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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頭,時卿動了一下午手術。


    另一頭,君織夏不再可著勁兒地折騰新保鏢,而是開了一個下午的會議。


    開會時,謝長風就在會議室外等著。


    開完會,已經晚上五點半,君織夏抱著筆記本走出來時,謝長風迎了上來,恭敬地問了一聲:


    “夏總,今天晚上,您還有一個行程,七點到千喜會所用晚餐。現在是下班晚高峰,現在就出發的話,應該能趕得上。”


    有點累的君織夏看著這張臉孔,怔怔然一下,被這張陽剛的臉孔迷得有點走神,這才記起自己已經收了他當保鏢。


    好一會兒她才迴過神,反問了一句:


    “什麽晚餐?我記得今天晚上是空閑的……”


    “君先生來過,預約和您吃飯,您的助理小蝶已經幫您安排進去了。”


    君織夏暗暗皺眉,打電話問了一下小蝶,確定老爺子來找過,硬是預約了這頓飯,小蝶實在沒辦法,才不得不安排的。


    “那走吧……”


    其實,忙了一天後,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是去弄一頓美美的晚餐犒勞自己,然後睡一個好覺,可老頭子安排的飯局,自己要是不去,迴頭他一定會罵自己不孝。


    這天傍晚,她由謝長風開著車,去赴約,心情因為一抬頭就能看到那個男人,而變得格外美麗。


    以前,每次下班迴家,麵對空空蕩蕩的房間,她就覺得活著真是沒意思。


    但今天,她的唇角是不由自主往上翹起的。


    不管謝長風是為了什麽來的君氏,她都覺得未來的日子,應該會變得與眾不同……


    厲勝男就陪坐在君織夏身邊,也在悄悄打量這位大小姐。


    忙了一天,她的心情,居然沒被敗壞——今天的會議,開得並不好,可居沒有影響到她。


    果然啊,愛情能滋潤一個女人。


    但願,這個謝長風,不會傷害到夏爺才好——畢竟,他的背景,真心不怎麽好。


    *


    晚上七點,君織夏來到會所包廂,一走進門,在看到父親身邊那個男人時,和悅的麵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晚上借著醉酒找自己麻煩的富家子。


    此刻,人家正笑容滿麵的和父親君孝謙說著話,看到她過來,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立刻就站了起來:


    “喲,君大小姐來了。”


    “織夏,你來了……”


    君孝謙也笑著看向她。


    謝長風沒跟進去,隻在門口瞟了一眼,在看到那人時,眼神隨即幽了一下,心頭頓時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那天找君織夏麻煩的男人,其身份,他已經查到了。身份非常尊貴。


    “爸,您怎麽和這個人在一起?”


    君織夏頓時大皺其眉。


    “正要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霍家六爺霍橋,以前一直生活在國外,最近才迴來的,以後,就是你的未婚夫……”


    最後這句話,頓時令君織夏瞪大了眼,吃驚地叫了起來:


    “未婚夫,我哪來的夫婚夫?”


    她本能地向門口瞟了一眼,潛意識裏不想讓謝長風誤會了。


    說來也是荒唐。


    她和謝長風重逢後見過三麵。


    第一麵,她在相親,他救了她。


    第二麵,她被騷擾,他救了她。


    第三麵,她的生活當中憑空冒出一個未婚夫,這個未婚夫還是那個揚言要包養她的無恥之徒。


    “從今天起就是了。我已經決定和霍家聯姻……以後霍橋就是我們君家的東床快婿……”君孝謙無比霸道地宣布著。


    君織夏驚呆當場。


    從小到大,父親一向是縱容自己的,凡事都不會強求於她。


    在婚姻一事上,曾經也說過,一切隨她喜好,現在怎麽突然給自己安排起婚事來了呢?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父親,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職?


    “爸,您這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婚姻大事,怎麽能當兒戲?”君孝謙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玩笑。


    君織夏越發不明白了,當即怒叫了出來:“爸,您知道這個人是什麽品行啊……之前在夜店,這個人曾經公然想搶人,為的是滿足他的一己私欲。現在你問都不問我一下,就要我嫁給他?”


    真是要瘋了。


    他的父親怎麽變得如此獨斷專橫了?


    這件事,不對勁啊!


    霍橋聞言,立刻堆出一臉的歉疚:“不好意思,那天喝醉了酒,做了糊塗事,還望君小姐見諒——這樣,今日,當著君叔叔的麵,我向你鄭重道歉,請原諒我那天的酒後失德……”


    說著,還真的就衝她深深鞠了一躬。


    看上去好像挺有君子風範的。


    “小六,你先坐,我和織夏去說兩句話。這樁婚事,我說了算。織夏,你跟我過來……”


    君孝謙笑容可掬地告了一聲罪,把女兒拉了出去,卻在門口看到謝長風時,打住了步子,不由麵色大變地叫了起來:


    “謝長風?這個人怎麽在這裏?夏夏,他是你帶來的?”


    君孝謙當然知道謝長風的存在。


    這個人六年前曾是織夏的保鏢,在西非時,三番四次救過織夏,後來死了——其實是假死,在他付清所有保護費後,這個人轉身跑去當了龍玉森的跟班,這些年一直在為龍玉森幹各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幾天前,他出現在聖京,在商場飛身又救了他女兒。


    那段視頻,後來還是他找人把它撤下來的呢!


    “謝長風現在是我的保鏢。”君織夏甩掉父親,一臉正色道:“爸,不管你作的是什麽打算,這門婚事,我是絕對不會認的……要嫁,你去嫁,別拉上我……”


    她奪路要離開,卻被父親拉住:“嫁不嫁我們再說,但這個保鏢你不能留用。龍玉森的人,你也敢收到身邊來當保鏢,你不怕半夜他割你脖子嗎?”


    “他已經離開龍玉森了。”


    “跟了龍玉森的人,還能離開?這種話也就是拿來騙騙你這種無知小女生的。”


    “爸,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我的事,不用您來操心……”君織夏立刻反駁迴去。


    “你給我過來……”


    君孝謙把人拉到了隔壁那一間,關上門時再次叫道:


    “龍玉森是什麽東西,之前我讓厲勝男給你的資料,你沒細看嗎?謝長風在外頭幹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你心裏沒點數嗎?”


    “所以,你一直知道謝長風活著?”


    君織夏目光灼灼,從父親這句話裏嚼出了不一樣的滋味。


    “對,我一直就知道。這樣的人,你對他著了迷,毀掉的隻會是你自己。所以,我沒告訴你,這是為你好。”君孝謙說話的語氣有點恨鐵不成鋼。


    “那您覺得您看到的這個霍橋是什麽好貨色?霍家的私生子而已,這些年一直被養在國外,不能見光。如今,總統先生身體抱恙,才讓人帶了迴來。難道您還想他當總統,想讓我當總統夫人嗎?”


    君織夏忍不住譏笑。


    君孝謙沉下了臉,“我沒有要讓你當總統夫人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霍橋是個不錯的結婚人選——他出身好,學曆好,現在迴來會參予霍家的商業運作。如果他表現得好,將來成為總統接班人也是有可能的……這個世上,除了陸朝陽,我覺得,他是一個絕佳的丈夫候選人……”


    “不可能。”


    君織夏拒絕得格外堅定。


    沒錯,曾經,陸朝陽也是父親心中中意的女婿人選,可惜的是陸家和他們君家當年不知因為什麽事鬧了不愉快,所以,她和陸家從來沒打過交道。


    “是不是因為那個謝長風?”君孝謙鐵青著臉,指著門外頭,一字一頓叫道:“馬上把他給我辭了。”


    “招誰當保鏢,我說了算,您管不著。爸,您要是再這樣幹涉我的生活,君氏我可以甩手不管。沒有君氏加持,我保證不會餓死街頭……”


    君織夏從小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如今年歲漸長,平常時候是很講道理的,但是隻要觸到了她的底線,她照樣是說翻臉就翻臉。


    這般說罷,她甩手就走,可把君孝謙給氣壞了。


    “謝長風,走了。”


    君織夏喊了一聲就走人,腳下生風似的。


    謝長風瞧見她小臉拉得好長好長,整個人看上去兇巴巴的。


    倆父女這是鬧崩了。


    因為他,還是因為霍橋?


    兩者兼而有之吧!


    君孝謙自然看不上他這種混混的——他隻會用錢來打發他這種以命換錢的人。


    “謝長風,當年你答應過我什麽,現在居然還敢跑來纏著我女兒?”君孝謙忽跑過來,拉住了他,並在他耳邊低低警告了一句。


    謝長風眼神幽幽:“您放心,我答應的事,我一定做到,不過現在,我不是纏你女兒,是保你女兒……要不是我,你女兒早幾天就已經開喪了……”


    他冷冷一把將人推開,跟了上去。


    君孝謙皺眉:幾天前那場墜樓事件,難道不是他為了引織夏注意,故意設計的嗎?


    這個男人,身手是好,可是幹的那些事,放在國內,足夠槍斃一百次。


    這樣一個人跟著織夏,隻會給君家惹來大麻煩……


    所以,織夏的婚事,必須早早定下來——他擔心,他這個傻女兒,最後會落到謝長風的手上……


    他們君家隻有這樣一個繼承人,可不能被一個不三不四的男人給拐了去,要是被鬧大了肚子,那麽,未來的外孫,他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


    *


    另一頭,君織夏、謝長風、厲勝男很快就折迴到地下車庫。


    君織夏走路帶水,英姿颯颯。


    謝長風看得出來,她在生氣——她的父親在幹涉她的婚事。


    雖然她的父親很疼愛她,可是再如何疼愛,也不可能任由她隨便嫁人的——要嫁也要嫁門當戶對的。


    比如,絕對不可能嫁給他。


    所以,龍玉森想讓他娶君織夏,怎麽可能?


    六年前,君孝謙就警告過他:不準他肖想他女兒,否則,一定讓他死得很慘……


    他正當想著,忽看到一輛摩托忽就衝她飛了過來——那撞上去的車速,完全沒半點刹車的意思。


    謝長風敏銳地感覺得了,他眼疾手快,箭步衝上前,一把拎住其後背,避過了這一撞。


    君織夏還沒有穩住身形,謝長風已經飛了過去,一把就將那個人從摩托車上撲飛於地上,一拳砰得落下。


    兩個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


    君織夏驚魂未定,立刻意識到:剛剛那一撞,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傷害自己——難道又是為了威脅時卿嗎?


    她驚喘了一下。


    厲勝男上前護在其身前,四下警戒著,就怕還有人伺於暗處,蓄意撞人。


    “說,你是誰派來的?”


    謝長風把人打老實了,才逼起供來。


    這個人身手不錯,如果今天君織夏沒聘請他,說不定會受傷——憑厲勝男的功夫,恐怕很難應付。


    “沒有誰。”


    那人死不承認。


    砰。


    謝長風又一拳直接砸了下去,直砸得人家鼻子裏全是血水,這才鬆開了手,沒有報警,而是叫了一句:


    “迴去告訴你背後之人。君織夏是我謝長風要罩的人。他要是再敢暗戳戳傷人,迴頭我一定把他揪出來,把他一塊一塊剁成碎肉……滾……”


    說罷,他又狠狠踢去一腳,直把人踢飛好幾米遠。


    那人連滾帶爬跑了。


    幾步之遠。


    君織夏看著這個身上透著濃濃危險氣息的男人——六年不見,他身上的戾氣好像比之以前更嚴重了。


    當他打人時,就像一隻聞到了血腥味的野獸,兇殘的神情,讓人看得有點心驚肉跳。


    這六年,他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啊?


    如今再重逢,縱然他還是那張笑臉,可是骨子裏,他變得越發陰狠可怕了。


    這還是她當年認識的男人嗎?


    “受傷沒?”


    謝長風走了過來,衝著她上下左右一打量,眼底多了幾分關切。


    “沒受傷。”


    這個男人,一如既往地關心著她。


    惟這男神,還是一樣的。


    “時卿到底得罪了誰?那個人怎麽咬著你不放了?”謝長風想不明白:“是她在西非得罪的人跑來找她麻煩嗎?”


    按理說不會,她在西非時雖然得罪過人,但當時她是“安娜”,後來“安娜”死了,誰還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安娜”。


    “時卿都和你說了?”君織夏轉而問道。


    “嗯。但沒說誰。”


    “她要是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也不至於這麽被動。”


    她暗暗皺了一下眉:“你受傷沒?”


    “我是鋼筋鐵骨,剛剛那個人渣,傷不了我。”


    語氣有點狂。


    君織夏上下一打量,確定他沒事,才又道:“剛剛應該報警的。”


    “報了也查不出什麽的。他可以一口咬死自己是刹車失靈……放了,才能釣著大魚……”


    這倒是個好主意。


    看來他已經在那個人身上做了手腳。


    她沒再說話,走向自己的車。


    謝長風跟了過來,把人拉住,叫道:“夏爺,先別急著上車,讓我查看一下……”


    他拿出一台儀器,對著豪車一陣掃瞄,確定車上沒有任何危險物品,這才給她開了門口,轉而坐上駕駛座,啟動車子揚場而去。


    *


    不遠處——


    那是挨了打的摩托車手看著他們離開後,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老板,沒撞到,君織夏身邊來了一個身手非常好的男人。我的任務失敗了。”


    電話另一頭,某老板眼神幽幽冷冷,咬出一個字眼:“廢物。”


    他掛下電話,拿出另一隻手機,一臉惶恐地迴了一個電話:“先生,任務失敗了。”


    先生淡淡落下一句:“時卿今天去見過秦漫了,今天晚上,我找兩個人去幹掉她。要是幹不掉,明天在路上幹掉她也行,我會另外派人過來協助你的。“


    “是。”


    總之,這死丫頭,必須死了,他們家主子已經很不耐煩她。


    而他也已經等不及了。


    這條漏網之魚,該收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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