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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對於向北、舒佳來說,今晚的節目有些特別。


    節目做到大概一半的時候,電腦顯示屏上出現了顧芸的提示信息:下一位:加拿大華裔女士——情感故事。向北和舒佳都感到好奇,急忙衝著顧芸做了個接入的動作。


    “hallo!兩位主持人好!”


    “您好!怎麽稱唿?”舒佳問道。


    “ma


    y.”


    “ma


    y,歡迎參與我們的節目。您是在哪裏?”


    “加拿大,溫哥華!”


    “原來是位海外朋友。ma


    y女士,您是華人?”


    “是!沒移民前住在北京。”


    “北京人?”舒佳一聽是老鄉就開心的問道。


    “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


    “好巧喲!我也是北京人耶!”


    “是嗎?真的好巧!”


    “您在加拿大也能聽到我們的節目嗎?”


    “可以呀!這裏有你們的頻率,也可以用網絡收聽,是我兒子告訴我的!”


    “那……您能聽出我是誰嗎?”


    “當然!你們是一對金牌組合,聲音這麽甜美,當然是舒佳了。聲音有磁性的那個自然是向北了。”


    “第一次有人在節目裏麵稱我們為金牌組合,真的好開心!”


    “謝謝ma


    y女士!”


    “ma


    y女士,知道嗎?剛才我說巧不僅是因為我們是老鄉,更巧的是,我有一位朋友他家人也在溫哥華定居,他們以前也住在北京。”


    “是嗎?那是蠻巧的。我這區北京人很少,有機會一定要介紹你朋友和他的家人給我認識喲!”


    “一定!一定!”


    “嗬嗬……他鄉遇故知!兩位女士,你們這是電波聞舊音呀!先恭喜一下二位,不過,開心歸開心,我們的節目還在直播當中,我想,今天ma


    y女士打電話進來一定有話要對我們以及收音機旁的聽眾朋友們講吧!”向北擔心跑題,趕緊收迴話頭,引迴正題。


    “是!因為兒子的緣故,我聽你們的節目也有好些年了。本來,我是不打算打這個電話的,可是今天我接到了兒子的主治醫生的電話,他給我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因為這個,我才決定打這個電話的。”


    “ma


    y女士,冒昧的問一句:您的兒子現在在哪裏?”


    “中國,上海。”


    “哦!原來就在我們這座城市當中,ma


    y女士,相信您的兒子現在也在收收聽我們的節目。”


    “是的!我希望他能聽到。同時,我對二位主持人有個小小的要求,可以嗎?”


    “什麽要求?”


    “今天,我要講述的就是我兒子的故事,故事有點長,我想懇請二位將餘下的時間留給我。我知道你們是公眾媒體,要照顧到大多數聽眾,提這樣的要求有些難為你們,可是我想請你們體諒一下做母親的心,好嗎?在這裏,我也要肯求《sha


    ghai向北》所有的聽眾朋友們,肯求你們允許將餘下的時間留給我,肯求你們體諒一下做母親的心,好嗎?因為……因為我的兒子就要……離開了!”


    對於ma


    y的突然要求,向北和舒佳都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業已養成的職業敏感使他們很快得到恢複,向北和舒佳相互比劃著手勢快速做出了決定,由向北用手勢示意顧芸取消所有接進的熱線,而舒佳則快速做出響應用輕柔的聲調去迴應ma


    y。


    “各位收音機前的聽眾朋友,相信剛才你們已聽到了這位母親發自肺腑的請求,也相信你們一定會接受這位母親的請求,對嗎?……是的,《sha


    ghai向北》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充滿了溫情和友愛!”


    “沒錯!ma


    y,接下來的時間是屬於您的。各位聽眾,在這樣皓月當空的夜晚,讓ma


    y的聲音陪伴著我們,接下來,請各位安靜,用心去聆聽,用心去感應,這個來自大洋彼岸的聲音吧!”


    向北和舒佳結束了各自的導語,正準備將話頭交給ma


    y,卻發現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靜默之中。向北以為電話線斷了,向顧芸做了個手勢,顯示屏上快速顯示出:仍在電話中!憑借以往的經驗,向北意識到對方正在調理自己的情緒,他示意舒佳盡量不要去打擾她,就這樣由著電台處於靜默狀態……


    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這在節目開辦以來還是首次,這也是改版後節目的宗旨——為聽眾搭建一個傾訴的平台,給聽眾的心靈找一個家。


    又過了一會兒,電話那端終於有了聲音。


    “so


    y!浪費了大家的一些時間!一想到我的兒子馬上就要離開我,我就……說實話,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裏很亂,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跟大家講……我很愛我的兒子,我們全家都很愛他,都不願意他離開……他還很年輕,今年隻有二十五歲……


    “他很愛音樂。記得小時候,他和單位上其他同事的孩子一起去練琴,別人家的孩子總是被家長拉扯著才肯去,每個孩子的臉上都寫著十萬個不情願,但是他不是。他總是笑著、總是很主動,有時候還會催促我。他很乖,讀書的時候總是不用我們操心,成績年年都會得優。周圍的同事和朋友們都很喜歡他,他也很會討大人們的歡心,會為他們唱歌、跳舞,會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那時候,我和他爸爸都感覺很幸運,覺得他就是上帝派給我們的天使。


    “就是這麽一個好孩子,很不幸……他是gay。很抱歉!我用了‘很不幸’這個詞匯,如果你也是一位母親,如果你也和我有著同樣的遭遇,那麽,請聽我一句奉勸:不要覺得自己不幸,也不要心生任何抱怨。因為所有的事情真的是注定的。上帝如果真的存在,那他絕對是公平的,他給了你最好的東西就不會給你最完整的東西,最好的加上最完整的才可能是最完美的,而這個世界上是永遠不會有最完美的東西存在。


    “發現他是gay是他上初二的時候。有一天,他的班主任找到了我並交給我一封信,打開一看嚇了一跳,那筆跡是我兒子的,是一封情書,而且是一首情詩,最讓我吃驚的是,收信人居然就是他的班主任。我當時很生氣,很衝動的要去找他,被班主任勸下了。那位班主任很年輕,大約二十多一點,長得也很英俊,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我就問他:‘這信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他說:‘在你兒子作業本裏發現的。’


    “那位班主任當時顯得很平靜,這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愧感,我很傷心,開始哭泣,班主任不斷的安慰我,講著我兒子的好處——先是稱讚他的詩寫的好,很有才情,然後又誇獎他很乖很聽話,最後還幫我分析導致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他說:‘其實這並不算什麽,充其量隻能算作青春期的情感紊亂。’他要我不要過於激動,也不要去刺激孩子,溝通雖然是必須的,但一定要選擇合適的機會,而且要選擇一種溫和的方式,以免引起孩子的逆反情緒將事情推向不可收拾的境地。他還說,之所以他沒有找孩子直接談話,是因為他相信我——一位做母親的可以用自己的胸懷包容他、感動他,他還告訴我他會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繼續他的工作,同時他也希望我不要將情緒刻意表露出來,一定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隻有這樣才能消除孩子的戒備之心,才能真正走進孩子的世界中,傾聽他的心聲,才能將孩子帶出誤區迴歸到正常的道路上來。當時,我很感激他,也這樣去做了。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問兒子:‘有喜歡的女生嗎?’這是我們母子間第一次談論這個問題,他顯得有些羞澀但並不正麵迴答我的問題,隻是衝我笑笑搖搖頭。我又說:‘我們家小飛這麽帥,這麽乖,還這麽聰明,別家的小姐姐們怎麽會不喜歡呢?’他還是笑著搖頭不說話,我有些吃不準他的想法,於是就試探性地問:‘你們的班主任怎麽樣?聽說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呢?’沒想到這個話題打開了他的話匣子,他開始描述老師的樣子,我注意到他的神情以及他描述時所運用的語言,都讓我有一種可怕的感覺,當時我就在想,這孩子的情形絕不是班主任所說的那個什麽‘青春期情感紊亂’,從兒子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種真情的流露,很自然。


    “兒子就這麽一直向我描述著班主任的好,突然話鋒一轉對我說:‘媽媽,我不喜歡班上的那些女生,覺得她們好討厭。’


    “我很想知道兒子心裏最真實的想法,於是又問他‘那麽,小飛告訴媽媽,在學校裏你最喜歡誰呀?’


    “‘班主任。’他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得非常清楚。頓時,我感覺到一陣絕望,緊接著是一陣怒火,我很想抓住他用力地打他,但是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我,我想起了班主任的話,我不想將事情推向無法收拾的地步,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他說:‘可他是男生呀?’


    “‘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歡!’


    “聽到這話我感覺自己掉進了萬丈深淵之中,我知道這絕不是什麽‘青春期情感紊亂’,我開始抱怨上帝,為什麽他給了我這麽一個最好的兒子卻不能讓他變得完美一些,看著兒子稚嫩的臉以及倔強的眼神,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兒子看著我這樣,有些害怕,聲音也變得很小了。


    “‘媽媽,我做錯什麽了嗎?’


    “‘不,孩子,你沒有錯,是媽媽錯了!’


    “‘媽媽錯了?……不,我知道,是我錯了,對嗎?……媽媽,你不要傷心,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我可以不喜歡班主任……真的!’


    “孩子就是孩子,他們受不了大人的委屈,受不了大人略施小技的哄騙,他妥協了,在我的眼淚攻勢下妥協了。我以為從此一切就會風平浪靜,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是沒過多久,我發現兒子經常在周末都會帶著傷迴家——他和別人打架了,我的兒子和別人家的孩子打架,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到的事情,那時候,我很氣憤,衝著他大聲責罵,可他並沒有被我的責罵所嚇哭,隻是瞪著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我,從那個眼神裏我能讀到一種委屈、倔強和痛苦。


    “沒過多久,學校的教導主任找到了我,在他的辦公室裏我再次見到那位班主任,教導主任告訴我,那些孩子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他寫給班主任的另一封信,於是,這封信很快在校內傳開了,學校認為這是建校以來影響最壞的一次。教導主任當著我的麵責罵班主任,雖然他沒有責罵我,但是從他那蔑視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一種強烈的羞辱。直到今天,我的心裏還一直在感謝那位班主任,我知道那天他承受了許多原本他不應該承受的東西。


    “那段時間,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孩子們傳遞信息的速度比那些中年婦女還要快,再加上我有幾個同事和朋友的孩子跟我兒子在同一所學校,他們都紛紛跑來給我一些讓我無法的接受的‘關懷’,之後,他們像逃避瘟疫一樣遠遠的離開我們,全家人一下子沒了歡笑。


    “痛苦一波接一波的襲擊我們這個家庭,那個時候對我們全家人來說就是一種考驗。小兒子也是經常哭著迴到家裏,兒子的事情傳到了他們學校,無故連累了他的弟弟,他也遭到了同學們的恥笑。連我們的那些親戚也減少了往來,一下子,我們突然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正在這個時候,小飛病了,病得很嚴重,他被檢查出患有一種罕見的血液病,這個病當時差點兒要了他的命,我和他爸爸都認為這是上帝對我們的懲罰,無論是小飛還是他所患的病。不過,小飛很堅強,這個病對人的影響很大,可是不管怎麽痛苦他都會忍著,從來不在我們麵前掉一滴眼淚。看著倔強的兒子想著那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事情,我和他爸爸相擁而泣,我們都萌生出一種想放棄這個孩子的念頭,但一接觸到兒子那絕望的目光,我們又都心軟了下來。


    “也是在那個時候,有個朋友正好在辦加拿大移民的事情,我和小飛的爸爸合計了一下決定全家移民,離開北京,去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就這樣,我們到了加拿大。我在去為小飛辦理退學手續的時候聽說他的班主任因為那件事而忍受不了同事的白眼和羞辱,主動遞交辭呈離開了北京,自此再也沒人知道他的行蹤。我的心裏一直覺得虧欠了他,想親自對他說一聲:對不起!可是,上帝沒有給我這個機會,還將這句話化成了對我兒子的懲罰,並用這種懲罰來折磨我這個做母親的心靈。三年前,我迴北京的時候一位朋友告訴我,那個班主任迴到了北京,不過是在延慶教書。幾經周折我在延慶的一所中學找到了他,當我誠心誠意向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隻是笑了笑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我注意到他的外表看上去已脫去了稚嫩,顯得十分成熟。使我不由得驚歎歲月的神奇,它不僅改變了我們全家,也改變了這位不再年青的班主任。在我快要走的時候他向我詢問了小飛的情況,他沒有因為小飛的病對我流露出同情的眼神,也沒有采用安慰的詞匯敷衍我,隻是很誠懇的對我說:‘其實,世界上的事都是注定的,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隻能去坦然麵對、或者勇敢去承受。小飛是個好孩子,隻是上帝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好好善待他吧。去尊重他的選擇,暫時不要去理會對與錯,給他以及我們都留下一點兒美好的迴憶吧!’


    “我們接受了班主任的建議。在加拿大時我們遇見了上海的一位血液病專家,他見到小飛的時候,病情已經很嚴重了,我們看了很多的醫生,他們都無法解開小飛病毒的秘密,雖然很痛苦,可是我們全家依然沒有放棄。我的兒子很堅強,他也沒放棄自己,這一點,讓那位醫師很感動。他跟我們聊了很久,決定要試一試,他也明確告訴過我們,自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有些猶豫,倒是我的兒子顯得很超然,他笑著安慰我們:‘沒關係!即使不能治好,也算是我為這個病做了次貢獻。’


    “去年,我的兒子在加拿大修完了研究生的課程就跟我們提出要返迴國內,我們合計著這樣也好,有利於醫生對他病情的觀察和研究,也就同意了。其實,觸動兒子迴國最主要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他看好國內的形勢,更主要的是那個時候他告訴我們他愛上了一個人。具體是誰我們不知道,也沒有去詳細過問。我們這麽做完全是聽取了那位班主任的建議,我們不想再去管他愛誰?是男?是女?隻希望他所期待的愛情能夠陪他走完一生。他給我看過那個人的博客,很有才情,但是,我個人覺得那個人並不是兒子想要找的愛人,因為那個人也正處於熱戀之中,他有自己的戀愛方式。我們也很清楚兒子的性格,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於是,也就沒有去做過多的說教,讓事情自然地發展下去,希望兒子對愛執著的態度能使整個事情發生奇跡。


    “其實,對於兒子迴國,我們全家人都很擔心,一方麵是他的病情;另一方麵是他的感情生活。這是他生命中第二次去熱愛一個人,我們無法去幫助他,隻能默默地替他祈禱!前段時間,兒子打電話給我,他說他找到了他並且走進了他的生活,我問他對方知道他的心意嗎?他卻笑著說他並不在意對方知不知道,也不會去在意對方會不會喜歡甚至排斥他。他說,隻要在餘下的時間裏能靜靜地去享受這種愛一個人的感覺就足夠了,而且,他現在還是近距離的去愛這個人,他很滿意!麵對兒子的執著,我們很心痛,真的很心痛!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首先希望孩子健康成長,然後是擁有一份久遠的幸福。而這兩樣我都沒有給與我的兒子,有時候我不斷指責自己,為什麽是一個不盡責的母親?我多麽希望自己的兒子健健康康的,即使不能做到這點兒,給他一份完美的愛情和久遠的幸福也好呀!可我……卻什麽都做不到。不僅如此,兒子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是他的媽媽,我該怎麽辦?”


    ma


    y所講述的故事顯然超出了向北和舒佳日常範圍,這是他們第一次接觸這樣的情感問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對方,電台陷入了又一段時間的靜默之中。


    此時,導播間的電話卻此起彼伏,很多聽眾打電話進來希望能與ma


    y交流,弄得顧芸一下子變得手忙腳亂,不得已,隻好抽調來其他節目組的導播人員。不過,對於這些熱心的聽眾的表現,向北沒有去滿足他們,他給了顧芸一個拒絕的手勢,然後對著話筒說:“各位聽眾,相信ma


    y女士的故事已經打動了大家,此時,您一定有很多話想與ma


    y女士說,不過,很抱歉,今晚隻專屬於ma


    y女士,讓我們繼續聽她講述,明晚的同一時間,我們會開放情感熱線,到時候希望大家再參與其中。謝謝各位的配合與支持!”


    “是的!剛剛從導播間發來的訊息顯示,目前打進熱線想與ma


    y女士對話的聽眾已達數百人,但是真的很抱歉,正如向北剛才所說:今晚隻屬於ma


    y女士,我相信ma


    y女士一定還有很多未盡的話想說,那麽,接下來,就讓我們再次連線ma


    y女士……ma


    y女士,您好!請問您還在線上嗎?”


    “是的!我一直在聽著。”


    “剛才您也聽到了,現在有很多熱心的聽眾想與您交流,您看……”


    “兩位主持人,首先我要謝謝你們,今晚給了我這麽長的時間,給了我這麽好的一個平台,讓我講出十年來一直想講的話,謝謝你們!其次,我也要謝謝各位收音機前的聽眾朋友們,謝謝你們的關心!隻是,今晚我隻想將這個故事講完,不想與任何人交流,謝謝你們!


    “我知道,此刻我的兒子一定也在收音機旁聽你們的節目,在這裏,我要跟他說一句:‘兒子,知道嗎?你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最好禮物,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雖然很短暫,但我們覺得很幸福、很滿足!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很辛苦,不管是病痛的折磨還是感情的折磨,媽媽相信你會很堅強的麵對,任何事情不管結果如何,我們但求無愧於心就好。即使將來你沒有了愛情,你還有我們;即使將來病魔奪走了你的生命,你還有來生。媽媽在這裏跟你做個約定:不管來世如何,你、我、jaso


    、e


    co,我們四個人仍然要聚在一起,成為一家人。那時候,我們一定要做這個世界上最完美、最幸福的一家人!


    “我是一位母親,是一位即將失去兒子的母親。此刻,我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糟糕,但是,我想對所有的母親說,如果你們的兒子也和我的兒子一樣,千萬不要去指責或是打罵他,放手給他幸福吧,因為隻有他們幸福了,我們的人生才會顯得完美!


    “再次感謝大家!真的……十萬分地感謝!兒子,媽媽相信你會堅強的,如果你需要媽媽陪在你身邊,一定記得告訴媽媽,好嗎?媽媽在這裏為你誠心祈禱!盡管餘下的路並不長,我們全家人依舊會陪著你走完!我的兒子……我最最親愛的兒子……無論是不是gay,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愛著你……”


    在一陣低泣聲中,ma


    y掛斷了電話。向北和舒佳一直沉浸在憂傷的氣氛中,他們忘了接詞兒,忘了節目的直播,任由空氣凝結,任由情緒蔓延,直到得到顧芸的提示,兩人才反應過來,舒佳已是淚流滿麵,向北也幾近哽咽,他們都被這位母親打動了。顧芸將一段音樂切了進來,向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了看還沉浸在憂傷之中的舒佳,嘀咕了一聲“該結束了!”


    “各位聽眾,今晚的節目就是這樣……讓我們誠心為小飛祈禱,讓我們誠心為這位母親祝福吧!愛情向左向右,《sha


    ghai向北》為您指路!各位,晚安!別忘了明晚的約定!”


    在向北看來,也許女生的情感都像舒佳一樣——一旦爆發即如洪水一般不可收拾!直到走出電台,舒佳還在不斷的流淚。


    今晚的夜色似乎十分配合節目的氣氛,雖然月光皎潔,但是依舊抵擋不了深秋的清冷。伴隨著夜色的陣陣清風不斷吹來,跌落在向北的懷中頓化成一股寒意,讓他猛地感覺到大腦激了一陣,思維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ma


    y的話像烙在腦子裏麵一般,想掙脫卻顯得十分無力。向北想起了今晚她說過的每一句,仔細梳理了故事裏出現的每一個角色,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自己仿佛也深陷其中。故事裏的那些人和事,他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突然,“小飛”、“音樂”、“上海”、“血液病專家”、“加拿大”等若幹詞匯跳了出來不斷攻擊著他,很長一段時間交集在一起不斷攪動、不斷重疊,故事和現實輪番交替,他很自然地想到了“safe”、“梁錦坤”、“《遇見幸福》”、“選擇性失憶”等等,他的大腦開始混沌起來——safe=沙飛=小飛?他從何而來?因何而來?他為什麽走進自己的生活?什麽時候走進來的?自己是誰?和這個故事有什麽關聯?


    當他看著車內仍在流淚的舒佳時,他又想到——她為什麽要哭泣?真的是故事感動了她?她真的沒有意識到……什麽?她難道沒有想到自己所想到的那些問題嗎?如果她想到了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形呢?


    他有些心猿意馬,雖然雙眼依舊配合著手中的方向盤死死地盯住汽車前窗,但精神早已開了小車,他感覺自己在穿越一切:life98、電台、safe的寓所、外灘18號頂層酒吧、自己的家……自己的家?對,此刻safe就在那裏。他想起ma


    y剛才所說她的兒子正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地方聽著她所講述的一切,那麽,他的兒子在哪裏?如果“safe=沙飛=小飛”這個公式成立,那麽,前麵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呢?


    他又想到了之前的種種,事情發生的太快,他有些反應不過來。safe為什麽會“失憶”?“失憶”後為什麽單單隻記得自己和梁錦坤?為什麽又能將《遇見幸福》演繹的像最初聽到時的那樣?為什麽任何過去的事、物都無法對他形成刺激?“失憶”?“血液病“?”失憶“?真的是這樣嗎?


    向北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要爆炸一樣,他已意識到自己的神智開始混亂了,這影響到他的視覺係統,他感覺眼前的這個世界在晃動,在顛覆,不像是汽車在發動、在行走。前窗的景象已經開始混亂了,他感覺到自己的手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混濁,大腦中僅存的一點清醒向他發出了危險的信號,他感覺自己的腳被強迫性的踢了出來,“吱”的一聲,輪胎與地麵交集出一陣光影,一陣刺耳的聲音驟起,很快,車尾後響起了一長串汽車的鳴笛聲,他將自己的頭整個埋在了方向盤中……


    “向哥,你這是怎麽了?”舒佳顯然是被嚇著了,她的臉變得煞白,淚痕在一張粉臉上被車窗外的燈光映照下顯得特別清晰,她不再流淚,眼前的情形已不允許她再那樣。


    多年來的職業經驗讓向北很快梳理好自己的情緒,他打開車窗,任由窗外的秋風吹進來,打在自己的臉上、身上、車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他被這陣風激了一下,腦子一下子變得清晰了。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經曆了一次危險的經曆,可這……又是為什麽呢?


    向北無力地看了看舒佳,搖了搖頭,顯得特別累,一種前所未有的累。“沒什麽!”可是……真的沒什麽嗎?他很清楚,ma


    y的故事並不是要講給所有人聽的,她隻想講給兩個人聽,一個人是她的兒子,而另一個人則是她的兒子深愛著的那個人、那個並不知道被人愛的人。那個人……會是誰呢?難道……難道……是自己?他被自己的想法再次激了一下,突然,他感覺到這個深秋的夜晚很冰冷!


    向北很想問舒佳對今晚節目的認知,但最終還是控製住自己——算了,任由事情去發展吧!他不再去想那個人會是誰?那個人會不會是自己?他應該去想點別的,可去想什麽呢?再次發動汽車的時候,他看著前窗外的夜景,突然變得迷茫起來。這個城市的夜晚特別嫵媚,像一張女人的臉,但是,這張女人的臉卻不十分清晰,有些模糊,有點像……對,像方紫妍——其實,有關於方紫妍的形象不正是像現在自己看這座城市的夜色一樣嗎——猜測,僅憑主觀的猜測,那是一種朦朧的使然結果——這也正是網戀唯一動人的妙處所在——可網戀是什麽?又會有一個怎樣的結局呢?


    “紫妍!”他開始在心裏唿喚著這個名字,仿佛這個人已經在自己的心房裏定居多年,他暫時忘了自己和她是網戀,暫時忘了那個虛擬的空間,暫時忘了將來的好與不好,此刻。他滿腦子裏隻有瘋狂的想念,隻有不間歇的想念,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驅趕自己對即將發生的一切的恐懼!


    可是,方紫妍,她現在又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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