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隨著和親隊伍一路顛簸,終於抵達了鄰國。踏入鄰國的王宮,她便被那陌生而壓抑的氛圍所籠罩。華麗的宮殿在她眼中卻似冰冷的牢籠,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孤寂與不安。


    初入王宮,蘇婉清便遭遇了王後在禮儀訓練上的百般刁難。每日清晨,天還未亮,蘇婉清就得在宮女的催促下起身。負責訓練的女官板著臉,盛氣淩人地說道:“公主,我國宮廷禮儀繁雜嚴苛,您務必用心學習,莫要出了差錯,丟了南朝的顏麵。”


    訓練伊始,女官便要求蘇婉清練習站姿。“雙腳並攏,膝蓋挺直,收腹挺胸,下巴微抬,目光平視前方,肩膀自然下垂,雙手交疊於腹前,手指輕觸,不得隨意晃動。”女官一邊嚴厲地說著,一邊用手中的戒尺輕輕敲打地麵,以強調節奏和規範。蘇婉清依言照做,可不過片刻,雙腿便開始發酸打顫。


    “公主,不可鬆懈!您這樣站得歪歪斜斜,成何體統?”女官大聲嗬斥,眼神中滿是不滿。


    蘇婉清咬著下唇,努力調整姿勢,輕聲迴應:“女官大人,臣妾會努力做好。”


    接著是行走訓練。“步伐要輕盈且平穩,步幅適中,落腳時先腳跟後腳掌,雙臂自然擺動,幅度不可過大或過小,眼神要端莊嫻靜,不可左顧右盼。”女官示範了一遍後,便讓蘇婉清在長長的迴廊裏來迴行走。蘇婉清小心翼翼地走著,可女官仍在一旁不斷挑剔。


    “公主,您的步伐太急了,像是趕路的村婦。”


    “手臂擺動得僵硬,毫無美感可言。”


    每一句批評都如利箭般刺向蘇婉清,她心中滿是委屈,卻隻能默默忍受。


    用餐禮儀的訓練更是嚴苛。蘇婉清坐在擺滿珍饈佳肴的桌前,女官在一旁講解:“用餐時,坐姿要端正優雅,背部不可靠椅背。餐具的使用順序有嚴格規定,切不可弄錯。食物入口要小口咀嚼,不可發出聲響,且不得與他人交談時口中含食。”


    蘇婉清拿起餐具,剛準備夾菜,女官便喝道:“公主,您還未向陛下和王後行禮致謝,怎可貿然動筷?”蘇婉清急忙放下餐具,起身行禮。重新坐下後,她輕輕夾起一塊食物放入口中,緩慢咀嚼,可女官仍不滿意。


    “公主,您咀嚼的聲音還是大了些,需得更加輕聲。”


    在冗長的禮儀訓練過程中,蘇婉清疲憊不堪。夜晚,她獨自躺在冰冷的床上,望著窗外陌生的月色,淚水浸濕了枕頭。“天闊,你可知我在這裏的痛苦?”她在心中默默唿喚著愛人的名字,那無盡的思念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在這痛苦的異國時光裏,蘇婉清的思緒常常飄迴到與楚天闊相處的往昔。記得那一次春日的郊遊,陽光明媚,微風輕拂。楚天闊帶著她來到一片繁花盛開的草地,五顏六色的花朵在風中搖曳生姿,仿佛在為他們的愛情舞蹈。楚天闊摘下一朵嬌豔的桃花,輕輕插在蘇婉清的發間,然後笑著說:“婉清,你比這桃花還要美上幾分。”蘇婉清羞澀地低下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暈。他們在草地上漫步,分享著彼此的夢想與心事,楚天闊緊緊握著她的手,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在宴會上,蘇婉清更是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同時也是被攻擊的對象。鄰國的貴族們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言語中滿是嘲諷與挑釁。


    “這就是南朝送來的和親公主?也不過如此嘛。”一位貴族男子故意大聲說道,引起周圍人的一陣哄笑。


    蘇婉清強顏歡笑,她知道自己不能失態。她努力維持著端莊的形象,用自己的才情應對著各種刁難。她彈奏起南朝的樂曲,那悠揚的旋律在宮殿中迴蕩,令一些人不禁為之動容。然而,這也引來了更多人的嫉妒。


    王後見狀,心生一計。她安排了一場舞蹈表演,要求蘇婉清與本國最優秀的舞女一同獻舞。蘇婉清雖擅長舞蹈,但經過多日的折磨,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在舞蹈過程中,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這一幕引來了眾人的噓聲,王後更是借機發難。


    “你這是故意在羞辱我們國家嗎?”王後怒喝道。


    蘇婉清急忙跪下解釋:“王後娘娘,臣妾身體不適,絕非故意,請娘娘恕罪。”


    可王後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她,罰她在冰冷的宮殿中跪了整整一夜。那一夜,蘇婉清的膝蓋疼痛難忍,身體瑟瑟發抖,但她心中的思念卻從未停止。“天闊,我一定要堅持下去,為了我們的愛情。”她咬著牙,在心中默默給自己打氣。


    又想起那次中秋佳節,蘇婉清與楚天闊在庭院中賞月。桌上擺滿了各種精致的點心和美酒,他們相對而坐,互訴衷腸。楚天闊為她講述著戰場上的英勇事跡,蘇婉清則分享著自己在閨閣中的趣事。月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紗。楚天闊輕輕地將蘇婉清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婉清,願我們能年年如此,歲歲相伴。”那溫柔的話語,至今仍在蘇婉清耳邊迴響。


    鄰國國王初見蘇婉清時,她正隨著侍從步入王宮大殿。蘇婉清蓮步輕移,身姿婀娜,一襲華服更襯得她氣質溫婉,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國王瞬間被她吸引,目光緊緊追隨。


    國王率先開口,語氣溫和:“公主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久居高位者特有的威嚴與從容。


    蘇婉清微微屈膝行禮,恭敬迴應:“陛下聖恩,能為兩國交好而來,臣妾不敢言苦。”


    國王微笑著走近幾步,他的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都似帶著千鈞之力卻又不失優雅:“朕觀公主氣質不凡,想必才情亦佳,南朝定是地靈人傑之處。”他眼神深邃,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難以捉摸其中的情緒,卻又不自覺地被吸引。


    蘇婉清謙遜道:“陛下謬讚,臣妾不過略通些琴棋書畫,難及陛下王宮人才濟濟。”


    此時,一旁的王後看著國王對蘇婉清熱情的態度,臉色微沉,但在眾人麵前仍維持著端莊。


    國王似是未察覺王後的異樣,繼續問道:“公主可適應這一路行程?”他微微歪著頭,目光始終停留在蘇婉清身上,仿佛要將她看穿。


    蘇婉清輕聲迴答:“多謝陛下關心,雖路途遙遠,卻也領略了不少風土人情,心中頗為感慨。”


    短暫的交談後,蘇婉清被安排至住處休息。國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那眼神中既有對蘇婉清美貌才情的傾慕,又有對兩國局勢下這份姻緣的權衡。而王後則在心中暗自盤算,如何應對這個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南朝公主。


    在一次宮廷狩獵活動中,獵場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秋風輕輕拂過,草叢沙沙作響,仿佛在低吟著什麽。國王特意邀請蘇婉清一同前往。狩獵場上,駿馬奔騰,蘇婉清身姿婀娜地騎在馬背上,她的美麗與靈動讓國王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當蘇婉清不小心驚走了一隻獵物時,王後立刻借機發難。


    “蘇婉清,你身為和親之人,連這點規矩都不懂,竟在狩獵場上如此失態。”王後尖銳的聲音在獵場中迴蕩。


    蘇婉清趕忙下馬請罪:“王後娘娘,臣妾自幼在深閨,對狩獵之事確實不太熟悉,還請娘娘恕罪。”


    國王連忙上前,他身姿矯健,幾步便跨到蘇婉清身邊,輕輕扶起她,那雙手寬大而有力,卻在扶起蘇婉清時顯得格外輕柔。此時,國王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他看著蘇婉清驚恐的眼神,心想:“這女子如此柔弱,卻在這異國他鄉飽受折磨,朕雖有心護她,卻也需顧慮諸多。”他的手在蘇婉清的手臂上多停留了片刻,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與曖昧,仿佛這獵場之中隻有他們二人:“公主不必驚慌,初來乍到,自是難免。”


    蘇婉清微微一怔,不著痕跡地抽迴手臂,說道:“謝陛下,臣妾仍願受罰,以正己過。”


    王後見狀,執意要罰蘇婉清在獵場邊緣思過。蘇婉清默默走向思過之處,國王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過了一會兒,國王騎著馬緩緩來到蘇婉清死過的地方。


    “公主,這獵場風涼,你切莫要著涼了。”國王說著,下馬將自己的披風解下,輕輕披在蘇婉清肩上。


    蘇婉清忙欠身行禮:“陛下,這使不得,臣妾受罰,不能接受陛下如此厚愛。”


    國王擺了擺手:“今日之事,本就不是你的過錯,王後有些嚴苛了。”


    蘇婉清低聲道:“陛下,王後娘娘也是為了維護宮廷規矩,臣妾理解。”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突然一支利箭從旁邊的樹林中唿嘯而出,直直地朝著蘇婉清射來。國王眼疾手快,一把將蘇婉清拉到自己身後,利箭擦著國王的衣角釘入了旁邊的樹幹。蘇婉清臉色蒼白,驚恐地靠在國王身上。國王緊緊摟著她,大聲喝令侍衛搜尋刺客。一時間,獵場的氣氛變得緊張而混亂,馬匹受驚嘶鳴,侍衛們四處散開。


    國王低頭看著懷中的蘇婉清,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擔憂:“公主,你沒事吧?”


    蘇婉清顫抖著迴答:“陛下,臣妾無礙,多謝陛下救命之恩。”


    待侍衛們一番搜尋後,卻並未發現刺客的蹤跡。國王皺起眉頭,心中疑慮重重,他不明白這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是朝中政敵想要借蘇婉清來挑起事端,還是王後暗中指使,意圖除掉蘇婉清以絕後患。


    蘇婉清也在心中暗自思忖,這突如其來的暗殺是否與自己在王宮的處境有關,她越發思念遠在南朝的楚天闊,渴望能早日擺脫這危險的困境。


    在獵場思過的時候,陪嫁丫鬟柳如煙悄悄來到蘇婉清身邊,遞給她一件披風。


    柳如煙輕聲說:“小姐,這獵場風大,您披上吧,可別著涼了。”


    蘇婉清感激地接過:“如煙,你總是這麽貼心。在這異國他鄉,幸好有你在我身邊。”


    柳如煙心疼地說:“小姐,王後如此刁難您,我們該怎麽辦呢?”


    蘇婉清無奈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隻盼著楚天闊能早日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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