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向張起靈:“小哥,你這妹夫覺悟挺高啊。”


    張起靈沒說話,胖子識相地閉嘴,他們四個人一起吃了飯就去探視吳邪和黑瞎子,幾人相顧無言,最後還是黑瞎子先開口。


    “啞巴,他們接你出來的?”


    張起靈點頭。


    吳邪他倆問他:“小哥,那個人真的是你妹妹?會不會是……”


    “不會,是妹妹。”


    張起靈能感覺到慕瑤對他的好是發自內心的好,而且紋身做不得假,所以確實是他妹妹。


    雖然他不記得了。


    吳邪見他確認了不是別人假扮的,慶幸道:“那就好,那就好。”


    張起靈看著他:“吳邪,你後悔嗎?”


    吳邪一愣,然後搖搖頭:“我不後悔,隻要能救你出來,滅了汪家,付出什麽代價都行,我不後悔。”


    他是做錯了,但他不後悔這麽做。


    張起靈:“可是,我不需要,以人命為代價的離開青銅門,我不需要。”


    他一連說了兩遍不需要,卻讓吳邪紅了眼。


    “我知道的,所以我沒有告訴胖子,也沒有告訴小花,隻有師父和王盟知道。”


    “可是小哥,我隻後悔一件事,那就是眼睜睜看著你走進長白山,自己卻無能為力,我想做點什麽,可是我做不了,隻能一點點一點點的慢慢來,這將近十年的時間,我做了很多,卻還是……”


    不如國家的力量,隻是短短一個月,就做到了他準備了十年的都做不到的事。


    有時候他真的很唾棄自己,想對自己說,看,你就是個廢物,什麽都做不好,害的小哥進了青銅門,還白白浪費了那麽多時間,要是早點上報,小哥不就不用在裏麵待那麽久了嗎。


    但有時候真的不是這麽想就要這麽做,上報之後牽連甚廣,不止是汪家,九門也逃不掉,所以,他就寧願自己扛,當初三叔和解連環也是自己扛,他覺得自己一定也可以。


    這些年小花和黑眼鏡都幫了他很多,可盡管如此,在得知汪家被一鍋端了後還是覺得有些崩潰,如果當初他上報的話會不會不一樣?


    他跟小哥會不會還跟從前一樣是好兄弟?


    可惜世界上本就沒有如果,他跟小哥,胖子都迴不到從前了。


    餘生,他將會在這裏懺悔,為那十七條人命,十七個家庭。


    張起靈待了沒多久就走了,胖子跟他一起,他們跟吳邪已經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吳邪要為做過的事負責,他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外麵,慕瑤和艾利歐在等他們,看到他們兩個出來後馬上迎了過去。


    “哥,怎麽樣?”


    張起靈:“就這樣吧。”


    艾利歐微笑道:“那就迴家吧,你還有我們,我們是一家人。”


    張起靈點頭:“好,迴家。”


    遊蕩半生,他還有一個家。


    胖子勾住張起靈的肩膀:“小哥,別忘了還有胖爺我,咱們還是兄弟。”


    張起靈看著他:“嗯。”


    他不是一個人,有家人,有兄弟,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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