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紅娘的地位突然受到了動搖,讓鳴秋看向寧晚霜這位鎮天司的督統時臉上瞬間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鳴秋閣下也無需這麽緊張,江青憐閣下是被天道試煉所困這點…是我獨自推測出來的,現今知曉的隻有紅音一人,且我能保證她不會告訴他人。”


    寧晚霜同為大乘期的女修,且和江青憐一樣也掌管著一整個龐大且複雜的組織。


    深深的知道作為一位宗門的宗主,又或者是鎮天司的督統,維持一個具有威嚴神秘的形象是多麽重要。


    寧晚霜將心比心當然不會蠢到把江青憐姐弟戀的事在宗門裏四下散布。


    “既然寧督統已經猜到了,那我也不再做過多的遮掩,就是好奇寧督統所說的能得一人心的計謀指的是什麽?”


    江青憐用手輕撫了一下鳴秋炸開的羽毛,要是鳴秋是一隻貓妖的話,現在估計已經呲著牙盯著寧晚霜了。


    “其實也不難,我家的那小弟寧清出身於南離王府,祖上是南離王下的一個小分家,家道中落多年…如今在王都就隻剩下了一個府邸,父親雖為鎮南將軍卻因為南疆局勢詭譎而不知所蹤多年。”


    寧晚霜說著拿出了一份金印,還有一張用著極其喜慶的紅色信封所裝起的書信放到了江青憐麵前。


    “如今在寧清家中隻剩下了他的母親在獨自支撐家業,雖還能算是衣食無憂,可在王都的親族中一直都無多少地位,平日裏應當也沒少受人白眼。”


    “所以?”


    江青憐看見這封信封上的‘囍’字已經大致猜到寧晚霜所說的計策是什麽了。


    “如江青憐閣下你不嫌棄,由晚輩來做主在其中牽線搭橋一番…直接向寧清的老家提親,讓寧清直接入贅於青玄劍宗如何?”


    “這是作弊!”


    鳴秋有些不甘心的喊了一聲,但喊完之後她又有點泄氣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說。


    “但確實很管用,可主人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兩位無需擔心。”


    寧晚霜似乎誤認為…鳴秋是以為寧清老家不會同意這次入贅的請求,所以才會這樣猶豫不決的。


    “正如我之前說的那般,寧清的母親是一直在想著振興這一家子,而青玄劍宗作為大離第一劍宗,隻要向外聲張寧清是與貴宗的一位鎮宗長老成親,那就算是入贅…恐怕寧清的母親也不會有什麽怨言吧。”


    寧晚霜的印象中寧清的母親也是來自於一個神秘世家之女。


    可她這些年受盡了婆家的其他親家的百般冷眼,就連丈夫也不知所蹤,還是咬著牙將兩個兒女拉扯帶大,且日夜操持著家務已經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性了。


    但這也不代表寧清的母親會忍著這些委屈無怨無悔…


    相反寧晚霜記得寧清的母親一直都在想著自家兒女能夠爭氣,讓自己有朝一日翻身做主人。


    寧清能帶一位青玄劍宗的鎮宗長老一級的兒媳婦迴家,就算是入贅…也足夠寧清的老母親奔走相告揚眉吐氣直接一步到位的光宗耀祖了。


    就算鄰裏街坊風言風語的說什麽吃軟飯啊,贅婿啊…


    光是寧清老母親的一句‘我家媳婦是大乘期的至尊大能!你們家媳婦呢?連築基都沒有?那就閉嘴!’就足夠噎死所有風言風語了。


    所以寧晚霜所提出的這個提親計,放在這裏簡直無異於是一記‘將軍’還是徹底將死的那種。


    隻要江青憐走出這一步,那寧清就是真的無路可逃,無處可退,隻能束手就擒的將自己的表白和身子一起獻給江青憐。


    可江青憐麵對這一招徹底能將死的棋,她的秀眉卻再一次輕皺了一下。


    “江青憐閣下這是…嫌棄我們家小弟寧清?”


    寧晚霜猜測著江青憐會露出這一細微的拒絕表情的原因。


    “主人她可能不是因為嫌棄那小晚輩。”


    鳴秋很熟悉江青憐的性格,所以她才沒提出提親這種殺手鐧一級的提議。


    江青憐會抗拒的原因不是她嫌棄寧清,好吧…就算真嫌棄,她嫌棄的也是成親本身。


    畢竟江青憐守身千年的時間,她這輩子就沒考慮過自己會成親。


    但如果是和寧清成婚的話,江青憐光是以‘這是為了完成天道試煉!’這個理由來勉強自己,她還是能夠接受的。


    “那江青憐閣下會想拒絕的原因…”


    寧晚霜很快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這也讓寧晚霜平靜的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然後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江青憐直言說。


    “江青憐閣下!你是不是有些太過於貪心了?”


    “明明寧督統你都提議讓我和那小晚輩成親了,為何我想以尋常的關係和他多相處一會就算貪心呢?”江青憐有些奇怪的問。


    “恕我直言,江青憐閣下這就是貪心!”


    寧晚霜也不做什麽謎語人了,她用手輕拍在桌麵之上對江青憐說。


    “你如果想要寧清的人,寧清他大可以給你,因為他能夠把自己的身子全部交給你,就算宗主大人你想怎麽…對待寧清的身子,他恐怕都能接受!”


    “而你想要寧清的心,從我那小弟之前的態度來看,他的心早就所屬於宗主大人你了!師姐是天這種話他都能當著他人的麵說出口來…但是!”


    寧晚霜說到這裏語調變得愈發嚴肅,甚至還帶上了一絲絲警告的意味。


    “江青憐閣下你最貪心的地方在於,你不止是要寧清的身子和他的心,你還想要在寧清身上體驗到‘喜歡上他的感覺’,或者說是‘再次愛上他的衝動’!”


    “簡單直言就是作為少女的心動感,身處在暗戀之中,看見喜歡之人帶來驚喜的那種悸動感!”


    寧晚霜她也是一位資深的感情理論大師了,這些經驗全都是她這些年在鎮天司斷案判案所積累下來的。


    王宮貴族之間那些糾紛有不少是因感情而起,寧晚霜要是真不懂情情愛愛之事都不好判斷罪犯的心路曆程。


    江青憐被眼前這位鎮天司督統直白的語言,給刺得無話可說,寧晚霜的言辭精準的刺在了江青憐心裏最貪婪的一部份。


    “江青憐閣下,我不知道我那小弟…在最初是如何讓你感到心動,然後喜歡上他的…可晚輩就直說了,若宗主大人你還想在寧清身上體驗到‘再次愛上他的衝動’,寧清他…”


    寧晚霜的目光緊盯著江青憐有些動搖的視線,一字一頓的說。


    “給不起!就算寧清那孩子他拿命…也給不了宗主大人你徹底喜歡上他的心動感了!”


    這位鎮天司督統的言語真的是字字誅心。


    這也是如今江青憐和寧清相處時最難受的一部份。


    那就是江青憐對寧清的喜歡,永遠都隻能停留在‘淡淡的’‘關心小狗一般的喜歡’這種地步。


    無論寧清做些什麽,不管寧清怎麽努力,擁有再高的天賦,贏下了再多的比鬥,每日每夜的給江青憐做一日三餐,不停的想著如何討自己的師姐開心,哪怕拚上自己的性命…


    在作為大乘期強者的江青憐眼中…終究也隻是‘小狗叼骨頭’這種無法掀起在江青憐心中掀起一絲波瀾的不值一提之事。


    可江青憐現在卻還在期待著,渴望著寧清再次給她帶來之前那…讓她心動,以至於更加喜歡寧清或者是愛上他的那種戀愛感。


    寧清就算拚上自己的性命也做不到的事,江青憐還在那裏期待著?這不是貪心是什麽?


    “靈脈之爭。”江青憐最終明白了自己貪心的荒謬之處後也妥協了“靈脈之爭結束之後,再和寧清成婚也不遲。”


    “那晚輩就先去做準備了。”寧晚霜說。


    在靈脈之爭結束之後,江青憐也是時候該結束這段荒謬的感情,放寧清自由了。


    諷刺的是…江青憐最後選擇用和寧清結為夫妻方式,來和寧清分手徹底結束這段對江青憐來說隻會漸漸變成累贅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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