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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對翅膀一觸到花殤的離子火花,瞬間發出霹靂啪啦的爆裂聲,母蠱蛾的軀體緊緊驟縮在一起,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楚似的,用力扇動著著火的翅膀。


    然而越是扇動的厲害,翅膀上的火焰越是燃燒的兇狠。


    帶著整個光井內都彌漫著燒焦的味道,和不斷攀升的溫度。


    露離在漫天的火光中睜開了眼睛,她第一次覺得他的眼睛那麽亮,好像比縹緲光還要亮數倍。


    他彎了下嘴角,忽然若水無限撐開,笙息也似滿血複活迅速切下了吸附在他後背的母蠱蛾,隨著母蠱蛾的脫落,那對大翅膀像是頃刻倒塌的危樓,向光井的深處墜去。


    “相信我嗎?”他看著她說。


    忘川沒有任何遲疑地點了點頭,“信。”


    他的眼睛更亮了,“好。”


    他緊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抓住了若水。


    忘川因刺中神庭而短暫爆發出的磁力逐漸消耗殆盡,她憑著最後的信念,抓住露離的手。


    光井內的溫度驟然攀升到人體忍耐的極限,與此同時,空氣流波在母蠱蛾隕落的過程中形成了高熱壓漩渦,帶動整個光井向下坍塌。


    他們如同滄海一粟,不可避免地隨著坍塌的光井墜落。


    弗降塵高聲咒罵道:“你個大傻叉,讓她把母蠱蛾的翅膀點了,是要我們都跟著你陪葬?你個狗日的,臨死還想著拉個墊背的…”


    他的罵聲不斷,還不帶重複的。


    忘川緊緊摟著露離的脖子,身上的癢痛感消失了,想來是點了那對大翅膀的緣故。


    不過她剛剛刺中了神庭,全身的磁力驟然爆發又陡然消散,她唯一的一點力氣都用來抱著露離了。


    但礙於之前母蠱蛾的口器在他後背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傷口,她根本不敢碰,隻能摟緊了他的脖子。


    “你後背…”她想問疼不疼,可又說不出口,覺得矯情。


    露離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在她耳邊輕聲迴應道:“疼啊,要是你親我一下,我估計就會好多了。”


    要是擱在以前,忘川肯定會認為他簡直欠揍,死到臨頭了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可現在她有了心,忽然在某些方麵有些開竅了。


    親密行為在她看來是一件很讓人抗拒的事情,尤其是當她看到曾經的祭留在她茫然無知的時候對她的所作所為,導致她有種被侵犯的惡心感,雖然並不強烈,但不像之前那麽坦然了。


    她微微地喘著氣說:“那你疼著吧。”


    露離似乎對她的反應早就預料到了,虛浮地笑道:“早知道你會這麽說,要不我親你也行,男人嘛,主動一點不丟人。”


    忘川立刻道:“你敢!”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我都聽不下去了!”弗降塵一邊罵著,還一邊密切關注著他兩人的動態,就連他們很小聲的密語都聽到了,“你還以為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花溢宮宮主,她根本不喜歡你,在劍鞘裏她說過的話你都忘了?”


    露離根本不受他的影響,仍自顧對她說道:“我敢啊,反正又不是沒親過。”


    說著還竟然真的在她的脖子上落下了一個吻。


    他的嘴唇很薄很涼,和祭留截然不同。


    她沒有很厭惡的感覺,就連心裏的抗拒都好像沒那麽嚴重。


    光井坍塌的速度在變快,而他們墜落的也更快了。


    忘川感覺到自身的磁力好像在慢慢迴流,不禁疑惑道:“我們是要掉到下一地層了嗎?”


    伴隨著弗降塵的咒罵,露離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對,我們馬上進入外地殼層,雖然我不知道楹漣石怎麽解你身上的柱星螅毒,但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你務必都要拿到楹漣石,明白嗎?”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怎麽用楹漣石解柱星螅毒。”忘川忽然覺得有些緊張,總覺得他話裏還藏著別的意思,尤其是那句‘無論發生什麽’,難道他已經預料到即將發生的事情?


    盡管他不想承認,也不願讓她去問祭留,但事實擺在麵前,他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害她終生受苦,何況他知道以她的性格,是絕不會在知道真相後,還能對祭留和顏悅色,於是他溫言道:“你委屈一下,我問你們的統帥,他肯定不會告訴我,可你不一樣,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讓他先把你身上的柱星螅毒解了,才能把楹漣石交給他。”


    “我不會求他。”忘川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你這個榆木腦袋,我不是讓你求他,我是讓你…假裝…呃,不對,就是正常…”越說越覺得別扭,這件事總體操作起來非常簡單,但要是給一個完全沒有心機和算計的人解釋起來比登天還難。


    忘川自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十分疑惑:“嗯?假裝?正常?什麽?”


    露離有些無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心道他還是努力爭取和那位眼高於頂的和平共處,免得他要是一不小心掛了,剩下的這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遲早要把她算計到坑裏。


    “沒事,你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


    “你不會死吧?”忘川忽然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露離心裏一驚,想不到她在某方麵不開竅,在另外一方麵倒是敏感,於是連忙打哈哈道:“你怎麽不念哥哥點好,我要是死了,你還能吃迴頭草?難道還沒看清楚你們那統帥的嘴臉?”


    忘川默默地搖了搖頭,很奇怪自己怎麽會有一種生離死別的割裂感,她甚至有些害怕,害怕這種感覺最後會應驗。


    沒聽到她說話,但又知道她搖頭了,露離有些心慌,“你搖頭是什麽意思?沒看清楚?還是不會吃迴頭草?”


    “你知道我看到什麽了?”忘川聽他總是提到祭留,而且好像很清楚她進入了祭留的意念幻境之中。


    露離抿了下嘴唇,不自在地應了聲:“嗯。”


    其實在他第一次用笙息刺向母蠱蛾的蠱盅之時,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在祭留的意念裏看到他隱藏的秘密。


    因為在他看到的奇異錄裏,記載著銀夏星各式各樣的奇聞異事,他最初隻是當成消遣,沒想過那些奇葩的事情會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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