曹操沒有正麵迴答趙佶的問題,反問道:“敢問陛下會下棋嗎?”


    “哦?此話何意?”趙佶一挑眉毛,顯然曹操的迴答有點出乎意料。


    曹操這時候已經稍稍心安,淡淡的說道:“圍而不殺,有時候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我猜陛下不會殺了我,陛下想殺我,簡直易如反掌,一句話的事。”


    “如果陛下想殺我,我們就不會在這裏見麵了,我不過是陛下手裏的一枚棋子。”


    “陛下讓我往東,我決計不敢往西。至於陛下拿著我想起到什麽作用,草民愚鈍,不知也不敢知。”


    “草民鬥膽猜測,還望陛下恕罪。”


    趙佶聽完曹操的話,笑了起來:“哈哈哈,你果然有點意思。”


    “若不是王黻和師師求情,你早已人頭落地!朕也是惜才愛才,不忍殺你。你過來,朕要好好看看是什麽樣的人能寫出如此氣勢恢宏的書法。”


    “草民形陋,隻怕有汙聖心。”


    “無妨。”


    曹操走到趙佶三步遠的地方。


    趙佶看清楚曹操臉上的灰土,笑道:“哈哈哈,怎麽弄的灰頭土臉的?”


    曹操看到趙佶笑了出來,才放下心來。


    與李師師私會這事可大可小,全看趙佶如何判斷,武大郎本來就又矮又醜,又被曹操抹了一臉的灰,更是難看。


    曹操借此舉打消了趙佶的疑慮戒心,他斷定李師師斷然不會和曹操有染,因此才不予追究。


    否則無論哪一條罪狀,都能讓曹操去見劉備了。


    “陛下聖明,草民此次開封之行也是灰頭土臉。”


    曹操轉念一想,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開封了,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陛下,草民還有一事相求。”


    趙佶正色問道:“是不是陽穀團練的事?”


    曹操:“不錯,陽穀受兩麵夾擊,遲早變四戰之地,如若不加強防備,隻怕……”


    趙佶沒有理會曹操,而是側身問道:“童貫,這事你怎麽看?”


    原來那人便是媼相童貫,曹操清楚的記得王猛曾經給他學過一首童謠:“打了桶,潑了菜,便是人間好世界。”


    桶指的就是童貫,菜指的是蔡京。


    童貫看了一眼曹操,趕忙來到趙佶前麵,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迴稟陛下,目前我朝與西夏的戰事正是緊要關頭,西夏已是強弩之末,此時不能輕易抽調兵力。”


    “最重要的一點,我覺得武植說的有道理,如今強人四起,朝廷派兵剿匪,剿滅了一波,很有可能死灰複燃。”


    “剿滅晁蓋易如反掌,但是大軍迴京後,又冒出來一個王蓋、宋蓋可怎麽辦?”


    “京西東路近來強人四起,除梁山外,傳聞清風山、二龍山都有賊寇作亂。”


    趙佶麵有慍色,追問道:“還有此事?”


    童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欺瞞陛下,微臣也是昨夜剛剛收到這個消息。”


    趙佶沒有深究,接著問道:“你的意思是……”


    “陛下,陽穀組建團練,的確有利於保境安民,而且……”童貫說道這裏,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童貫來到趙佶耳邊,趴在趙佶的耳朵上輕聲嘀咕著什麽,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曹操,趙佶聽的眉開眼笑。


    童貫說完,趙佶看向曹操,朗聲說道:“既然如此,朕就準許你的請求,你可以組織一個五百人的團練,由你擔任京西東路陽穀縣團練兵馬都監,全權負責此事。”


    曹操心頭狂喜,急忙說道:“陛下聖明。草民定不負皇恩,保境安民!”


    趙佶喊過童貫,安排道:“童貫,你來協調太尉高俅,一起處理好這件事。”


    曹操聽到趙佶的話,由衷的笑了,他沒想到,陽穀團練的事竟然如此戲劇性的做成了。


    當朝皇帝親口應允,比找蔡京運作可是靠譜多了,隻是一開始,曹操並不認為能夠見到趙佶。


    曹操感激的看著李師師,他知道這中間,李師師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恰在此時,李師師也看著曹操,一汪秋水,似有無數話要說。


    曹操雖然沒聽見童貫在趙佶耳邊說的什麽,但大致也能猜的出來,無非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引兩虎爭鬥,以保太平之類的。


    曹操笑著退出了房間,出了樊樓,走在街上,此刻才有了撥開迷霧,重見陽光的感覺。


    曹操心裏明白,開封一行,他是做了別人的棋子,被人利用了,但具體幕後下棋的人是誰,曹操目前還不清楚。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確定,童貫、王黼絕對位列其中,至於有沒有其他人,他們是誰,曹操不得而知。


    而且,很明顯,在這場博弈中,有一個人輸了,那就是丞相蔡京。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蔡京為什麽要救他,為什麽讓他盡快離開東京。


    曹操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畢竟這些事對他而言太遙遠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迴到客棧後,曹操急忙帶著六千貫來找童貫,一路上非常順利,通傳小廝一聽是曹操來訪,沒有請示就將他帶到了童貫麵前。


    曹操知道童貫在等他。


    一見麵,曹操便說道:“多謝大人今天在聖上麵前美言,否則隻怕下官人頭不保。”


    “無妨,我也隻是順水推舟罷了,座。”


    童貫指了指桌子,桌子上有一份文書:“這是你的任命狀,從今以後你就是陽穀縣的兵馬都監了,要履職盡責,保一方百姓安寧。”


    曹操一臉嚴肅,義正言辭的說道:“下官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童貫哈哈一笑:“那我也就放心了,也不枉我在聖上麵前保舉你。”


    曹操笑眯眯的看著童貫:“大人之恩,沒齒難忘,下官的一點心意,還望大人不要推辭。”


    童貫拍著曹操的肩膀:“哈哈哈,好說好說。”


    曹操知道,這六千貫花的值,能攀附上媼相童貫,對他以後的謀劃至關重要。


    曹操拜別童貫,迴到同福客棧,就看見小蝶在那裏等著,急忙問道:“可是有事?”


    小蝶麵色焦急,臉上似有淚痕:“師師姑娘心情不好,我想著她一直說你是知己,這才來找你去開解她。”


    小蝶說到這裏,哭了起來,顯然問題很嚴重:“公子,你快幫幫他吧,她也真的可憐。”


    “路上說,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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