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來基和蕾德妮亞退下後,弗拉基米爾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


    “特來基這家夥想從我手裏奪權。”


    弗拉基米爾坐在辦公桌前,開始思忖怎麽殺殺特來基的威風。


    不論怎麽看,雷德·特來基的優勢太大了,他是從一百年前一路見證過來的老人,貴為議長,弗拉基米爾也是用他積累的財富組成了托拉斯集團這個龐然巨物。


    甚至,他還有著源土和‘館長’這樣強大的助力。


    雖然伴隨著曆史上的特來基死亡,他的人脈和舊部影響力也衰弱下去,但是那些從特來基時代以來,還活著的超凡者,大概還保留著對特來基的印象。


    比如說,施曼茨王國君主——杜馳蘭二世。


    弗拉基米爾並不是貪戀權力之人,但作為法利西亞大地曾經的幕後主宰,特來基絕對不是願意屈人之下,任人指使的性格。


    蕾德妮亞雖然看起來是個一團和氣的老好人,但對方可是在所有‘雷德’們之中實力最強之一,如果不是她的重鍛路線並不正確,蕾德妮亞是最有希望晉升輝光龍,完成重鍛八次和九次之人。


    當然,蛆精靈和人類的混血的身份,一定程度上也限製了蕾德妮亞晉升的空間。


    畢竟蛆精靈帶給人類的並不全是好處——短壽是沃瑞爾和精靈混血兒之間,最嚴重的問題。


    蕾德妮亞36歲就因為壽命耗盡,自然死亡了,她短暫的浪漫年華之中,並不是單純作為一個美麗絕倫的吉祥物出現的,那個年代的宮廷可比現代更加混亂,不混血的蕾德妮亞,能夠從一眾皇宮貴族間脫穎而出,並且安穩度過成年,甚至沒有聯姻。


    那基本上,隻有一個可能。


    其他王室成員都死了。


    “鮑利斯可真是給了我兩個定時炸彈。”弗拉基米爾冷哼一聲。


    鮑利斯看走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有雷德·金叛逃,之前也有零號的前例……


    算了。


    要追責一個鞠躬盡瘁的老頭子的出錯,不論是對於誰來說,都實在是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好在,弗拉基米爾故意留了一手,這兩個人的身軀在製作時,稍微有些異樣,弗拉基米爾對此當然有一套說辭:“我本就不喜歡用收藏品,更別說是製作複雜的人偶了。”


    實際上,對於【收藏家】來說,人偶的製作不算複雜。找一個活人,抹除意識,將其收藏,後麵的就是增添各種藏品的比重,外形也好整,實在不行在血肉上刀削斧鑿一通,以模具固定,再慢慢用【文物修複】將其恢複到一定狀態,就能大功告成了。


    真正麻煩的反而是,找出兩個具有職業者資質的身軀,以此作為人偶的基體——弗拉基米爾比較幹脆直接地找來了兩個天蝕組織的俘虜,抹掉對方意識,但是他故意沒有收走對方的職業,而是在原有基礎上,砍斷他們的腿,獻祭給隱秘,使其成為了【收藏家】。


    為了隱蓋缺陷,弗拉基米爾還補上了缺掉的兩條腿。


    如此一來,雷德·特來基和蕾德妮亞·馮·布倫希爾德,他們其實隻是兼職了【收藏家】,等到他們試圖重鍛時,就會發現自己重鍛的職業是【鋼琴師】和【執行官】。


    想要解除也好辦,過來求自己就是了——畢竟這兩具人偶的本質還是自己的藏品,自己可以隨時去掉人偶體內的職業。


    可光是這樣還不夠。


    弗拉基米爾冷靜下來,他十指交叉,目光若有所思。


    雷德·特來基傲慢、冷血、毫無人性,並且權力、武力、財力非凡。


    他不是覺得自己很行嗎?那好說。


    弗拉基米爾冷哼一聲,他立刻打了電話,給特來基安排好了去法利西亞共和國的專機。


    “法利西亞共和國那邊麵對的真理女神教會,還有一個機界社會,你不是有錢有力量嗎?去跟機界社會掰腕子去吧!”


    弗拉基米爾並不想搞權謀鬥爭,這毫無意義,但是如果雷德·特來基打下來海納斯,那他可不會乖乖把自己的老窩還給威克人民。


    二十年前,特來基就在暗中操控著法利西亞大地的命運,杜馳蘭二世都是特來基資助起來的,要說特來基沒有在海納斯這法利西亞最具代表性的城市留下什麽,弗拉基米爾絕對不信。


    “想讓特來基聽話,也並不容易,他可不會乖乖去法利西亞……”


    弗拉基米爾都囔著。


    特來基很快就接到了弗拉基米爾的調動,果不其然,他聳聳肩,對於弗拉基米爾的調遣嗤之以鼻。


    “弗拉基米爾這個老古董真把自己當盤兒菜了。”


    特來基隨手就把調令撇開,他扭頭看向海納斯的方向,意味深長地說道:


    “金啊,金。你可不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死在海納斯市的郊外。這是我的家,我的城市,我的地盤,他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他不打算搭理弗拉基米爾的調令,帶著身旁跟隨著的‘館長’,緩緩朝著海納斯方向走去。


    然而,他剛剛拐了個彎,迎麵便撞上一個黑發黑眼的少年,對方緩緩轉動著手裏的黑白玉球,開口道: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下一刻,空氣變得凝固沉重,一股毛骨悚然的壓迫感均勻地碾在了人的脊梁骨之上。


    特來基麵色一變:


    “【皇帝】安迫羅?”


    “是我,你沒認錯。”


    安迫羅緩緩開口道:


    “我問你,你那邊有專機等待著你,你為什麽往離開的方向走?”


    他說這話時,特來基的雙腿不自覺打顫,他連忙低下頭,解釋道:


    “我隻是想去上個廁所,陛下。”


    “這樣啊,那你去吧。”安迫羅說著,提起行李箱,緩緩朝著專機走去,他頭也不迴地一擺手,說道:“我在飛機上等著你,快去快迴。”


    安迫羅走出去數十步,特來基僵硬的麵孔才鬆弛下來,他額頭沁出冷汗,大口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


    “該死的……弗拉基米爾怎麽會和安迫羅勾搭在一起?”


    特來基平撫下心緒,他很清楚,就算有著館長在,【皇帝】隻要一抬手,霸道的【征稅】能力就會把他的能力全部收走。


    搞不好,還會短暫失去對館長的控製權。


    從剛剛的氣勢看,安迫羅的力量至少是重鍛兩次了,他穿著便服,說明在弗拉基米爾這裏呆了很久,完全信任弗拉基米爾。


    這是弗拉基米爾在給他下馬威……


    隱秘社會,下位不能反抗上位,在隱秘社會談越級挑戰是極為可笑的事情,更何況,作為議長之首的【皇帝】,安迫羅的重鍛二次,可比弗拉基米爾的重鍛二次極限閾值還有威脅性。


    最重要的是——特來基能跟弗拉基米爾嗆聲,是因為弗拉基米爾是個老實人,凡事親力親為,通人情講道理。


    安迫羅怎麽可能和你講道理?他就是道理!


    特來基很快調整好神色,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平靜澹然地迴到專機上,和安迫羅並坐一排。


    《我的治愈係遊戲》


    特來基打好算盤了。


    既然弗拉基米爾執意要讓【皇帝】來監督他,特來基就幹脆多利用一下這位【皇帝】的力量,幫自己解決任務——畢竟,安迫羅這是弗拉基米爾派來的,他總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吧?


    安迫羅一路上也沒說什麽,他要了一份報紙,一碟花生米和一杯伏特加——特來基一看就知道是弗拉基米爾搞出來的,索性也要了一杯白蘭地,一邊品酒,一邊閱讀起來時事新聞。


    飛機向著法利西亞的天空飛去,航線即將過半,突然間,機身一陣劇烈地搖晃,特來基皺起眉頭,立刻問道:


    “怎麽搞的?飛機開的這麽糟糕。”


    機組人員立刻跟他們解釋:


    “先生,我們正在跨越羅布爾海峽,是肯威-佛百思的艦載防空炮把我們當成法利西亞空軍的飛機了。”


    特來基皺眉:“怎麽選了這條航線?穿越敵對國家的領空實在是胡鬧。”


    “是我選的。”安迫羅放下報紙,抓著行李箱,來到艙門旁。


    “呃,安迫羅陛下……”


    啪!


    安迫羅打開艙門,凜冽的寒風立刻卷入機艙內,他看了一眼下方的海水,眼睛不眨一下就跳了下去。


    下一刻,機身附近立刻炸開了一團火光,濺射的碎片甚至擊穿了艙門。


    特來基目瞪口呆,旁邊的機組人員立刻就衝上前,把艙門艱難地拉了上去。然後一臉平靜地告訴特來基:“先生,不必驚慌。我們馬上就離開這片空域。”


    特來基張了張口。


    他現在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安迫羅中途離開,誰知道他是去哪兒了,很大可能就直接迴去和弗拉基米爾匯合了。


    那自己呢?他總不能也跳下去吧?


    飛機的航程過半,他這下子離開,那可不就是給弗拉基米爾抓到一個‘臨陣脫逃’的把柄了嗎?


    現在鮑利斯的力量隻夠派兩個‘雷德’出來,搞不好弗拉基米爾借這個理由,直接換掉一個。


    “好你個弗拉基米爾,居然算計我。”


    特來基坐迴座位上,他好氣又好笑。


    好氣當然是他一腳踩進坑裏,氣惱弗拉基米爾的小心眼。


    好笑則是弗拉基米爾為了支開他,花費了大把心思,甚至是叫來了【皇帝】。


    “你等著吧,弗拉基米爾,等我迴到我的海納斯,有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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