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一定沒帶你來過這吧?”


    薑至點頭,隻聽她又道,“來香港就要吃地道的粵菜,這是我吃過味道最正的一家,一會想吃什麽都嚐嚐。”


    兩人坐下,熱情的服務員就拿著菜單開始介紹,但凡是服務員推薦的,盛昱笑都點了一份。


    “本來是想定中環的餐廳,可以一邊吃飯一邊俯瞰維港。”她一頓,“對了,我哥帶你去過維港了吧?”


    像是被猜對了,薑至笑而不語。


    想起前兩天因為杜菲菲的事整的她情緒不是很高漲,無能為力的宿命感讓她一時間有些挫敗。盛昱為了調動她的情緒,特地帶她去了維多利亞港,在邊上看著一艘艘船穿插在高聳密集的建築物中。


    薑至覺得不過癮,既然來了就應該像這些遊客一樣盡情的感受融入其中,所以他們登上了天星碼頭。


    由於在內地待習慣了,出門從來不用現金的倆人等排了隊才想起口袋裏連一個港幣都沒有。


    “出來玩總是要帶點遺憾離開的。”


    薑至沒說完後半句,盛昱就牽起她的手去了另一個地方,手上還不忘打電話,但他說的是粵語,她懷疑是在求助。


    在等了十多分鍾後,一艘遊艇開了過來,緊接著安安穩穩的停在了他們麵前。


    “既然來了,我就不會讓你帶著遺憾。”說罷他牽起薑至的手一起上了遊艇。


    高中時候她覺得在燥熱的晚自習出現的日落是她認為最好看的,枯燥的課本看久了就想吸收些日月精華來平複當天彌留下來的煩惱。


    等她大學畢業後,就業的問題在兵荒馬亂中讓她忘記了縱馬踏花,橫車闖山川的激情正在心裏悄悄掩埋。


    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過的有些狼狽。物質上的追求越來越挑剔,精神上的空虛卻怎麽都填補不了。


    是不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就不再激進了,她覺得自己沒有了衝勁。


    有點想退休。


    “這是你租的遊艇嗎?”薑至知道他買不起,每個月都還貸都是她在幫忙還,至今卡裏額度還是負的。


    “怎麽不覺得是我的?”


    見他得瑟的朝她眨眼,薑至已經見怪不怪。


    “換作以前,我可能會多問幾句,現在……”


    話沒說完,但盛昱明白,她是想到他的父母了。


    一樓是廚房,正有工作人員在準備水果點心,上了二樓,視野更好更大,倉內的每件裝飾都精美絕倫,還有華麗的吊燈在日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一張能容納十多人的餐桌都不顯得擁擠,邊上還有一個打歌台正放著動聽的歌曲。


    兩人出了船艙,海風拂麵到不覺得熱。


    盛昱緊挨著薑至坐下,夕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沉溺在海麵上猶如細鑽波光粼粼。


    “你可能不知道,盛家的人都是在成年之後必須要離開主家的,不管是讀書還是打工,都得自持其力。”


    薑至蹙了蹙眉,朝他看去。


    不知道他的十八歲是什麽樣子,那時候她已經二十一歲,還在讀大學,還是個蛀米蟲。那時她看到別人趁著大學拚命賺錢,她一度覺得不理解。作為學生,這個身份即將在步入社會前結束,工作的時間占了人大半個生命。


    她不著急,覺得該來的時候好好工作,該讀書的時候安安穩穩的讀書。


    “知道我為什麽選擇做藝人嗎?”


    薑至沒問過這個問題,以他的性格,就算她問了這個男人也不會告訴她的。


    因為當時的他很拽,由內而外的莫名其妙的拽。


    “總不會是因為沒飯吃吧?”


    那時候娛樂圈很流行把新簽約的藝人送到別的國家去訓練。每個月隻有一千多塊的公司補貼,好在國外包吃包住,根本不需要他們再額外花費。


    十八歲的年紀,不去上學,跑去當了藝人,這要是她的兒子,薑至一定會瘋,但江姿琴沒有,所有的安排都由自己決定。


    兩年後他順利取得了名牌大學的畢業證書,為了這本畢業證,他花費的精力也是不少,經常兩國奔跑。


    在她接手前,薑至是知道這個人的,那時候她算是公司裏的老人了。


    阿諛奉承,溜須拍馬,賊溜。


    公子哥的傲嬌還是有些在身上的,對於她這個經紀人,他有些看不起,但她不在乎,因為她會報複迴來。


    你跟我擺臭臉,我一樣沒給你好臉色瞧。


    第一年兩人劍拔弩張的次數可以說一個禮拜必有吵架的一天,到了第二年,盡管男人還是看不起她,但實在沒有精力再去爭論高低。直到第三年,他像是被社會摧殘後幡然醒悟般,開始真正專注事業。


    為五鬥米折腰的人占大部分,盛昱算一個。


    “十八歲之前我一直在學校訓練營兩地跑,生存技能哪裏懂。”盛昱笑笑,“除了射箭我什麽都不會,總不能讓我街邊耍雜技去吧。”


    薑至噗嗤一笑,“賣肉一定暴富。”


    盛昱抬手捏住薑至的臉,惹得她齜牙亂叫。好不容易送開了手,兩個紅色的手指印卻掛在了臉上,搞笑至極。


    “這遊艇,真是我的。”


    薑至睨了他一眼,一點不相信他說的話。


    “貧窮沒什麽不好的,但撒謊……”


    “我沒撒謊,”盛昱急了,“這船是我爸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隻是我給忘了。”


    “後來出國更記不起來了。要不是你突然說要出海,我都沒想起來。”


    “那我的功勞還挺大。”薑至有些好笑的把飛亂的頭發挽在一側,性感極了。


    盛昱靜靜的看她整理頭發,竟然有些出神。見她弄好頭發才緩緩開口。


    “給你一個獎勵?”


    “什麽?”


    “文科不會再找杜菲菲的麻煩。”


    薑至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明麵上雖然隻牽扯到了杜菲菲,但背後的交易太過肮髒又隱秘。


    “為什麽?你是怎麽做到的?”


    “治病就得找源頭。”盛昱起身走近船頭,背靠在欄杆處眼睛笑眯眯的看向她。


    薑至一聽就不樂意了,文科上麵的人大多是娛樂圈的一些資本家,一旦跟他們起了衝突,那盛昱的演藝生涯豈不是更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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