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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歌的時候,向北發現楚如白不停地喝酒,眼眶有些濕潤,心想,這人莫不是和自己一樣,陷入了歌聲裏,迴到了記憶中?正這麽想著,楚如白的酒杯就碰過來了。


    “幹嘛不喝酒,一直盯著我看?”


    “我在看一個動情的男人……”


    “……你是說我嗎?胡說,我隻是在喝酒而已。”楚如白掩飾道。


    “或許是……”向北與楚如白碰完杯後,就順勢飲了一口,“動情也很正常啊,他們的歌聲那麽動聽,被帶入也很正常……能想起自己曾經喜歡的人,未嚐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至少證明,我們活得還像個人。”


    “這麽說,你想起了曾經喜歡的人?”


    “難道你沒有嗎?”


    被向北反問,楚如白並沒有直接迴應,而是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瞬間眼淚似決堤一般湧出。


    “向北,你真心愛過一個人嗎?”


    向北沒有迴答,楚如白對自己的稱謂突然轉變,讓他感覺像是在麵對另一個人,多少有些不適。看著楚如白流淚,他覺得今晚的這位楚老板完全顛覆了之前對他的認知,他相信比自己長幾歲的楚如白背後的故事會和他們的年齡差異一樣多。其實,不隻是楚如白,在上海打拚的男男女女,誰的背後又會是空白的呢?


    “楚老板這是想起了誰?”


    “你先告訴我,你真心愛過一個嗎?”


    向北的過往從來沒有對他人道過,曾經很多人就這個問題向他探究過,也有人拿自己的過往來和他交換,都被他拒絕。不知道為什麽,盡管他清楚楚如白問這話的目的是什麽,自己還是想對楚如白敞開心扉。


    “愛過!很深刻地愛過!那麽你呢?”


    “我說我們是同一類人,你信嗎?”


    “信!”


    向北簡單而又肯定的迴答讓楚如白很意外,在他的朋友名單裏,除了何誌彬,已經幾乎沒有其他人了,眼前的向北,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交往,這種交往他把它歸於商業。他又喝了一口酒,看著向北對自己真誠地眼神,他覺得過了今夜應該重新定義和向北的關係。他靠在沙發上,整個人放鬆下來,讓自己陷入一種舒適、溫暖的環境裏,眼光投向了表演區。


    “她是我高中時的同學,我用了整整七年的時間愛她。我是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她,那時候不知道什麽叫愛,隻是覺得她的眼睛很明亮、很清澈,我是被這樣一雙幹淨的眼睛所吸引。我給她不斷寫紙條,每張紙條上都寫著我為她寫的詩。一開始的時候,她不迴我但也沒有拒絕,對我始終保持著距離,每次遇見,她總是會用那雙幹淨的眼睛看著我,然後笑著。那微笑很溫暖,讓我感覺如沐春風,通體順暢。


    高一的時候,我的成績並沒有特別的好,在班上也就屬於中等偏上一點,而她的成績一直是排在年級前列。高一上學期結束的時候,她送給了我第一張新年卡片,那張卡片讓我興奮到幾天晚上都沒辦法入睡。她在卡片上隻寫了一句話‘君意我已知,寒過梅更香’。


    那個春節,我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牽手。她很認真的跟我說‘我可以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但你也答應我,和我一起考上複旦大學’。從那以後,我像是被打了興奮劑,學習成績一路上升,很快就和她的名次不相上下了。


    我們都見過彼此的父母,也都被對方的家庭所接受。老師們更是把我們做為典型在學校大肆宣傳,我們的愛情也就從地下轉到地上。那時候,我們可以隨意地手牽手在學校任何地方行走,不會有人提出異議,也不會招來異樣的眼光,那也是我人生最溫暖的時光。


    如果沒有她,我可能考不上複旦,現在可能還在襄樊過著規律的單位生活。但不知道為什麽,高考的時候她發揮失常,去了華中師範。我跟她說,要不我們複讀一年,明年再考?她安慰我說,沒關係的,武漢和上海相距並不遙遠,隻要我們內心都有彼此,四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我信了她的話。到了上海後,剛開始,我們都是用書信交流,後來覺得文字沒有溫度,我們就開始每天打電話,到現在我還保留著那疊厚厚地電話卡。中間,我們也有互相到對方的城市見麵,每次見麵都希望大學生活快點結束,都希望能擁有彼此的生活。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大四,她開始說快畢業了,大家都收收心,先忙畢業的事兒,要不就減少通話的頻率,或是恢複書信往來。我嫌書信太慢,就答應了她的第一個建議。我們從每天通話減少到每三天通話,然後每周通話,再然後半個月通話……當我意識到問題的時候,我們通話的頻率已經是兩個月都無法達成一次了。


    她提出分手,是在大四的寒假。提出分手之前,我已經意識到我們的關係有些危機,原本想在寒假前去武漢找她,正好趕上係裏組織一次社會實踐,又想著這個機會很重要,對畢業後的工作很有幫助,就不想錯過,想著很快就是假期,再加上春節,見麵也不過一兩個月的事兒,於是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寒假迴到襄樊,我們見麵時她的第一句就是,分手吧!我問,為什麽?她說,我累了!我說,三年都過去了,最後這半年的時間就過不去嗎?她說,過不去!你忘了我吧!我說,是不是你喜歡上別人了?她說,是的。於是起身,我以為她就這樣離開了,誰知道沒多久她又返迴來了,隻是身邊多了一位戴眼鏡的男生。


    我隻看了那個男生一眼,沒等她再說什麽,就起身走了。


    那天襄樊正下著大雪,我家住在江南,我從江北一路步行穿過漢江走到家裏。積雪沒過了我的腳踝,大雪在我的頭上、肩上不斷堆積。我不知道怎麽走迴家的,到家後我媽說,兒子,你這是怎麽啦?身上全是雪、鞋子也濕了,怎麽還哭了呢?瞧你這眼睛,都紅了,圍巾都濕了……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多麽的傷心,我失去了她,失去了那雙幹淨的眼睛。


    我爸幫我把衣服和鞋子全脫了,抱到了床上,拿被子給我蓋好;我媽煮了一碗濃濃地薑湯,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任由他們折騰。第二天,我就病了,連續的高燒直至年初三才恢複意識。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我媽在床邊,眼睛哭的紅腫,我跟我媽說,對不起!不應該讓您傷心!以後都不會讓您傷心了。那天晚上,我媽給我做了好多菜,我什麽話都沒有講,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之後,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重獲新生。


    第二天,我就迴上海了。再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十年後,是一次同學聚會上,當我們相視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再也看不見那雙幹淨的雙眼。”


    楚如白一口氣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像是如釋重負。在楚如白講這段話的時候,何誌彬也在認真的聆聽。十幾年的同學、同事加朋友,他從未聽楚如白講過如此大段的獨白,關於他的情事,何誌彬自認了解的不少,但這段還真是頭一迴聽過。在他的印象中,隻有那個大學時不斷問自己借錢買電話卡的楚如白;不管請誰吃飯都讓何誌彬買單的楚如白;換女朋友像換衣服一般的楚如白。沒想到,一切隻是假像,可誰又能想到所有假像的背後會隱藏著如此令人唏噓的往事呢?


    向北也被楚如白的故事感動了。他發現,原來平日裏的楚老板與自己的本初居然出奇地相似。對於楚如白這麽一段長長獨白,他和何誌彬有同樣的感受,覺著都不能用任何語言給到楚如白,隻有酒可以代表一切,於是,三人的酒杯居然同時碰到了一起。


    “向哥,我可是把自己的糗事全都倒給你了,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應該講講你的故事啊?”


    向北沒想到楚如白情緒恢複地如此之快,再看他的時候,表情居然和剛才的故事完全聯係不上。也可能是楚如白打開了他的心結,那個從未對人講過的故事在此時居然有一種躍然而出的衝動。


    “行吧!反正隻是一段往事而已……”


    “不對!往事是往事,但往事最能見真情……”


    “楚如白,你就別打斷向北了,好好聽他講。”


    對於過往的那段記憶,向北始終沒有勇氣與人淡然講述,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這才覺著應該可以重新麵對。


    “她叫sha


    dy,是一位從小在美國長大的台灣女孩兒,我們也是在中學認識的。那一年我隨爸媽移民到了洛杉磯,因為爸媽工作性質,我們沒有住在華人區,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給我選的學校,很少華人。剛進學校的時候,我的語言很差,很多時候我都聽不懂老師在講些什麽內容,sha


    dy是班上除我之外的唯一華人,幸好她爸媽平時有教她中文,老師就把她安排在我的旁邊,她也很自然就成了我的翻譯,經常都是她把課堂筆記寫成中文,然後下課後再給我看,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她會幫我解答,如果她不明白的問題,她就會拉著我去找老師,然後在我和老師中間充當翻譯的角色。


    在洛杉磯,如果不是在華人區,很容易受到欺負。所以,那個時候我就開始鍛煉,好讓自己變得強壯。我和sha


    dy的關係,用很多同學的話說,她是我的口,我是她的手。她家離我家不算太遠,因為我們的關係,我們的父母也就很自然地成了朋友,兩家來往也就變得頻繁了許多,我們的關係自然逃不脫父母的眼睛,不過,在他們的心裏已是默許。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也可能是我們平時來往過於密切,都能感覺到並逐漸習慣了彼此的存在,以致於我們之間並沒有像其他戀人那般狂熱,而是一種趨於平淡的親情。


    原本我們是計劃大學畢業就結婚的,但是那一年,我們都決定再申請碩士學位,就和家裏商量將婚事往後延一年,也就在這時候,她被驗出患了白血病。起初,隻有她爸媽知道,後來,我爸媽也知道了。我爸媽提出讓我們先結婚,她爸媽不同意,覺得這樣對我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我當時因為學習的原因也拒絕了爸媽的提議。


    那年暑假,她爸媽說要帶她迴台灣見見親戚朋友,說是來美國這麽多年,中間就帶她迴去過一次,作為故鄉,他們不想她遺忘。我以為隻是一次平常的旅行,就沒提出異議。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是我爸把一張飛台灣的機票遞給我的時候,那時候sha


    dy迴台灣已經半年了。起初時,我們還會每天通一個電話,後來也是變成一周一個電話,當電話越來越少時,已經到了無法挽迴的時候了。在電話開始減少的時候,我曾經想過是不是她在台灣遭遇到什麽問題,但想想每次和她通話時也沒有什麽不妥,她依舊會和我說笑;即便是和她爸媽講電話,也沒有發現什麽端倪。


    我到台灣的時候,sha


    dy的頭發已經掉光了,她沒有下床,身上插滿了管子,經常是沒有意識的狀態。我問她爸爸,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不告訴我她得病的事情?她爸爸說,是sha


    dy不讓說的。她希望慢慢從你的世界消失,讓你逐漸忘記她,但沒有想到,一切來得這麽快,還沒來得及斷掉與你的所有,她的生命就已經走到了盡頭。在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對她的愛一直都在,隻是那份愛已經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之中,成為了我們生活的一部分。


    她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看著我,努力地微笑著。我強忍住淚水也對著他微笑,她抬起手撫摸著我的臉,說,忘了我!找一個好女孩兒好好相愛,我會祝福你們的!我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拚盡了全力,直到流幹,仿佛這些眼淚就是為她而積攢,在那一刻隨著她的離去而奔流不息。


    她們家在台灣的中部,屬於阿裏山區範圍,她爸媽和我商量,想把她的骨灰留在台灣,而他們也不再迴美國了,我沒有理由拒絕。安葬完sha


    dy後,我徒步穿行了整個阿裏山區,在我上衣的口袋裏放著她的照片,我想帶著她遊覽她的故鄉,想讓她陪我的時間再久一些,想讓她陪著我在阿裏山區行走,不被打擾,享受一切被靜止的時刻。


    我最終還是失去了sha


    dy,那個我並沒有狂熱追求過的女孩兒,但是,她最終卻住進了我的心裏。”


    向北也沒有想到,自己講完最後一句的時候竟然笑了,而楚如白十分恰當地與他碰起了杯,又是一口下去。


    放下酒杯的時候,向北看了一眼何誌彬,盡管他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但對於何誌彬還是充滿了好奇。可能是考慮兩人的關係還沒到無話不說的地步,向北無法如楚如白那般直接,隻能將目光又投向楚如白。楚如白像是要故意躲開這個話題,裝作沒看見似的,仍舊自顧喝著酒。向北突然想起前天楚如白對自己說的話,“感情的問題對於何誌彬是一個禁區,誰也不能碰觸”,但越是這樣阻攔越容易激起內心的好奇。


    “誌彬,不然……也講講你的故事唄?”向北試控性地問道。


    “我哪兒有什麽故事?上學的時候就整天我鄭雨混在一起,上了大學又和如白混在一起,研究生也是一樣和如白混在一起,沒想到工作後居然還是和他混在一起……我的感情世界可以用他的名字來形容——‘如白’,這都得怨楚如白……”


    “這怎麽怨我頭上來了?”對於何誌彬的說辭,楚如白不知如何辯解,好在這麽多年,但凡有人提及這個問題時都是這麽應對,他已經習慣了。


    “還說呢?要不是你天天和我混在一起,我能至今孤身一人嗎?”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他的那個初戀!”楚如白故做正經地說。


    向北一聽這話,像是被人施法一般定住了,他看了看何誌彬和楚如白,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對於同性之間的感情,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但要說這兩人,怎麽看也不太像。


    何誌彬見向北這種表情,就伸手打了楚如白一下,“有病啊!亂講話,看看,嚇著別人了不是?”


    楚如白見狀,樂了,“向北,你還真信了?不想想,我要真喜歡男人,不得找個像你這樣的?何誌彬長……那樣……哪兒成啊!”


    楚如白的這番話倒是讓向北緩過神兒來,原來不過是句玩笑話,是自己當真了。向北想想,笑了,“真要是那樣,我以後是不來life98就不用付錢了?”


    “那可不成!這親兄弟還得明算帳呢?”


    “怎麽不就成了?剛才不是還有人說要找我嗎?”


    “喲!我這一走,你們仨聊的這麽開心?這是誰找誰啊?”三個人正鬧著,陳曉娜迴來了。


    “我們這是閑得,鬧著玩呢?屬於男人之間的嬉鬧!”楚如白接著話,“怎麽就你一個人迴來了?舒佳妹妹呢?”


    “她說要在前邊聽safe唱歌,我就先迴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這妹妹,坐這兒不是一樣聽嗎?難不成,我這表演區設置的不合理?”


    “楚老板,哪兒是你這表演區設置的不合理啊?小妹妹的心思你還不懂嗎?”


    “你是說……這妹妹……不能夠吧!他們總共也見了不過兩麵吧?怎麽就……”


    “怎麽就不能夠?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剛才我和safe在台上演唱的時候,我發現這妹妹看人的眼神裏帶著光,而且那眼神全部在safe的身上,我覺著,八成是這妹妹喜歡上了safe?”


    “真的假的?”向北想起第一天舒佳看safe的時候眼神裏也是帶著光,當時並沒有多想,以為這隻是一種欣賞而已。


    “八九不離十!”陳曉娜對於自己在這方麵的判斷還是心有成竹的。


    “沒想到這小子還這麽有魅力?”楚如白又看了看表演區裏正在演唱的safe,正好他在唱《遇見幸福》,他想起了向北剛才和自己說的事情,“向哥,你們就是聽這小子唱了這首歌,才動起簽他的念頭?”


    向北也注意到了safe此時正在演唱這首歌,“是的!我們節目組的幾位到致覺得這首歌的意境和詞曲都與節目匹配,原本隻是想試探性地問一下,沒想到他一下就答應了。”


    “我這也是第二次聽他唱這首歌……哎……娜姐,你覺得這弟弟怎麽樣?”


    “很棒的一個歌手!哦不,應該說是一個音樂人。就說剛才吧,在那麽短的時間能快速做出合聲方案的不會有太多人可以做到,但他做到了,而且還做的很棒。演唱的時候我也在留意,他的音色很漂亮,樂感也很強,對節奏的把握更是沒得說,整首歌基本上是他用吉它在帶著我走,非常棒的一個孩子!”


    “那你再聽聽他這原創怎麽樣?”


    “我可一直在聽……我隻能說,向北很有眼光,楚老板……你更有眼光!”


    “娜姐果然不一般,把我哥倆兒這一頓捧的。我猜,你這是共唱一曲之後有想法了,是不是?”


    “不愧和誌彬是‘浦江雙劍客’,這敏感度真是高。說的沒錯,剛才他這麽一開口,我就在想,這麽好的人才。大成可不能錯過。就是不知道楚老板會不會割愛了?”


    “娜姐,以我和誌彬的交情,別說是一個safe,就是我楚如白,隻要你用得著,一樣可以隨時打包帶走。隻是……”說這話的時候,楚如白沒有因為酒的原因而忘了剛才向北和自己講過的話。


    陳曉娜當然知道楚如白欲言又止的原因,她看了看向北,端起酒杯,衝著向北說,“向北,我可要開始和你搶人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向北沒想到陳曉娜會突然動safe的念頭,他心想上午還和倪台說好先打聽一下情況再來撮合鄺少健和safe簽約的事,沒想到晚上居然就起了變化。看見陳曉娜舉杯朝向自己,也隻能無奈地苦笑道,“瞧,娜姐這是說的哪兒的話。無論我們誰找safe合作,那都是出於對他的喜愛和欣賞,這應該是他的造化。說實在的,對於safe來說,大成的平台自然是比我們台要更好,但不管怎樣,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娜姐可否答應?”


    “向北,你說。”對於向北的這種迴答,陳曉娜感覺挺滿意,這些年她退居幕後以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挖掘培養新人,也可以說擔負著大成造血功能,麵對人才她也從不含糊和退縮,所以在音樂人圈子裏是出了名的鐵腕,再加上蔣少卿名號作為加持,可以說是戰無不勝!


    “我們節目組最近一直都在忙著改版的事情,好不容易大家對一件事意見一致,我不想讓大家失望。所以,不管safe的態度如何,我想,是否可以讓他和我們先把節目的合作完成?”


    “這個沒問題!本來也是你們先行一步,我這中途插進來,確實有失欠妥。但是,你也知道,華語樂壇這些年競爭一直都很激烈,隻要有一些音樂潛能的,大家勢必不會改過。像safe這種水準的,就算今天我錯過了,明天也會有人找上門來,你說是不是?”


    “你說的沒錯!其實,我也覺得大成的平台不錯,如果safe真的想在樂壇上好好發展,你們的合作對他的確是個最佳的選擇。”


    “那就好!我也非常感謝你的理解,透過這個事情,我也能看出你是個有眼光、有思想、有責任的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有機會到北京來,我介紹蔣董給你認識。”


    “一定!一定!”


    說完這話,兩人的酒杯正要碰在一起的時候,何誌彬發話了,“我說,給你二位潑點冷水,你們這裏聊的倒是不亦樂乎,不打算問問當事人的想法?”


    何誌彬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們倆,兩人相視一笑,依舊碰杯飲酒,喝罷,陳曉娜才說,“誌彬,你還是老樣子,什麽事都想的過於周全。這種事情吧,以女人和過往的職業經驗告訴我,隻要想成事,就不怕會有爛結果。”


    “你就這麽自信?”何誌彬沒想到多年不見,陳曉娜的變化如此之在,全然不像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不自信的小姑娘。


    “姐就是這麽自信!”


    “你這話也別說這麽早,喏,正好,safe的歌唱完了,如白,叫他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何誌彬像是看熱鬧一般地慫恿著楚如白,楚如白也想看看safe麵對這種結果時會作何反應,就笑著對表演區方向衝著safe做了個過來的姿勢。


    沒多久,舒佳就跟著safe過來了。


    “楚老板,找我?”


    “先過來坐下。”


    safe順勢挨著楚如白坐下了,舒佳則迴到了陳曉娜的身邊。


    “我問你啊,剛才和娜姐一起合作表演,有什麽感想啊?”楚如白出於多年來養成的職業習慣,並沒有選擇單刀直入地問safe。


    “很棒!我還從沒有和明星合作表演過,而且還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完成一部作品。說實話,我剛才挺緊張的,還好有娜姐帶著我,這才沒有出現大問題。”


    “你還挺謙虛!告訴你,剛才娜姐對你的一番評價那可是真高,你得好好謝謝娜姐……要不,就敬娜姐一杯酒吧……”


    “楚老板,我兒還有兩首歌兒沒唱呢。酒就不喝了吧,要不我給娜姐鞠一躬?”話還沒說完,safe就站了起來,對著陳曉娜就是三個90度的鞠躬,弄得陳曉娜反倒不好意思了。


    “我說楚老板,你這就是存心難為這孩子,哪兒有演出的時候讓喝酒的。safe,別理楚老板,他呀,也就和你說笑的……快別鞠躬了!”


    “娜姐,怎麽樣?我楚如白挑人的眼光不錯吧!瞧瞧,多有禮貌的孩子!”


    “那是!楚老板的眼光絕對棒,要不怎麽能做‘浦江雙劍客’呢?”


    “合著你這是借著我的名兒誇誌彬啊?”


    “這裏沒他,姐就隻單誇你呢!”


    “行,我接著!說正事兒……”楚如白倒是沒忘掉剛才的事,一本正經地對著safe說,“……是這,safe,覺得我這兒怎麽樣?”


    “楚老板……什……什麽意思?”楚如白突然來這麽句,safe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心裏不由得一陣忐忑,“是不是我哪兒做的不合適?”


    “沒哪兒不合適!”


    “那……是我的表演大家不喜歡?”


    “不,這不明擺著嗎,都挺喜歡,這喜歡的程度遠遠高於以前的格子衫。”


    “那……您這是什麽意思?”safe被楚如白這一來二去不濃不淡的迴答弄得更加忐忑了。


    “你就說,覺得我這兒怎麽樣?”


    何誌彬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知道這是楚如白故意捉弄safe,於是便開解道,“楚老板,你這臭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又不是采訪任務,需要玩上心理戰術嗎?safe,別理他,你們老板這人就這脾氣,他沒惡意,就想聽他自己挑選的人當著他的麵兒以及外人的麵兒好好誇他,誇他,明白嗎?能怎麽誇就怎麽誇,這人,喜歡!”


    何誌彬的話接的及時,不僅引來大家的一陣笑聲,也讓safe頓時鬆了一口氣,“我以為是哪兒做的不好,楚老板不要我了呢?”


    “放心,弟弟,他不要你,跟娜姐走!”陳曉娜笑的不行,僅為safe的單純而笑。


    “謝謝娜姐!我哪兒也不去,就擱這兒唱,這兒挺好!”


    “真的假的!”楚如白沒想到safe會這麽迴答,“那你說說,哪兒好了?我這兒就一小酒吧,每天來來往往也就這麽些人,每天能分給你的錢也就那麽點兒,你不覺得虧?”


    “不覺得!我唱歌是因為喜歡,在哪兒唱並不重要,唱給誰才最緊要。”


    safe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在向北身上,向北倒是沒有太在意,可能精力都集中在他們的談話上了,也可能是男生情感上本就沒有女生來得敏感,舒佳和陳曉娜倒是注意到了,不過,兩人的理解也因閱曆而有所不同。舒佳是小女生,沒什麽情感經驗,隻顧陷入到對safe的迷戀之中,哪兒還顧得了safe的目光在誰身上?而目光裏又隱含著什麽?陳曉娜則不同,她見過圈內人無數個男男女女的情情愛愛,再加上自己在情感上也是一路坎坷,對於這種事自是一眼便了然於心。


    safe的這句話倒是讓楚如白挺感動,他覺得眼前這個男孩兒如此單純,這讓他有種想保護對方的衝動。


    “safe,聽我說!你是一個有才華的孩子,你未來的音樂道路還很漫長,我這兒呢不過就是你在這條路上的一個驛站,如果你要繼續向前,在這兒就不能停留太久,那樣會磨平你身上的鋒芒,會讓你淪為平庸,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我也謝謝楚哥能這麽為我著想!這讓我覺得我很幸運,不管在哪裏,我總是可以遇到想幫助我的人,我已經很滿足!真的!所以,我不在乎未來會是怎樣,我喜歡唱歌,也隻想單純地唱歌,為我想去唱給他聽的那個人而唱,僅此而已!”


    這是safe第一次叫楚老板為“楚哥”,這讓楚如白更加覺得這孩子的單純與善良,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孩子謀一條更好的路,這樣才無愧於剛才的這聲“楚哥”。


    “行!你怎麽想我不管,既然你叫我一聲‘哥’,我就得拿出做‘哥’的模樣。safe,向哥的事兒你放心去做,我全力支持你。另外,娜姐剛才說要帶你走,那不是一句玩笑,是她的真心話。娜姐的大成娛樂不管你有沒有聽說,對你未來的音樂之路都很有幫助。你很有才華,哥希望你能走上一個更大的舞台,這樣才不負你的才華。”


    “謝謝楚哥!謝謝娜姐!謝謝再座的每一位哥哥姐姐!這件事……我還是一樣,聽哥的。”


    這一次,楚如白倒是沒有鬧出誤會,他和其他人一樣用一種質疑地目光投向向北。向北沒想到今晚safe第二次將眾人的焦點拉向了自己,他也是滿眼的疑惑。“你們倆聊得好好的,怎麽又扯上我了?”


    “向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還說和safe不熟。這能不熟嗎?”第二次聽safe把問題拋給向北,楚如白覺得已經不是那麽簡單地事情了。


    “楚老板,加上這次,我們真的就隻見過三次麵……”向北突然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多餘,想想也沒有什麽,能被一個人這樣無條件的信任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隻是,他覺得眼前的safe不僅有才華,而且還很單純。“safe,既然你叫我哥,我就得擔負起做哥的責任,不過,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這個角色,我是家裏的獨子,說實話,從來沒想過要為一個兄弟負責。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如此信任,一再把這麽重大的責任交給我,但是我覺得既然命運讓我們相遇,就必然有一定的原因,我再和你確定一次,你真的願意聽我的建議甚至是安排?”


    “是的!願意並肯定!”safe以一種堅定地口吻迴應著向北。


    “好!那我認了,認下你這個弟弟,也認下你交付的重任!”


    “謝謝哥!”


    陳曉娜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她看了看向北,注意到向北從疑惑到不安再到釋然這一係列地情緒變化,她相信向北說的是真話,他們真不認識,向北對於safe的目光毫無戒備,也毫無防禦。


    “這樣吧!我們都應該尊重safe的意見。向北,我這兩天會為這事暫時留下來,你和safe好好琢磨一下,這兩天給我一個迴信兒,你看成嗎?”


    “可以!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和safe好好聊聊這件事,迴頭我再把結果告訴你。”


    “好!圓滿!大家是不是應該舉杯再喝一個?”


    楚如白正舉杯說著,鄭雨醒了。


    “這麽熱鬧啊?”


    陳曉娜剛才隻顧著和他們聊safe的事情了,聽見鄭雨的聲音這才想起他。


    “沒事兒吧,鄭雨?”


    “沒事兒!就是有點蒙。幾點了?”


    何誌彬看了一下腕表,已經一點多了,想起天亮之後鄭雨的行程,他喝完杯中的酒,然後對眾人說,“要不,今兒就到這我吧,鄭雨還要準備一下迴襄樊。如白,你看看怎麽安排送送大家。”


    “放心!這事兒早安排妥當了!”


    大家喝完杯中的酒,又相互寒喧幾句,便順著楚如白的安排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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