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眠棠親自端了甜湯,來到書齋前,敲了敲房門。


    崔行舟越過窗欞見是她來,便開口道:「進來就是,如今倒是懂規矩會敲門了。」


    眠棠蓮步輕移,來到了書桌旁邊,看崔行舟正在練字,虯龍強勁的筆力寫得入木三分,叫人歎服叫絕。


    隻是……他寫的是個什麽?


    怎麽看都像是東家長李家短的八卦是非呢?


    眠棠低頭看得入神,直到崔行舟迴頭捏她的鼻子,才迴過神來。


    「你這都是寫得什麽?什麽人何時升遷,何時降職,怎麽連什麽滿月酒,喬遷之宴都有……」


    崔行舟迴府之後,不欲跟眠棠談論自己的公事,更不會說自己今日在衙署受到了冷遇的事情。


    他向來是有什麽難心事都是自己化解之人,更何況眠棠還懷著身孕,更不能讓她耗費心神。


    「新到一處地方,自然要熟悉下府衙裏的人事,怕一時忘了,便記下來。」


    眠棠見他不想說,便乖巧不問,隻盛甜湯給他喝。


    崔行舟雖然在兵司府衙裏受了冷遇,可是迴到家裏,有熱湯可飲,嬌妻在懷,便覺自己的運氣其實還不錯。


    眠棠最近有些顯懷,小肚子微微隆起,不過依舊四肢纖細,若穿寬鬆些的衣裙,便看不出有孕的樣子。


    崔行舟摟著她忍不住親了親,低聲道:「郎中可說你如今穩了,今晚可讓我好好煮粥吃?」


    眠棠被他撩撥得耳根癢癢,忍不住嗤嗤笑,也摟著他低聲道:「那你可要多放些肉,熬煮得油水多些……」


    崔行舟挑著眉,隻覺得這樣的婦人,若是遇到個正經夫君,看不勒緊了她的皮,好好教她什麽叫婦德。


    不過他並非君子,便喜歡這樣古靈精怪的妖精,怎麽吃都不膩。


    於是這天夜裏,崔行舟茹素了快三個月後,終於能吃個半飽,待得夜半月上柳梢時,這才舍得鬆開懷裏的軟嬌娥。


    眠棠在他的懷裏,已經倦意上身,要好好睡一覺了,不過臨睡前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便含糊道:「明日是不是朝中休沐的日子?姐姐說,慶國公府的新宅剛剛修繕,明日恭賀喬遷之喜,慶國公府看樣子是要大辦,你明日可否有空與我同去?」


    雖然姐姐嫁入慶國公府甚久,但是崔行舟跟慶國公並不算熟稔,隻是慶國公與自己的父親乃是故交,兩家定了娃娃親,才促成了這門親事罷了。


    如今淮陽王府和慶國公府同在京城,自然要常來常往,彼此有個照應。


    所以崔行舟一邊給快要睡著的眠棠喂了些溫水,一邊道:「當然要陪你同去,不然你雖然先前來過京城,也不認識幾個相熟的,若一個人去,姐姐若忙得照顧不到你,豈不是要冷場?」


    眠棠從來都不是怕被人冷落的,隻小聲道:「沒人理我才好,隻去送了禮金匾額,再吃吃喝喝迴些本錢,倒也輕鬆自在。」


    崔行舟知道她說的其實也是心裏話,沉默了一會道:「京城的生活的確不如眞州愜意,倒是叫你跟我受累了,明日我多買些京城的鋪麵給你,讓你有可消遣的。」


    眠棠沒想到他竟然會轉到拖累了她受苦的岔路上,隻覺得心裏一甜。雖然當初北街的崔九是騙人的,但是那個照拂著她心思的體貼夫君其實一直都在。


    不過他說要給自己買鋪麵,可就托大了:「眞州莊園裏的佃農還沒有交租,牛羊也沒有出圈。府裏的公中現在空空如也,就等王爺您的俸銀入庫呢?拿什麽買鋪子?現在王府的花銷可是花我的!」


    崔行舟挑了挑眉:「這麽說,又是你在養我?」


    眠棠色眯眯地捏著他的俊臉高鼻:「模樣這麽好,床上也侍奉妥帖,你這樣的,多養幾個都行!」


    崔行舟倒不怕自己是吃軟飯的,畢竟眠棠的那些鋪子田地有大半是他賞給她的,而且他這種富貴堆裏養出來,又是憑自己本事吃飯的男人,就算一時時運不濟被人養時,也著實生不出貧賤男子的那種敏感自卑感來。


    可是這要多養幾個的美男子誌願可要不得。她要是真有那個狗膽子,他也得給狗膽子捏爆了。


    於是少不得又要被窩裏提審這膽大包天的。


    一時間寢房帷帳裏嬉笑聲陣陣。


    待得第二天,因為眠棠一早便叮囑了芳歇記得早晨喚醒了自己,所以雖然睡眼惺忪,但還是及時起床了。


    崔行舟卻拉著她的手道:「慶國公府離得也不甚遠,何必那麽早起?」


    眠棠幹脆伸手也拉他起來,好言好語道:「姐姐懷著身孕,最近似乎反應很大,偏趕上新宅喬遷,她裏外都要操持,有些累心,昨日上午,她來我們王府時,還挺不好意思地要我幫她核對賬目來著……我早去些,也可幫她看顧下,看看哪裏須得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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