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上和如懿在湖心亭裏下棋。


    執黑棋的皇上突然把拿起來的棋子往桌上一丟,“罷了,不下了,朕認輸。”


    如懿也早就看出來了皇上的心不在焉,臉上帶著了然的微笑,也跟著皇上站起來走到皇上身邊,“皇上的心思並不在此。”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惢心和李玉很有眼色的帶著其他人離開了,好讓他們可以安心說話。


    “朕想到前朝的事情,心就煩!”皇上撐著欄杆看著平靜的湖麵,自己的內心卻平靜不下來,“訥親帶著朝臣們極力主張嫁景瑟不嫁恆媞,張廷玉算是和皇額娘較疏遠的重臣,他為朕思慮也說要嫁景瑟。也不知道他是否真心實意。”


    “應該是!”如懿嘴角上揚壓都壓不下來,想了想又開口,“張大人的話昨日臣妾也聽見了,如若恆媞真的嫁入科爾沁部,增長的是科爾沁部,增長的確實是太後的權勢。”


    皇上喝了口茶歎氣,“這為父為子,為夫為兄又是九五至尊,許多的決斷確實讓朕為難。”


    如懿認同的點點頭,仿佛隻有她才能和皇上同心一體一般,“皇上對太後是內疚和忌憚,對和敬公主有著父女的血濃之情,但是皇上更是天下的君王。皇上有著多重的身份必定有著多重的思慮,那就是要看什麽在皇上心裏是最終的了。”


    如懿話裏話外都不提皇後娘娘,又說什麽在皇上心裏最重要,但自己卻很得意。什麽在皇上心裏最重要呢!那必然是自己和皇上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的情誼啊!


    想想自己和皇上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的情誼,那可不是皇後那個當年靠著家世好就搶了自己嫡福晉之位的皇後能比的呢!


    “哎!朕是皇帝,是大清的帝王,朕的心裏麵不能隻有親人而無朝局!”皇上也是覺得為難深深的歎了口氣。


    “皇上既然在意科爾沁部,想和他們密不可分。那就隻能將自己最信任的人嫁過去了,才是最好最穩妥的。”如懿雖然沒有明說,但話中之意唿之欲出。


    “朕當然知道,讓景瑟嫁過去最為穩妥。但皇後也隻有景瑟一個孩子,當年永璉差點離開人世,朕親眼目睹皇後是如何傷心欲絕。”皇上目光看向遠方,像是想起了什麽,“當年朕就發誓絕對不讓皇後再次承受失子之痛了。如今難道要朕違背承諾嗎?”


    “皇上!嫁入科爾沁部是去享福的!”如懿就聽不得皇上在意其他女人,特別是富察琅華那個女人,“你隻是幫和敬公主挑選了一個好夫婿,怎麽能說失子之痛呢!公主日後也是可以迴來省親的嘛。”


    見皇上還是沒有說話,如懿幹脆直接牽起了皇上的手,“臣妾知道皇上的憂慮,國有重用,公主先是帝王家臣才是父母之女啊!”


    “這件事情容朕再想想吧!”皇上拍了拍如懿的手說。


    “皇上!”李玉突然進來說,“傅恆大人在禦書房外求見。”


    “富察傅恆?”皇上歎口氣,“他定然是為了這件事來見朕的。他呀!肯定會為了皇後母女說話的。”


    “既然傅恆大人求見,皇上不如聽一聽。”如懿勸慰著皇上。


    等皇上離開之後,惢心扶著如懿出去,問著如懿,“主兒,咱們迴去嗎?還是去海蘭小主兒那坐一坐。”


    “不!”如懿搖了搖頭,轉身徑直往太後的慈寧宮去,“我們去見一見太後吧。”


    太後那邊也在發愁,扶著福珈的手心思雜亂的在花園裏散步,“訥親他們進宮勸阻皇上不要讓恆媞遠嫁蒙古和親,皇帝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太後別急,您得沉住氣!”福珈仔細看著太後的神色。


    “皇帝都幾日沒來請安了,有心避著哀家呢!”太後歎了一口氣,示意福珈迴去了,便抬腳往自己殿裏麵走,歎了一口氣說,“一些話哀家說不得,但需得有人去說才行。”


    “太後是指玫嬪和慶貴人嗎?”福珈仔細這腳下,生怕太後沒站穩要摔跤,“還有那舒嬪,不也是太後信任的老臣家的女兒嗎?居然也不幫著太後說話呢!”


    “養兵千日 用兵一時,訥親他們在前朝進言,這後宮的枕邊風也要吹起來啊!”太後想起這幾個不中用的,簡直又要歎氣了,“可惜啊!都不中用啊!玫嬪倒是有心,就是笨嘴拙舌,半天都說不到點子上。”


    “皇上最近一直心焦,眼下恐怕也隻有青貴妃,才能在皇上跟前說進去話了。”福珈也陪著太後一起歎氣。“要不要奴婢去把青貴妃給叫過來啊。”


    “咱們主動去找她?”太後話鋒一轉,“但是哀家還不想給她這個臉麵。”


    “是!”福珈也隻能行禮說是了。“可是太後,訥親大人在朝中可是一直力勸皇上不要許嫁恆媞長公主啊!可是私下裏也勸過您,其實,恆媞長公主嫁到科爾沁部去也不是壞事。畢竟科爾沁部是蒙古諸部之首,長公主若是嫁過去,於太後您在宮中朝中的地位也是有好處的。”


    福珈說完,太後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這些,哀家怎麽能不知道呢!可所有的好處堆到一塊,都不及孩子留在身邊要緊。當年恆娖遠嫁,哀家就是為了朝廷不得不先盡了身為貴妃的職責。盡量不去想哀家還是一個額娘,可是如今呢!哀家整日都活在對恆娖的思念之中。身邊唯一的恆媞還有可能再次被遠嫁!哀家顧不得那些好處職責了!此時的哀家先是個額娘再是太後。”


    太後說著自己都要生氣起來了,豈料外麵的宮女來報,“太後,青貴妃求見。”


    太後和福珈對視一眼,瞌睡來了竟然有人來送枕頭了。


    “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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