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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短暫停歇的雲鑼聲忽而又密集起來。


    空空一腳踏在露離的傷口上,撚著他原本就傷痕累累的手,開口仍是那個淒厲的女聲:“你在花溢宮享清福,老娘在這不見天日的冰窟裏挨咬,還有你那風流成性的色鬼爹,娶了一個又一個,成天泡在女人堆裏浪蕩,你們父子兩個,都是踩著老娘的骨血逍遙,憑什麽!啊,憑什麽!老娘不甘心!”


    露離完全放棄了反抗,像是任由被人操縱的空空踐踏蹂躪。


    忘川卻忍不了,她還沒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麽迴事,絕不允許他現在被折磨死。


    她運力將花殤劈過去,直接砍斷了空空手中的那把刷子。


    六棱意識到她掙脫了微波橋的束縛,反手擒住她的肩膀,忘川順勢一擋,也鉗住他的手腕,忽然摸到他的脈管,臉色一凜,還未深按下去,就被六棱打落了。


    她震驚地看向他,若是她沒摸錯的話,他體內像是有柱星螅寄生的痕跡。


    他也被柱星螅侵染過,而且現在還沒完全祛除。


    她正要開口問,六棱忽然搶先開口道:“模式訓練留下的痕跡。”


    忘川微蹙眉,有些懷疑地看著他,雖說模式訓練確實會讓人的血脈變得走如盤珠卻又會在下一秒澀滯淤堵,就像被柱星螅寄生後出現的脈象,但模式訓練一般都會從獵辰軍裏挑選那些即將外派的星際戰士,而六棱是副統帥,居然也會被選中參與其中?


    白戀薇看他們兩人怪異的表情,加上剛才六棱那句模棱兩可的辯解,不由地在心裏捏了一把汗。


    幸好忘川不暗世故,並沒多想。


    六棱還想再攔她,她直接將花殤隔空抽迴,毫不客氣地在他麵前劃了一下,像是要徹底和他劃清界限似的。


    六棱阻攔的動作被逼停了,“忘川,你一定要違抗命令到底?”


    忘川看了一眼那烈焰雌蟲坑底露出的入口,兩隻展開的翅膀宛如泥塑一動不動,下一地層泄出的幽光忽明忽暗,她本該不管露離他們,直接跟著六棱他們下去,可既然到了這一步,她既要找到楹漣石,完成祭留交給她的任務,又要弄清楚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並指將花殤的劍尖直指六棱,不帶一絲猶豫地點了點頭:“我、要、帶、他、們、走。”


    說完不管六棱還會用什麽辦法對付她,徑直朝露離跑了過去。


    空空手裏的刷子被花殤砍斷了,但在他手中的刷子柄仍是一把利器,朝著露離的胸口就要戳下去。


    忘川及時趕到,飛身踢到了空空的手腕上,刷子柄從空空手上掉了下去,發出清脆的叮當聲,空空像是被那聲音吸引定在了原地,然後腦袋忽然向後轉了180度,身體還麵對著他們,可腦袋卻已經完完全全地背對著他們。


    忘川全身抖了一下,對於這種自殘的方式還是頭一次見。


    可空空還是挺直地站在那裏,不知死了沒有。


    忘川將露離拖起來靠在自己的腿上,在他身下的地上流了一灘銀色的血跡。


    露離半死不活地仰著頭,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轉了轉眼珠子,忘川小心地將他的頭托起來,正好能讓他看到空空。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毫無預兆地劃了下來,就像是她的小白馬死的那天,她在久流看到了一顆流星從天邊隕落,仿佛有什麽東西也從她的身上流失了一樣,她忽然間難受極了。


    “空空。”露離輕輕喚了一聲,想要伸出手,卻隻是動了下肩膀。


    然後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空空竟然像是聽到他叫他一樣,背對著他們的腦袋又開始慢慢地轉動,在漫長的幾秒鍾後,他把自己的腦袋生生轉了360度,最後又從另外的方向轉迴來正對著他們。


    不過當看到他正臉的那一刹那,忘川整個身體都像是被一片片淩遲了一樣,她根本不敢再多看空空一眼。


    而在她懷裏癱軟的露離猛地挺直了身體,宛如受了極大的刺激,就要原地蹦起來似的。


    忘川連忙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讓他看空空的那張臉。


    那是一張任是誰看了都會萬分難受的臉,就像是臉皮被很強的內在力量生生撐破了,一道道血痕盤根錯雜,眼瞼鼻翼嘴唇全都外翻耷拉在臉上,可是還能看出他是在笑著,被牽扯的嘴角直接裂開了一道長口子,蜿蜒到耳垂處。


    “啊啊啊啊…”露離像是瘋了一樣,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嘶吼。


    而他胸口處被忌羈和刷子同時傷過的地方,泉湧一樣噴出銀色的血來。


    忘川雙臂緊緊地夾住他,一隻手死死地捂住他的眼睛,另一隻手拚命地按住他的胸口。


    她想起他在千嘴佛的蟲窟中說過的話,空空是陪伴他長大的夥伴。


    她應該能明白他現在的瘋癲,就像她也把聲聲憂當成了她的夥伴,那具小小的身體在她懷裏慢慢地變硬變冷,失去了最後的餘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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