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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她最初也是有這種跳動的,在遇見祭留的那一天,就是像剛剛那樣,他一抱起她,那種不可遏製的跳動就瘋狂地開始了。


    她聽到了祭留的心跳聲,還問他那是什麽。


    他對她說:“是為你而生的象征。”


    他渾身是傷,仍是牢牢地將她護在懷裏。


    她不知他從何而來,亦不知他為何要救她,隻是在她有意識的那一刻開始,在漫長的冰冷中等待與期盼下,她見到唯一的一個人,就是他。


    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為何被困在這柄劍鞘之中也不知,因此少年的他為她破開封壁,一身傷痕地帶她走時,她便對他篤信無疑。


    後來迴到久流,他告訴她,以後不能常來看她,讓她頑強地堅持下去。


    她很聽話,相信隻要她一直堅持,他就一定迴來看她。


    可她不會講話,長得又醜。


    沒人願意理她,甚至時間長了,那些小洋花軍見無人看顧她,便開始合起夥來欺負她。


    小時候的她,膽子小的很。


    見到小蟲子都會躲開,更別說一群人欺負她,她根本不敢反抗。


    一個人縮在角落裏,任由拳頭和腳印如雨點落在她身上。


    她哭得時候,因為臉上的褶子疤痕,會更醜。


    於是她們便堵住她的嘴,讓她憋著。


    眼淚順著眼角無聲地流進雙鬢間,就像流的汗一樣。


    久了,她便習慣了不出聲的哭。


    一群人圍著她,看她的嘴一張一合,無聲地抽泣,哈哈大笑。


    那是她們的樂趣,卻是她永生難忘的傷疤。


    終於有一天,她盼星星盼月亮把祭留盼來了。


    那是唯一的一次,她見到他以他原本的麵目來見她。


    他就像是久流星上的縹緲光,一寸一寸地將黑暗從她身上驅趕走,他牽著一匹白色的小馬駒,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讓她覺得那就是整個時空裏最溫暖的一張臉。


    “送給你。”


    他把小白馬的韁繩遞到她的手上,對周圍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她滿心歡喜地接了過來,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他就要走了。


    她咽下了所有的酸澀和苦楚,想著他一定還會再來的。


    可她沒等到他再來,他送她的那匹小白馬就已經成了那群人嘴裏的點心。


    她們那麽殘忍又那麽放肆地在她麵前炫耀,她的小白馬很合她們的胃口,不像她這個主子,讓人一看就倒胃口。


    她開始漸漸明白,弱小隻會受人欺淩,隻有自己真正強大起來,才能守住自己想守住的東西。


    於是她便開始加緊訓練,就算她們刻意在訓練中給她使絆子,她也毫不在意,一遍遍摔倒之後再一遍遍爬起來。


    自那以後,她變得更加沉默,有的時候甚至整整一個月都不發出一點聲音。


    就連她們捉弄她,合起夥來毒打她的時候,她都不會吭一聲。


    她把所有的痛苦都揉成了對祭留的期盼,期盼他能來再看看她,哪怕一眼也好。


    “你…別哭啊…”露離慌張地伸出手,想要抹掉她眼角毫無預兆滑落下的淚珠。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流露出這種說不出是難過還是孤獨的表情,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讓他的心猛地揪到了一起,仿佛被一雙長滿厚厚繭子的手狠狠地揉搓著。


    忘川敏捷地躲開了他的手,比他更加惶恐地抹掉眼邊的淚滴,她怎麽能哭呢?她不能哭,祭留最討厭她哭,嘴硬道:“我沒哭,你再亂說,小心你的舌頭!”


    “好好好,你沒哭,是我眼花,行了吧…”露離半捂著嘴,頗感無奈地搖搖頭,眼睛卻還一直擔心地盯著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忘川別過臉,暗暗試著調動磁力場,磁力能量是恢複了少許,可磁力場卻還是無法建立。


    露離見她不說話了,又不怕死地貼上來,“哎,你別說了一句就不說話了,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要是不說話,我會憋死的…”


    “那你就憋死。”忘川剛被他撞見流淚,現下又想不到辦法出去正煩著,這樣的口氣已經算是十分好了。


    露離對她的毒舌已經免疫,雖苦著一張臉,但心裏卻敞亮,仍是擠著她,“我要是憋死了,你怎麽辦?而且你之前都答應我了,要以身相許,你這還沒踐諾,我可不能死,那不虧大了…”


    忘川壓了壓源源不斷冒出來的火氣,扭過頭斜睨他,以身相許這四個字出鏡頻率頗高,之前她沒心思弄懂其中的意思,可現在左右無事,而且看他又賤又欠的表情,潛意識裏覺得這個詞不是什麽好詞,她得弄清楚了,“你先告訴我,以身相許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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