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芙打定了主意,又跟柳眠棠道:「過些日子,行舟便要進京去兵部,你們的姐夫正好也得了晉升,要去戶部任職,我跟行舟說了,入了京城之後,兩家住得近些,彼此也有個照應,你為新婦,掌家立戶一定有許多不懂之處,我來替你把把關,也免得你出錯,帶累了行舟。」


    聽了這話,眠棠倒是慢慢抬眼看了一下崔芙,慢條斯理道:「若是這般,將來可有勞姐姐您了。」


    眠棠沒有反駁她,這也讓崔芙的心裏舒坦了些。


    覺得這女子雖然出身小門小戶,但是性情還算是溫和,加之先前王府變故,聽說她也是不顧危險救下了母親,可見為人也算純良,就算是貪財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毛病。


    這麽想下來,先前為弟弟的擔憂倒是大大緩解了些。


    其實柳眠棠豈不知崔芙刻意地給她下馬威。可惜崔芙計較的那些個,眠棠都不甚在意。她又不是北街嫁給崔九的商人婦,就算王府眼下周轉不甚靈便,她也不必給大姑姐計較著這些。


    不過等到第二日淮陽王迴來時,到母親那坐了一會,聽到母親提及崔芙還打算入京後與自己毗鄰,教眠棠掌家,哼了一聲道:「她自己的宅子還亂糟糟的,能教給眠棠什麽,是教她如何幫夫君納妾,還是如何教養庶子?」


    楚太妃聽了,想起女兒的那些家事來,也是歎了口氣,道:「當初我就不願意她遠嫁,可是你父王堅持,鬧得芙兒在婆家不受待見,那麽心高氣傲地人,生生磋磨著,性子也是變了許多,你這做弟弟的要多擔待,可莫要句句不饒人,傷了你姐姐的心。」


    淮陽王起身道:「既然她是嫁出去的女兒,還是莫要再管娘家的事情,不然像今日這般她開口便是敲打眠棠不知家事,叫下人聽了眠棠該怎樣服眾?將來王府當家的主母是眠棠,難不成還要外人說我淮陽王府的女主人是慶國公家的兒媳婦教出來的不成?」說完這些,淮陽王就起身迴了自己的院子。


    眠棠正試穿著府裏裁縫送來的衣裙,再過些日子她就要顯懷,就穿不得緊身的衣裙了。幸而這些裙子隻是腰擺寬大,領口和袖口的繡花做得精巧,惹得眠棠在銅鏡麵前左照右照,看崔行舟進了屋,忙不迭問他這幾件衣裙可是好看。


    崔行舟知道今日姐姐說話有些氣人,原以為眠棠受了委屈,獨自躲在屋裏垂淚,沒想到眠棠卻在臭美。


    他欣賞了一會眠棠的裙子,便拉著她到軟榻上,也不待眠棠說委屈,便主動說道:「姐姐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將來入了京城,王府的事情也不需別人插手。而且就算在眞州,當家做主的也是你,何必把鑰匙給她呢?」


    眠棠甜甜一笑道:「我是真的不介意,王爺不必多想。若是這等小事都操掛在心,可真是要累死王爺了,也不必娶妻了,一個人單過,還能少些俗務。」


    可是崔行舟卻覺得眠棠這般大度能忍,簡直不像她了。


    眠棠笑道:「不知姐姐和廉姨媽的關係如何?」


    崔行舟道:「姐姐一向是看不慣廉姨媽的。」


    眠棠道:「這便是了。婚禮庶務那麽多,廉姨媽日後行事若是有不妥之處,需要整治,我一個外來媳婦不好出麵。依著姐姐的性情必不能忍,自然會與廉姨媽分說,倒比我自己行事要方便。」


    崔行舟這才明白眠棠的用意,原來是「以惡製惡」。


    他原以為眠棠這樣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子不能適應王府裏繁文縟節地生活,而且他府中家事繁雜,又是因少了女主人的緣故,亂了一些,想不到眠棠處理起來卻是遊刃有餘,他也便放下心來。


    崔芙願意包攬王府裏雞毛蒜皮的事情,眠棠還真是巴不得呢,這樣她便可以騰出手來做些別的。


    崔行舟自從決定前往京城之後,便暗流湧動。據說最近朝政諫官關於眞州事務的彈劾甚多,立意是要從雞蛋裏挑出骨頭來,敗壞崔行舟自西北建立戰功的名聲,為阻撓他入京做太尉製造障礙。


    而與眞州相反,惠州賢王的美名最近遠播四方,據說綏王此番入京乃是眾望所歸,新帝難以服眾,急需皇室中流砥柱前去一定乾坤。


    崔行舟雖然還沒有啟程前往京城,可是暗流湧動的較量已經開始了。


    此時在京城的皇恩寺中,出宮禮佛的芸妃倒是趁著禮佛的機會給綏王安排在這的寺僧遞了信。


    若問世上了解柳眠棠的,她孫芸娘絕對算一個!


    從仰山開始,她就被這個突然而至的女人處處比較,被柳眠棠顯得黯淡無光。從此她便注意柳眠棠的一舉一動,暗中搜集她的一切消息。


    仰山上的所有人,似乎都被柳眠棠所吸引,就算是東宮舊部,在不屑於她彪悍行事的同時,也對她的能力很是認可。


    那時的子瑜,已經完全被柳眠棠所吸引。


    後來,她攀附上了綏王這棵大樹,終於借勢扳倒了柳眠棠,被挑斷了手腳筋的她被扔進了水裏,就此也是廢人一個,被個騙色的商賈給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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