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於喬家成今晚的表現,喬雲兒還是不滿意的。


    若不是有她在,隻怕他便會被喬老爺子和喬老太拋出幾分好意就哄了去。


    不過她卻是也得出了一個結論,他爹是個耙耳朵,意誌特別容易被人左右,不是成大事之相。


    往後,他們家的大權,無論如何是不能交到喬家成手中去的。


    迴到西廂,一開門,便見三房的人全都在二房的屋子裏幫忙做豆腐,見喬家成和喬雲兒迴來,喬家誌卻是笑嗬嗬的問喬家成道:


    “二哥,他們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喬家成麵色不怎麽好,沒有迴話,隻是沉默的將做出來的一桶豆腐提出去倒在槽板中。


    喬雲兒卻是不理會他,隻是笑嘻嘻的隨著喬家誌道:


    “三叔,要不你猜猜。”


    喬家誌聞言,卻是笑了起來。


    “這還用得著猜,突然往鎮上迴來,隻喊了你爹去,卻是不喊我,肯定就是為了豆腐方子的事,喬家望是個什麽樣的性子,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


    對對對,正確正確,分毫不差。


    喬雲兒對著喬家誌豎起拇指道:


    “三叔高見。當初我爺要是選擇供你去讀書,以三叔這份心性,隻怕咱們家早就改庭換門了。


    可惜爺卻是挑了一個最不成器的來培養,一輩子心血壓在大房身上,注定是什麽也得不到。”


    喬雲兒吧吧說著,卻是沒有注意喬家成提著桶迴來,正站在門口冷著臉一言不發。


    眾人當即閉了嘴,喬雲兒轉頭看見喬家成,卻實也沒有什麽好心虛的,她又沒有說錯什麽。


    “爹,你要是想把方子給他們……”


    她就立馬把方子傳出去,這門生意,她就算不做,也絕對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


    “從今天以後,咱們做豆腐什麽的,都背著你爺奶些吧。”


    喬家成說的話,卻是出乎喬雲兒的意料,她想著喬家成今日雖然拒絕了老爹老娘的要求。但是這多少有她的左右逼迫,也並非就是他本心就那麽堅定。


    沒想到,喬家成這次倒是鐵了心,比她想的還遠呢。


    次日,喬家望和喬家欣一大早連早飯都沒有吃便是拉著一張老臉就從家裏出去。


    喬老太幾番留飯,卻是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喬雲兒在門口烤著火,不由得冷笑著看著這一切,待人出來大門,喬雲兒卻是笑著對喬老太道:


    “奶,你看你對我大伯和大姑那叫一個掏心掏肺,有用的時候是親娘,沒用的時候看一眼都嫌多。


    奶,要不你考慮考慮分一半的心給我爹唄,我大伯大姑不稀罕,我爹可稀罕了。”


    喬雲兒笑嘻嘻的說著,卻是像拿了一把刀紮在了她心底,戳得她心裏鈍疼。


    她橫了喬雲兒一眼,這時候她也算是明白了,講道理講不過喬雲兒,撒潑沒有用,耍橫也不是對手。


    所以,現在她都不理會她了,隻是對著她呸了兩聲便罵罵咧咧的迴了上房去。


    晚上一家人做豆腐的時候,顧長清把豆腐提出屋去倒在槽板中時,恍然發現喬老太竟是像個鬼一樣站在屋外的窗戶下不住的朝著窗戶裏偷看,嚇得顧長清一個大男人當即便大叫了起來。


    眾人聞言,當即出了屋子,便見著喬老太拉著一張馬臉,罵罵咧咧的抬著頭就朝著上房轉了迴去。


    “這豆腐,咱們不能在家裏做了。”


    喬雲兒看著喬老太的背影,皺著眉頭喃喃地說。


    現如今才開始,喬老太是看不出什麽門道來,但是她窺視心已起,這做豆腐的秘方被她學去也是早晚的事。


    昨兒喬家望和喬家欣铩羽而歸,喬老太自然是不會甘心的。


    做豆腐的方子,喬雲兒本來就沒有想過能瞞一輩子,除非她不想把生意做大,隻想偷偷摸摸混個溫飽。


    可是,在她的計劃中,她是要把這豆腐生意給做大的。


    但是,在她把生意做大,名聲打響之前,這方子還是不能泄露出去的。


    “雲兒,你想怎麽做?”


    喬綠兒不解,這豆腐,不在家裏做,他們還能去哪裏做?


    “村口河岸邊上的那塊荒地把它們買下來吧,爹,明天你找我三叔去把這事辦了。


    明天長清哥陪我去鎮子裏一趟,待我們迴來了,咱們叫上三叔一家,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


    局勢逼人啊,原本她是計劃著明年天氣緩和了,他們手中存的錢多了在繼續下一步計劃的。


    也還好,之前謝子恆和常玉塵給的禮還有銀子能應應急。


    喬雲兒道:“咱們在家暫時做豆腐這段時間,就在門口升一盆火,往後便讓墨兒和杏兒做門口烤火玩,不管誰來了,大聲喊一聲,屋裏就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了。”


    一家人商量好以後,次日按計劃分工合作,墨兒和杏兒被使喚著去了養豬場,喬雲兒便和顧長清一起坐著村裏的牛車去了鎮子上。


    今日本就是街市,村子裏去鎮上的人也不少。


    在牛車上,村裏的婦人便熱情的和喬雲兒聊起來。


    “雲兒,聽說前些天你大伯他們迴來了?”


    問話的,是村子裏李二牛家的媳婦,尋常是個愛打聽的,但是為人處世卻是相當正直。


    喬雲兒點了點頭,聊自己家的八卦倒是不怎麽熱衷。


    “我們都覺得,如今你們家有了個做豆腐的營生,隻怕是你大伯他們要迴來要了,是不是這樣子的?”


    喬雲兒聞言隻想笑,外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喬家成卻還心存幻想,與那些不要臉的囉嗦了一大半晚上。


    喬雲兒點了點頭道:“秀芳嫂子說的是呢,我大伯和大姑都想要那方子,但是你也是知道的,我們二房三房的人是淨身出戶的。


    好不容易我們琢磨得了這麽一個方子,這就是日後我們討生活的根本所在,自然是不會隨便給了旁人去的。”


    喬雲兒這話才說完,一旁喬秀芳夫家的嫂子卻是不樂意聽這話了。


    好像喬雲兒的話踩到了她的尾巴一樣,就差尖酸刻薄的跳起來指著喬雲兒罵了。


    “我說雲兒呀,到底是兄弟骨肉的,哪裏就是旁人了?


    一家子兄弟有了好的營生,自然是要互相幫襯著才是,哪裏能一家得了好處就悄瞧躲起來發財的道理?這不就是六親不認嗎?”


    這話說的,小雲兒當即便笑了,直接懶得看她那張尖酸刻薄的臉,她認為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吧。


    她家有一口吃的,出門哪哪都是她的六親,她家分家淨身出戶時,也沒見有什麽六親不六親的。


    都選擇性死絕了,等他們日子過得有點起色了,又都活過來了不成?


    喬雲兒沒有理會王秀芳的嫂子,倒是王秀芳一個直性子,聽不得這種話,妯娌兩個竟是一路吵吵嚷嚷到了鎮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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