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範陽還沒有睡醒,就被張苞粗魯的掀開了被子。


    範陽心裏這個鬱悶,睜開惺忪睡眼,剛想問他沒毛病吧,大早上抽什麽瘋……


    可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東西就嚇了範陽一跳。


    張苞早已經穿好了赤紅色的朝服,頭戴武冠,笑眯眯的端著一方木盤看著範陽,


    那木盤上,擺著疊的整齊的赤紅色武將官服,上麵放著和張苞同款的武冠。


    “來,妹夫,看看,陛下一大早就派小黃門給你帶來了官服印綬。”


    “還不過來試試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範陽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笑著站起身道:“這官服看起來很帥嘛,待我試上一試。”


    張苞將木盤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隨手拿起上麵的武冠,直接扣在範陽的頭上。


    “哈哈哈,不大不小,正合適嘛。”


    範陽笑了笑,抄起那件紅色官服,這才發現,下麵竟然還放著嶄新的朝靴,還有一條鑲嵌玉石的腰帶。


    “來來來,俺幫你穿。”


    張苞熱心的伸出手,抓起官袍服侍範陽更衣。


    範陽倒也沒和他客氣,畢竟是自家大舅哥嘛,太客氣豈不見外?


    古人這衣服穿起來就是麻煩,因為沒有扣子,也沒有拉鎖,都是用衣帶係,而且是一件一件的係。


    要不怎麽說“寬衣解帶”呢……


    不過範陽覺得還好,他已經逐漸習慣了。


    雖然穿起來有些麻煩,但上身的效果還是很帥的。


    將朝靴穿上,玉帶係上,範陽儼然成了一員英姿颯爽的小將軍了。


    “哈哈哈,好,正合適。”


    張苞笑著上下打量著妹夫範陽,隨後拉起範陽的手腕道:“走吧,咱們去吃飯,吃過了差不多也就該上朝了。”


    “上朝?我……我今天就開始上朝了?”


    範陽有些吃驚的問。


    張苞點頭道:“不錯,陛下讓小黃門傳來口諭,特意叫你一起上朝議政。”


    “哎,好吧……”


    範陽無奈的輕笑一聲,他怎麽有種起早去上班的感覺呢?


    張苞明顯沒看出來範陽的小心思,還在笑嗬嗬的說:“妹夫,你年紀輕輕,就得陛下器重,日後前途不可限量,為兄可真是羨慕你呀……”


    “我說內兄,在外人麵前,你還是叫我子煜吧,我可不想讓閑話傳到嶽父耳朵裏去。”


    “哈哈哈,你小子……”


    ……


    辰時,範陽和張苞準備乘著馬匹入宮上朝。


    臨出門前,張星彩小臉紅撲撲的給範陽將佩劍掛在腰帶上。


    範陽笑嘻嘻的看著張星彩問:“怎麽樣?你夫君這一身漂亮嗎?”


    張星彩紅著小臉,嬌嗔道:“你別臭美啦,在我眼裏,你無論穿什麽,都是你。”


    “嘿嘿……”


    “哎,妹妹,你也幫你哥哥我掛一下佩劍啊……”


    張苞看著妹妹星彩和範陽你儂我儂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打趣道。


    張星彩笑道:“去,你自己掛。”


    “對,你自己掛,要不就抓緊給我們找個嫂子,讓嫂子給你掛。”


    張瑾雲也笑著附和道。


    “嘿……這……”


    張苞一聽這話,不知怎麽,一張臉漲得通紅。


    “啊,內兄原來還沒成家啊,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介紹?”


    範陽一臉壞笑的盯著張苞問道。


    “去,你少來,好男兒誌在四方,你大哥我才不需要女人呢,哼!”


    說著,張苞竟然獨自紅著老臉騎上了馬。


    “呦,我內兄這麽純情嗎?還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範陽著實沒想到,看著五大三粗的張苞,竟然對待男女之事,還這麽羞澀……


    張星彩和張瑾雲相視一笑,範陽也跟著笑了笑,隨後翻身上馬。


    “走啦!”


    “駕!”


    ……


    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範陽已經不像剛剛學習騎馬時那麽緊張了。


    現在他已經可以熟練的駕馭馬匹。


    張府距離長樂宮並不算太遠,騎程大約十幾分鍾,也就到了。


    皇宮宮門前,範陽和張苞雙雙下馬,宮門前早已經站滿了文武大臣。


    漢代的官服,其實相比於明清時代,似乎還處於起步發展階段。


    明清時期文武官員的官服上繡的是飛禽走獸,文官飛禽,武將走獸。


    這也有了“衣冠禽獸”這個褒義詞。


    品級不同,繡的動物也各不相同。


    但漢代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講究了,武將清一色赤紅色官服,長得都一模一樣。


    這倒有點像我軍在抗戰年代,官兵的軍裝上下一致的打扮。


    這時,一個年輕小將軍,也穿著紅色武將官袍,麵無表情的朝著張苞點了點頭,但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範陽忍不住好奇的低聲問道:“他是誰啊?怎麽看起來那麽高冷呢?”


    張苞低聲道:“他是關興,關伯父之子,也許是因為喪父之痛的緣故,他始終心情抑鬱。”


    “哦,關興啊。”


    範陽打量著高冷的關興,微微點了點頭。


    關興的個頭很高,似乎有一米九,比範陽和張苞還高十公分左右。


    他的個子,也許是隨了關二爺了吧。


    “子煜,你是第一次上朝,有些規矩我得提前告訴你。”


    忽然,張苞小聲的在範陽耳邊囑咐著上朝的規矩。


    “一會兒會有宦官挨個念每個人的官職,比如念到你的時候,會念你的官職加名字。”


    “比如軍師中郎將範陽,拜。這個時候你要在進門的時候鞠躬一拜,然後再進……”


    “在進大殿之前,我們每個人都要脫掉鞋子,摘下佩劍,然後磕頭再拜三拜。”


    “將佩劍和鞋子擺放整齊,你看別人怎麽做,你跟著學就行了。”


    “上殿以後,口唿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再次下跪拜上三拜……”


    “等陛下喊了平身,你才能抬頭,才能站起身,明白嗎?”


    張苞說完,再看範陽,正一臉狂汗的盯著自己。


    “你聽見沒有?你小子可別給我丟人,知道不?”


    “知道了……”


    範陽心裏這個無語啊,心說他娘的該死的萬惡舊社會。


    他母親的,上個朝至於這麽多臭規矩嗎?


    必須三叩九拜才能上殿麵聖?


    靠,老子在現代的時候,給誰跪過?


    想到這兒,範陽不禁想到了偉大的毛爺爺。


    果然呐,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曆朝曆代的統治者,都是叫你跪下。


    隻有毛爺爺,讓你站起來!


    親愛的毛爺爺,俺懷念您!!!


    ……


    其實範陽之前也了解一些三國時代上朝的規矩,必須脫掉鞋子,摘下佩劍。


    隻有一些有大功於朝的人,才可以“劍履上殿”。


    比如曹操,曹操在活著的時候,就一直“劍履上殿”,當然,不是說他對漢室做出了多少功績,隻是他對權力有著異於尋常的執著。


    他想通過“劍履上殿”,來顯示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地位,漢獻帝攔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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