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範陽的營帳內,範陽躺在床榻上,渾身發燙,依舊處在深度昏迷中。


    關銀屏煎好了藥,端著藥碗小心翼翼的走進營帳,腳步輕盈的來到範陽的床頭,望了一眼還在昏迷的範陽。


    關銀屏先是將藥碗放在一旁,先晾一會,此時的藥還很燙,不能給範陽喂藥。


    而範陽的額頭上,此時還搭著一條涼手巾,這是關銀屏在煎藥之前,給範陽搭上去的。


    關銀屏伸手輕輕地抓起範陽頭上的手巾,這一拿不要緊,關銀屏心裏登時嚇了一跳。


    這條手巾剛剛還是冰冰涼涼的,此時卻熱的嚇人,仿佛扔進了溫熱的水裏泡過了一樣。


    關銀屏連忙伸手去撫摸範陽的額頭,發現依然滾燙。


    “哎……”


    關銀屏輕輕地歎息一聲,隨後默默離開,再次給範陽洗了一把手巾,讓手巾再次轉涼以後,這才重新給範陽搭在額頭上。


    這時,關銀屏忽然發現,範陽的臉上隱隱的冒出了虛汗,似乎非常難受。


    關銀屏伸手摸進被子,頓時被嚇了一跳,被子裏比他的額頭還要熱的多,簡直猶如火爐。


    這樣下去怎麽行呢?


    關銀屏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那個時候母親還活著,她是如何給自己緩解發熱症的……


    仔細的迴憶一番後,關銀屏這時才想起來,母親似乎是將她的被子掀開散熱,並且用溫水給她擦拭全身……


    想到這兒,關銀屏連忙伸手掀開了範陽的被子,給範陽散熱。


    不但如此,還要立刻將他的衣服脫掉,給他擦拭身體……


    隻是……一想到要給範陽脫衣服,關銀屏就忍不住一陣俏臉緋紅。


    她長這麽大,除了看過自己父兄赤著上身,再也沒看過別的男人赤身露體。


    更別提是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了。


    關銀屏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現在是在照顧病人,哪來那麽多的忌諱?


    她雖然想的挺好,可真要動手去脫男人的衣服,尤其是脫範陽的衣服,她還是控製不住的麵紅耳赤,心跳加快!


    ‘該死!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關銀屏忍不住暗罵自己一句。


    ‘不就是一個臭男人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況且你還是在救他的命!’


    ‘關銀屏啊關銀屏,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又不是要你和他成親,看一下有什麽大不了的?’


    關銀屏強忍著臉紅心跳,開始緩緩的伸出雙手,顫巍巍的給範陽解開衣帶。


    範陽本身身上還帶著傷,如果渾身發熱、出汗,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還有可能加重病情,以及傷勢。


    想著,關銀屏加快手中速度,解開了範陽的上衣以後,露出了他結實寬闊的胸膛。


    隻是那道傷口雖然被包紮好了,可看起來還是十分駭人。


    關銀屏愣愣的望著範陽的上身,過了片刻,又將目光落在了範陽的褲子上……


    他的褲子,自己還要脫掉嗎?


    關銀屏的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她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正要去脫,可也不知道是她太緊張了,還是故意的……


    她竟然觸碰到了範陽的……“兄弟”。


    “啊!”


    關銀屏紅著小臉一聲驚唿,立刻縮迴手,緊接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範陽,緊張的一顆心砰砰直跳。


    還好,範陽還在昏迷熟睡。


    這要是被他發現了,那還不羞死人了?


    自己女兒家的清白,也有可能毀於一旦。


    怎麽辦,怎麽辦?


    到底要不要給他脫褲子啊?


    關銀屏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忽然,她眼前一亮。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既不用脫對方褲子,還能遮羞,還能散熱的好辦法。


    關銀屏從身上掏出一把貼身短刀,拔刀出鞘,這把短刀是她防身用的。


    她將短刀小心翼翼的割破範陽的褲子,在割的時候手法很輕,生怕不小心誤傷了範陽。


    在關銀屏的一通操作之下,範陽的褲子成功的變成了“平角內褲”,被她改成了大褲衩子。


    這樣好了,又能散熱,又不會感到羞恥。


    關銀屏對自己的“傑作”頗為滿意,也為自己的聰明機智而感到得意。


    很快,她端來了一盆溫水,用一條幹淨手巾,打濕以後,握在手裏輕輕的給範陽擦拭身體散熱。


    事實證明關銀屏的方法還是很管用的,當天晚上範陽的燒就退下來了。


    等擦完了正麵,關銀屏又費力的將範陽翻了個身,快速的擦了一遍後背。


    等全部忙完以後,將範陽再次翻身平躺下來後,關銀屏也快累癱了。


    她在心裏叫苦不迭,原來照顧病人是一件這麽累的苦差事啊……


    等她再次端起藥碗,此時的藥正好處在不冷不熱的溫熱狀態。


    關銀屏端著藥碗,用羹匙輕輕的攪拌一下後,將藥輕輕地送到範陽麵前,試圖喂下去。


    可範陽此時緊閉雙唇,根本喂不下去。


    關銀屏想了想,一隻手捏住範陽的嘴巴,微微用力,嘴巴果然張開了一條縫隙。


    好,就趁現在!


    關銀屏剛鬆開手,讓她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範陽竟然自己又將嘴巴給閉上了。


    “喂,討厭的家夥,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關銀屏忍不住輕聲哼了一句,可隨後又意識到,範陽其實也不是故意的,他現在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


    關銀屏無奈,隻能試圖將範陽扶起來,等她費力的扶起範陽後,為了讓範陽坐穩,也隻能坐在他的身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這一次,關銀屏成功的喂了一勺湯藥,送進了範陽的嘴巴裏。


    正當她感到欣慰時,卻又見範陽剛送到嘴裏的藥,全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哎呀!都撒出來了……”


    關銀屏小聲嘀咕一聲,無奈,她隻能重新將範陽放躺下。


    可惡!


    這個臭範陽,生病了也和自己作對,連藥都不好好吃!


    關銀屏正鬱悶時,忽然,她想到了一個能讓範陽踏實吃藥的方法。


    隻是……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裏閃過,關銀屏瞬間感到羞恥的紅了臉。


    那就是嘴對嘴喂下去。


    一想到這兒,關銀屏的臉蛋就不受控製的開始發燒,她感覺自己好像都快得了發熱症了似的……


    這,這……


    自己到底要不要這麽做啊?


    關銀屏紅著臉,感到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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