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本是舒錦留下伺候葉珹的惠蘭早就下去休息了,若是舒錦在,她礙於這原身的威嚴,自然不敢造次,但對於這位世子,她是半點未有敬畏,甚至於看不上他,哪裏會為著他著想,舒錦走後,她便早就下去歇著了。


    葉珹喝了藥,身子比前頭好了很多,雖然胃裏翻騰,他也能忍著,便翻身起來下了床。


    他出了院外,且不知是打了個什麽暗號,房頂上落下個人來,見著葉珹便十分恭敬的跪下行禮道:“參見殿下。”


    葉珹眼皮微抬,隻輕揮了手示意他起來,跪著的人這就起身,隨即在葉珹的眼神之下迴道:“殿下,已經有了消息,這令函在普惠寺中。”


    他這話說著,上頭的葉珹目光變了變,卻露出幾分算計來,而匯報的人卻不敢抬頭,對上這位世子殿下他是又敬畏又懼怕的。


    舒錦當時看書時就對這位世子有陰影,可想而知,這位殿下不是好相與的,畢竟現在的他是那個兇惡殘忍的人格。


    “我知道了,你接著探查,有什麽情況便來匯報。”葉珹的聲音偏冷,這話出讓麵前人鬆了口氣,他是生怕惹著了這位主子的!


    聽了他的匯報,葉珹心裏有了計較,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嘴角有勾起的趨勢,不過很淺,一瞬即散。


    他踱步迴了屋子裏,在走到桌前看見那桌上的茶具時,他腳步停頓,拿起桌上的壺,卻出聲諷刺道:“沒出息的東西。”


    話裏的嫌惡太過明顯,他大約是知道自己那個人格的存在,且對於他所為所想很清楚的,這態度是看不上他的。


    不過他那個人格的確是十分出色的掩護。


    葉珹將手裏的茶壺給扔了出去,能聽見窗外壺碎掉的聲音,夜裏十分清脆。


    他又迴了床上躺下,畢竟他現在是個病號。


    舒錦再起來的時候,卻早已經將葉珹給拋到了腦後,在宮裏頭的日子,說來還是挺輕快的,她如今是個公主身份,除了反派,還沒真的碰上個什麽事兒來,她的小日子自然相當的滋潤,可是凡事都向著她來,當然舒坦。


    她一起來就有宮女為她洗漱梳妝,自然是舒服,她也懶得動,由著她們伺候。


    舒錦正享受著,卻見蕙蘭過來詢問道:“殿下,這是日前吩咐蘭衣坊新做的衣裝。”


    看著蕙蘭手裏的新衣,舒錦疑惑,不禁問道:“我什麽時候定了新衣?”


    “殿下不記得了?月前可是殿下專門吩咐,派人去到蘭衣坊定製的,每年裏殿下不都是會為著秋季裏的禮佛專門定製衣服的嗎?”蕙蘭對於舒錦的反應更是疑惑。


    而舒錦一聽便曉得了,既是月前吩咐那就對了,她那時可還沒來得這處呢!


    估計是原身吩咐的。


    舒錦這是一時未反應過來,懈怠了便是脫口問出,倒是差點露了馬腳。


    她隻是拍著自己腦袋,便迴道:“還真是,看來本宮這落水,腦子都不好使了,快,拿過來裙子給本宮瞧瞧。”


    這衣衫一來,蕙蘭就拿過來給這位公主殿下來看,可見這位公主可是個急性子,這般反應怕是不錯。


    果真,蕙蘭忙拿過來,雙手捧著呈上,舒錦偷眼查看她的神情,沒有什麽不對,這讓舒錦鬆了一口氣,但麵上卻未敢顯露。


    舒錦手上拿著衣裙,剛一觸手就能察覺到這料子絕非凡品,就是她這般的小白也是能感受得到的。


    舒錦不由皺眉,既然是去禮佛,怎麽還能穿的這般的顯擺,過分的華麗了!


    嘖嘖,這位公主殿下是怎麽想的呀!至少是活到了現在,也不該是太傻了些太對的。


    “殿下可快試試,屆時世子殿下瞧見了必然是會被殿下的風姿所吸引的!”蕙蘭對著舒錦一副誇讚的樣子。


    舒錦從衣服之上抬起頭來看向蕙蘭,聽著這話她是明白了幾分,原來是那位謝世子也會同去,怪不得原主這麽當迴事,還專門裁了新衣。


    果然愛情讓人衝昏了頭腦啊!


    舒錦微歎了口氣,這衣服就被扔到了一旁的桌上,顯然舒錦不打算穿的。


    而蕙蘭則是疑惑,通常裏這位和欣公主可都是迫不及待,必定會馬上試一試的,這次倒是反常了。


    “殿下,您這是…”她對於舒錦這次反常的行為很是不解,顯然不能理解,即便懼怕原主,卻也問出聲來。


    而舒錦則是安靜的坐了下來,睨了一眼這被她扔在一旁的新衣,的確是漂亮,可她也不能穿著去,本來這名聲就不好,這去禮佛,還穿得這般花枝招展,豈不是落人口舌,招人眼嗎?


    就是她一個現代人也能明白,她這原身怕是被這位謝家世子殿下給衝昏了頭腦吧!


    不過她這行為同原主反常,必然得兜著些,於是舒錦道:“本宮近日的名聲還不夠臭的,如今再穿的花枝招展前去禮佛,可不是自己個兒往死裏作呢!”


    “你既是跟著本宮,這點子道理怎麽都不明白。”舒錦這般解釋著,順道再說句責罵的話,的確是原主作風,將事都推到旁人身上去。


    這話一落,那蕙蘭也是明白了過來,這話在理,她自然是不會有所懷疑,畢竟是她主子,豈是敢懷疑到主子身上呢!


    “殿下說的是,奴婢愚鈍了。”她請罪道。


    而舒錦也不會真的罰她,不過是作作原主的樣,不惹人懷疑罷了,自然該先打聽一下這禮佛是個什麽玩意兒,也好有個應對才是。


    “行了,你起來吧!先同本宮好生說說這禮佛的流程,都有什麽人去?”


    聽見舒錦的問話,蕙蘭又是不解,舒錦連忙又道:“本宮讓你說,你說就是了,本宮得好生捋捋,你且說著讓本宮梳理一下,屆時也好想到什麽法子能同謝世子親近親近。”


    舒錦這般說,蕙蘭才明白,原來自家殿下是想別的法子接近世子殿下,這才恍然大悟,當下便沒了疑惑,這便同舒錦說了起來。


    舒錦聽的認真,便是明白了這禮佛是個什麽事兒了。


    這禮佛一事本就是當今的太後,也就是她這個身子的皇奶奶提議的,每年的這個時候便到普惠寺中吃齋念佛為南秦祈福,不僅是博得了好名聲,還收複民心,自然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這名頭打起來了,當然是得每年都去,不然豈不是做戲一般。


    當今太後都這般做了,在朝中的貴女世家女自然也都不甘示弱,紛紛效仿,頓時便掀起這麽一個熱潮,這禮佛一事也差不多成了一個習俗。


    所以如她這般的皇室公主自然得去,其中還不乏名門世家的貴女,嫡出小姐,都是有身份的。


    一些世家公子也會同往,其中自然有這位公主喜歡的謝家世子。


    所以原身才格外重視這禮佛一事,如此大費周章,也難怪,這的確是個好機會,不過這麽些年也沒見這感情有什麽見長的地方,看來是妾有意郎無情啊!


    何必呢?吊死在一顆樹上!


    舒錦將這禮佛一事旁敲側擊打聽了個明白,便安下心來,左右就是在寺廟裏燒香拜佛罷了,她安分些,大意是不會有什麽差錯,畢竟自己這身份是個不起眼的女配,左右掀不起來什麽大風大浪的,隻要不招惹反派,她大概不會有什麽麻煩的。


    說到反派,她這時候才想起葉珹來,對著一旁伺候的蕙蘭問道:“葉世子怎麽樣了,他這病可是好些了?”


    舒錦盡量讓自己一副居高臨下施恩的態度對著蕙蘭說到,她怕自己態度轉變的太快了,反倒是惹人懷疑了。


    而蕙蘭卻是弄錯了舒錦的意思,卻以為舒錦還是想折磨葉珹,便討好的迴道:“殿下放心,昨夜裏您走後,奴婢是好生照料了世子殿下,餓了他一晚上,諒他也不敢再對殿下不敬,不識好歹。”


    蕙蘭這語氣說的十分理所當然,她自然覺得昨日裏,自家殿下這般親力親為的照顧著葉珹,他必該感恩戴德才是,那般態度才是冒犯,何況舒錦還說了,不過是想換個法子同他玩玩,她自然不會對他多好。


    不給飯吃是常事,這也算不得蕙蘭多事,而是原身以前便吩咐過,每次找這位葉世子麻煩時,總要餓上他幾頓,對於一個餓慣了的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葉珹也是習慣。


    舒錦聽見蕙蘭這話,卻是瞪大眼睛,隻覺得想打人,她昨日剛刷的好感啊!全毀了。


    她有些懷疑,是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有問題嗎?她明明是吩咐她好生照看,怎麽能理解成這樣?


    完了,完了,依著言情小說裏頭的反派人設,他必然是睚眥必報,對他好一萬倍,怕是才能漲那麽一點好感,而對他一次不好,她的好感度定然是一下就打迴原形,且比上一次還要難刷。


    可惡,這積惡深重的原身。


    看著舒錦皮笑肉不笑,且還帶著幾分幽怨的模樣,蕙蘭心裏咯噔一下,隻覺得自己難不成是揣測錯了自家殿下的意思?她很是謹慎小心的試探道:“殿下,這早飯可要給葉世子準備?”


    “早飯?你們還沒給他準備?”舒錦終於是忍不住對著蕙蘭這般說道。


    她大意是明白了,什麽是豬隊友,她是造了什麽孽啊!


    “奴婢這就去準備!”蕙蘭這才理解,原來殿下是真的要待葉世子好,她這次怕是搞砸了,慌忙求饒補救。


    舒錦歎了口氣,覺得這也怨不得蕙蘭,總歸是原身從前做的太過旁人這般想她也是無錯,她覺得沒吃早飯正好,給她個理由過去刷刷好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反派世子他有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周山子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周山子居並收藏反派世子他有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