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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咒鍾的聲波旋渦停了,四周又恢複了一片安靜。


    露離按著她兩次掐過的地方,齜牙道:“小丫頭,你活過來了,下手這麽狠…”


    忘川冷道:“本來我也沒死。”


    露離膽大包天地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怎麽沒死,你剛才都出現幻覺了,還說你聽到山鬼的聲音了…”說完還特意表現出一副見鬼的表情。


    忘川也伸手彈了他一下,“你才是有病了,不知道喊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聽到的就是山鬼。”


    其實她所說的山鬼並不是真正的鬼,而是她在久流聽到的民謠,小時候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曲調婉轉悠揚,但卻讓人聽了感覺十分淒涼,她倒是覺得好聽,後來聽那些洋花軍說起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首曲子叫山鬼,具體是誰哼唱的,她也不知道。


    露離聽她似乎對剛才的反常都還記得很清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那你剛才的臉色白的跟鬼一樣,我還以為…哦,對,你是不是又用了什麽不利己的招數,不然那聲音怎麽會突然被隔絕在外?”


    忘川見他耳朵裏還在出血,很隨意地伸手按住他耳屏上血管的位置,淡淡道:“你當時都快暴體而亡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露離被她自然而然的動作觸到了心底一弦,自空空擰斷了頭死在他麵前,他便感覺心像是被撞破了個大窟窿,他故意不管不顧,就當做看不到也感覺不到,此刻她的手覆在他的側臉上,就如同補上了他心裏的那個窟窿。


    雖說他在心裏已經認定了她,可也不敢有過多奢望,現在見她傷及自身也要救他,恨不得剖開自己的心給她看。


    他激動地捉住她的手,問道:“你是為了我?”


    忘川先搖頭後又點頭,說她為了他,也不算,隻不過她不欠人情,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要加倍還迴去,若是別人為她死,她奉上自己的命也無不可。


    這數十年的時間裏,能讓她雙手奉上性命的人,也隻有祭留和聲聲憂,現在又多了一個他。


    這一路上,點滴之恩,她銘記於心,自然要還給他。


    “不是,你之前幫我,我也應當幫你。”


    “僅僅是幫?沒有別的?”露離有些失望地盯著她。


    別的?她想了想,還有什麽?好像是有,可又說不出是什麽。


    總之他和祭留,聲聲憂不同,似乎有點特殊。


    “我…”


    “哥哥…忘川姐姐…”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劍鞘裏麵,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豎起耳朵,看向四周。


    露離問:“你聽到了嗎?”


    忘川點點頭:“是弗降塵。”


    露離激動地抬起頭,衝著空曠的劍鞘喊道:“小塵…”


    忘川皺了下眉,製止他:“別喊,有詐。”


    弗降塵當時被留在了軟流層,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劍鞘內?


    再者之前敲響魂咒鍾的人還沒弄清楚,那人明擺著就是要用聲波旋渦取露離的命。


    魂咒鍾響過之後,皮肉無傷,但神智就未必了。


    現在他們聽到的聲音,或許是鎖魂音,有問有答,便能鎖住一個人的神魂,讓這個人如行屍走肉。


    此時他們頭頂上方又傳來一聲:“哥哥…忘川姐姐…”


    露離乖乖地噤聲看向她,張口不出聲地發問:“怎麽了?”


    忘川單以口型判斷他想問的話,衝他搖搖頭,低聲道:“別理。”


    露離又問:“為什麽?”


    忘川懶得解釋,隻是搖頭。


    露離見狀,閉上了眼睛,感受空間映像,看看能不能感知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這時高高懸掛在劍鞘之巔的那個鈴鐺忽然分身化出無數個小鈴鐺,層層排列,一圈圈地繞下來,微風一過,所有的小鈴鐺都發出陣陣輕靈悅耳的響聲。


    露離瞬間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驚奇地發現那空間映像裏的小鈴鐺赫然就在他們所在的這一方小空間裏,忘川自然也看到了。


    而且最神奇的是,他們所處的這裏原本是有一層看不見的壁壘,可這些小鈴鐺仿佛不受限製,從外麵直接繞到了裏麵。


    忘川伸出手,摸到一隻鈴鐺。


    就在這時忽地一陣風吹進來,仿佛一間幽閉久了的屋子,猛地被打開窗戶,清新的空間灌滿了他們這裏。


    “忘川姐姐!”弗降塵的聲音更近了。


    隨後一線強光直直地照過來,忘川和露離都用手背擋住了光。


    很快光線消失了,那些小鈴鐺也都不見了,忘川被人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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