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陽知道,就憑他們做過虧心事這一點,就絕對不會多嘴多舌。


    因此放心的悄然離開。


    等範陽走後,那女的伸手扒拉一下萎靡不振的男人,低聲道:“走了,他走了,你還行不行了?”


    男人苦著臉搖頭道:“不行了,我都快被嚇死了,哪還有心情幹那事兒了……”


    “呸,真是沒用的東西,老娘當初怎麽看上你這個窩囊廢了呢!”


    ……


    範陽想到了一個絕好的去處,那就是江陵城的府衙。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韓當淩統想破腦袋,也猜不到自己會躲進江陵城的府衙之內。


    範陽沿著那男人指點的方向,摸著黑一路向前,果然走到了一座高門樓的門口。


    他雖然看不清楚樓牌上的字,但能感覺到這裏正是府衙的大門。


    他貓著腰快速繞過大門,來到了府衙外圍的高牆邊,隨後向後退了幾大步,趁著四下無人,猛然朝著高牆飛奔過去。


    借著助跑的力量,範陽噔噔噔三兩步攀上牆頭,隨即雙臂用力,翻上牆頭,向內一望。


    府衙內各個院落都點著燈,門口各有軍士執火把守。


    範陽趁著不遠處的站崗的軍士在摸魚聊天之際,猛然從牆頭上縱身躍下。


    腳下都是長蒿和軟土,範陽本以為跳下來了無聲息,不會驚動任何人,可沒想到還是發出了聲響,驚動了不遠處聊天的二人。


    “誰?誰在那兒?”


    其中一個軍士警覺起來,端著火把朝範陽的方向照了照。


    可除了一片長草,什麽也看不到。


    “那有聲音,我怎麽沒聽見?”


    另一個軍士說道。


    “不對啊,我明明聽到了那邊有動靜……”


    “得了吧,大半夜的牆頭能有什麽動靜,難不成有鬼嗎?”


    “你……你別提那個字,你不知道我膽子小嗎?”


    “哈哈哈,瞧你那點鼠膽兒!”


    二人聊了幾句,誰都沒有過來查看。


    範陽伏在地上,悄悄地從泥土中摳出一塊小石子,隨即抬起頭,悄悄地望了一眼不遠處的二人。


    看他們聊的正歡,範陽抬手瞄準另外一麵牆壁,奮力將石子丟了出去。


    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隨即撞在對麵牆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一下,兩個人都聽見了!


    “誰?!”


    那二人同時喊了一聲,端著火把飛奔過去查看情況。


    趁著這個空檔,範陽猛然從一旁狂奔到門口,一個閃身躥了進去。


    等這二人疑惑的迴過身時,範陽早已經溜進去了。


    範陽的腳步又輕又快,迅捷無比。


    府衙的第二個院落,遠遠的又有兩個把守的軍士在聊天。


    範陽進院後猛然一怔,腳步當即頓住。


    眼前這二人此刻恰好也發現了範陽。


    範陽的心髒開始不受控製的怦怦狂跳起來,但臉上卻強裝鎮定,索性邁開腳步朝著二人徑直走了過去。


    這二人見到範陽後微微一愣,但也沒有過多懷疑,這一點,範陽通過他們的表情看出來了。


    範陽幹咳一聲,走上前冷冷的說:“咳咳,韓當將軍有令,城中混進來了蜀軍奸細,全城戒嚴。”


    “汝等應恪盡職守,把守好府衙,絕不能讓蜀軍細作混進來,明白嗎?”


    “是!”


    這二人聞言,立刻恭恭敬敬的拱手稱是。


    範陽嘴角微微含笑,隨即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大搖大擺的從二人中間走了進去。


    第三進院,就是政令廳的大堂了,門口依然站著兩名軍士,各自手持火把。


    範陽大搖大擺,依舊拿出剛才的話術,騙過了這二人,隨即又混進了後堂大院中。


    院子裏兩側有無數空屋,應該是給下人居住的。


    範陽四顧無人後,悄悄地摸進了內室正堂。


    裏麵燈火幽暗,沒看到任何把守軍士。


    就在這時,身後一人忽然喝道:“好大膽子,你是何人?敢擅闖韓將軍居室?”


    範陽再次嚇了一跳,迴頭看去,此人手中端著一盞油燈,身穿短打。


    看年紀似乎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十八九歲的樣子。


    範陽看他的穿著,立馬判斷出他是韓當的侍從,照顧韓當生活起居的下人。


    範陽眼睛一轉,也厲聲喊道:“大膽!我奉韓當將軍軍令,來取一封文書,耽誤了韓將軍的正事,你可吃罪得起?”


    這年輕人一愣,明顯被範陽的氣勢給嚇住了,當即讓開一條路,低聲道:“不敢不敢,請進去吧。”


    範陽一愣,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身後有個小門,看樣子這個房間應該才是韓當的臥房。


    範陽輕咳一聲,低聲說道:“下輩子小心點……”


    說著,走到了他的身邊。


    “嗯?什麽?”


    這年輕侍從一愣,明顯沒聽清楚範陽剛才的話。


    範陽在與他擦肩而過時,立刻出手鎖住了他的喉嚨,還不等他掙紮,一把扭斷!


    “唔……”


    這年輕侍從悶哼一聲,嘴角開始往下滴血。


    範陽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猛然抓住下墜的油燈。


    燈火熄滅,燈中的熱油撒出來一半,差點沒把範陽燙傷……


    範陽來不及去看灑了多少燈油,將小燈放在角落,拖拽著侍從的屍體出了廳堂。


    隨即將他拖到角落處,開始脫他身上的衣服。


    沒一會兒,他的衣服被範陽扒光,範陽又將自己的衣甲脫掉隱藏起來,將侍從的短衣穿在身上。


    除此之外,他的頭上還戴著黑色布帽,也被範陽脫下來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將屍體隱藏在旁邊的蒿草中後,範陽搖身一變,變成了小侍從,隨後笑吟吟的進了韓當臥房。


    關好門後,直接躺在了韓當的床榻上休息。


    剛才一路驚心動魄,可把範陽給累壞了。


    範陽躺在床榻上強打精神,生怕自己睡著了,可疲憊的感覺卻愈發的湧上腦海,讓他情不自禁的想睡。


    不,絕不能睡!


    範陽翻身坐起,快步走出內室。


    這個地方雖然能躲避一時,但也不能久留,還是要另尋去處。


    範陽走出臥房,從角落裏尋到那盞小燈,重新將其點亮。


    隨後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環境,終於從一個偏僻角落中發現了另一間小屋,這裏似乎是侍從的住處……


    範陽正要躲進去休息休息,忽然聽到第二道進院的軍士朗聲喊道:“將軍!”


    範陽一驚,當即尋聲看去,發現韓當此刻正一臉疲憊的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


    “唿……”


    範陽急忙吹了一口氣,將手中小燈吹滅。


    看著韓當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範陽的雙眼猛然迸射出一絲狠辣。


    不若就此時將韓當除掉,更待何時?


    也許……這是上天賜予他的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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