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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楊，羅鬆現在怎麽樣了，上次他好像在這裏見了一個什麽人，那人走後，他就特別的失意，喝了好多酒，我本想勸勸他，但是，你也看到了......”小米說著，嘴角抽動了一下，好像這兩年來吃了很多苦卻無法表達，她朝蘇楊靠了靠，接著說：“我不想讓他認出來，所以，等他不省人事時才用他手機給你打電話，讓你來接他，我當時在那裏守了很久，看到你來了才放心走開的。”
“我上次出外場去了，後來聽小米說看到你和羅鬆，我當時還不信，我以為你們永遠都不會涉足這些地方的，看來真的沒有什麽事永遠不可能發生的啊！”珍真也不無感慨的說道。
“哥哥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們照顧他，不過我很奇怪，你們既然一直在這裏上班，為什麽都不迴家呢？”蘇楊沒有問羅鬆在這裏見的是誰，反而先關心起自己的朋友來。
雖然小米和珍真是蘇楊最好的朋友，但蘇楊對她們拋下自己孩子不顧，近在咫尺居然那麽久沒迴去也表示不解，她一直很想知道這其中的原由。
“我們迴不去也沒臉迴去啊！蘇楊，你不會明白的！”珍真抿了一口酒落寞的說。
“為什麽，有什麽事能讓你們有家不能迴？”蘇楊緊追著問。
“家？我們哪裏還有家？”小米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一臉的苦澀。
看她們喝酒的樣子，蘇楊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怎麽也想不通，以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米和珍真，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蘇楊不知道這兩年她們到底遭遇了什麽，可從她們的神情看來，那一定是一段非常難捱的日子。她不敢繼續問，怕觸到她們的痛苦，隻有跟著端起酒小抿一口，看著低頭不語的她們，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才好。
“蘇楊，不提我們的事了，說說你吧，你孩子好嗎？男孩女孩？”珍真將話題轉移到了蘇楊的身上，她不想把自己這兩年的經曆說與單純的蘇楊聽。
“是個男孩，他身體不太好，總愛生病，可能跟我早產有關係吧，哎，要不是我沉不住氣，也不至於那樣了！”蘇楊迴憶起當時的情景，仍很難過，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痛苦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小米和珍真看蘇楊臉色不對異口同聲的問。
一想起當初早產的情況，蘇楊心裏就開始難受，這件事說出來，哥哥和媽媽都不相信，如今跟小米她們說，她們會不會也覺得是自己太過神經質呢。
畢竟小敏在村裏的人緣可是有目共睹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誰也不會想到，她會有什麽惡毒的心思吧。
“那段時間沒看到你們，可媽媽又不讓我去你們家，我便常常到馬路上散步，想著看能不能遇見，也好跟你們聊聊天。一天傍晚，我照樣在路上走，卻被小敏和華姐拉著說話，他們跟我說你們丟下孩子跟人跑了，還說我們外地人沒一個好東西，嫌貧愛富，總之，不堪入耳，我一氣之下就動了胎氣，早產了。可能是早產的關係，孩子的身體比較弱，總愛生病，不過現在好多了。”蘇楊簡單的跟她們形容了一下當時的情形，也不想說太多別人嘴裏那些謠言，免得又引起小米和珍真難過。
“什麽？她們居然這麽說我們的，笑話，簡直天大的笑話！嗬嗬！”珍真說著氣不過猛拍了一下桌子，驚的小米趕緊壓住她的手然後直搖頭，讓她不要大聲。
“那你怎麽不把這些事告訴羅鬆，最起碼也讓他知道，這個小敏不是那種良善之人，他們兩家以前......”小米小聲的說著，猛然又想起，小敏和羅鬆的事，最好還是不要跟蘇楊說，免得她聽了難受。
蘇楊看小米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擔心自己，便輕輕的笑了一聲：“我知道，小敏曾是哥哥的未婚妻，她也許是在怪我不該插足了他們的感情吧。”
以前蘇楊很在意這些事，可現在說出來，卻好像說別人的事一般，有些事，過去了，再提也就是個故事，隻要自己相信哥哥就行了。
“哼，什麽插足，她又沒嫁過來，算什麽，再說，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不是羅鬆自願，你也不會跟他結婚啊，當初羅鬆拋棄她，她該恨也是恨羅鬆，與你何幹？”珍真這暴脾氣又上來，火氣比剛才聽到別人罵她還大。
此時酒吧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喧鬧著，還好，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裏。
小米朝珍真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太激動，然後壓低聲音說：“蘇楊，你覺得我們會放棄自己的孩子跑到這種鬼地方上班嗎？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有誰願意過？”
珍真也接著說：“我真的沒想到，在村裏人的口中我們會成人那樣不負責的人，要不是你說出來，我打死都不信的，那個村，怪不得人丁越來越少，哼。”
“我當然也不信你們會拋下孩子不管，可是到底有什麽原因使你們有家不能迴呢？”蘇楊看著她們也很心疼，訕訕的問。
小米和珍真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珍真才開始說:“哎，算了，原本我們是不打算跟你提這些事的，隻要你一切都好就行了。可是，如果不把事實告訴你，我們擔心你，你那麽單純，如果可以，我們希望你一直單純下去，隻是……”
“隻是什麽，你們倒是說啊，我不怕真相，就怕一直蒙在鼓裏！在這個世上，我除了哥哥一家，就隻有你們兩個朋友了。”看她欲言又止，蘇楊迫不及待的說。
“其實話要從幾年前說起，我們原本都是因為家裏窮，哥哥要娶媳婦沒錢，父母就把我們給賣到婆家的，當時我們看著父母拿著錢離開時，心裏雖然難過，但想著能幫家裏解決一些困難，倒也樂意，反正女人長大了就要嫁人的，嫁哪都一樣，便也一心一意在婆家過日子。一開始，婆家人也是不錯的，至少我們不愁吃喝，隻要肯做事，還有點零花錢，由於我和珍真差不多是一起被嫁到那趙家的，本來就是親戚關係，又是新媳婦，自然而然也就熟絡起來，在我們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歸宿時，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而已。”小米接過珍真的話，說起那些陳年往事，臉上卻很平靜，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經曆一樣。
但她說完，卻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居然還被嗆的輕咳了幾聲。
“你別這麽喝，別急，慢慢說。”蘇楊輕輕拍著她的背說。
珍真接過話，繼續說：“原本我們以為一輩子就在那裏過了，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也不失為一種幸福。可是直到我們生下孩子後，婆婆看生的是兒子，明麵上是滿意的不得了，可背地裏卻經常關起門來對我們非打即罵。說我們是他們買來的，養我們這麽幾年就是為了要個孩子，現在孩子有了，就要替他們賺錢養家，不能在家好吃懶做。我們本來就不是懶人，便也同意出來賺錢養家，答應隻等孩子斷奶後，就出去賺錢。”
“所以有段時間你們總是問我外麵怎麽樣，能不能賺錢，就是做了出來的打算是嗎？”蘇楊小聲地問。
“是的，你是知道的，我們倆的婆婆在那裏是出了名的潑婦，把我們買去就是為了給她們混賬兒子傳宗接代。別以為她們隻是嘴巴厲害，心也毒辣著呢，他們兒子在外麵混不下去，迴家找我們撒野，作為家婆的人就隻是冷冷的看著，更甚者還幫兒子打我們，生生逼著我們出來賺錢維持他們的開銷。”小米說著，又冷哼了一聲，看著麵前的空酒杯，咬牙切齒起來。
“出來賺錢倒也可以，我們打算就找個服務員之類的工作，努力一點做事，把工資及時交給她們，也就可以了擺脫被打的噩運，可是，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想的簡單......”珍真說到這裏，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們倆都沉默著，蘇楊看著她們，心裏雖然為她們在家被打的事而難受，但還是不能理解，她們一出來就是兩年，連孩子都不管的事實。
畢竟大人再苦，也不能對孩子不管不顧吧。
不過蘇楊也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經曆，所以無法感同身受，便不能隨便對她們的行為下定論，或許她們還有什麽難言的苦衷。
蘇楊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在一旁默默等著她們繼續說。
沉默了一會，小米才接著說:“前年秋天，我們的男人跟我們介紹了一個打扮的很漂亮的女人，他們說那女人在城裏開店，剛好需要服務員，讓我們跟她走，我們看那女人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覺得與其自己盲目的找工作，不如跟她一起，又是男人的熟人，他們也放心，便稀裏糊塗的跟著她出來了。我們以為出來工作就可以自食其力，可以不用過那種非打即罵的日子，但我們沒想到的是，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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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楊，羅鬆現在怎麽樣了，上次他好像在這裏見了一個什麽人，那人走後，他就特別的失意，喝了好多酒，我本想勸勸他，但是，你也看到了......”小米說著，嘴角抽動了一下，好像這兩年來吃了很多苦卻無法表達，她朝蘇楊靠了靠，接著說：“我不想讓他認出來，所以，等他不省人事時才用他手機給你打電話，讓你來接他，我當時在那裏守了很久，看到你來了才放心走開的。”
“我上次出外場去了，後來聽小米說看到你和羅鬆，我當時還不信，我以為你們永遠都不會涉足這些地方的，看來真的沒有什麽事永遠不可能發生的啊！”珍真也不無感慨的說道。
“哥哥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們照顧他，不過我很奇怪，你們既然一直在這裏上班，為什麽都不迴家呢？”蘇楊沒有問羅鬆在這裏見的是誰，反而先關心起自己的朋友來。
雖然小米和珍真是蘇楊最好的朋友，但蘇楊對她們拋下自己孩子不顧，近在咫尺居然那麽久沒迴去也表示不解，她一直很想知道這其中的原由。
“我們迴不去也沒臉迴去啊！蘇楊，你不會明白的！”珍真抿了一口酒落寞的說。
“為什麽，有什麽事能讓你們有家不能迴？”蘇楊緊追著問。
“家？我們哪裏還有家？”小米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一臉的苦澀。
看她們喝酒的樣子，蘇楊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怎麽也想不通，以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米和珍真，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蘇楊不知道這兩年她們到底遭遇了什麽，可從她們的神情看來，那一定是一段非常難捱的日子。她不敢繼續問，怕觸到她們的痛苦，隻有跟著端起酒小抿一口，看著低頭不語的她們，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才好。
“蘇楊，不提我們的事了，說說你吧，你孩子好嗎？男孩女孩？”珍真將話題轉移到了蘇楊的身上，她不想把自己這兩年的經曆說與單純的蘇楊聽。
“是個男孩，他身體不太好，總愛生病，可能跟我早產有關係吧，哎，要不是我沉不住氣，也不至於那樣了！”蘇楊迴憶起當時的情景，仍很難過，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痛苦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小米和珍真看蘇楊臉色不對異口同聲的問。
一想起當初早產的情況，蘇楊心裏就開始難受，這件事說出來，哥哥和媽媽都不相信，如今跟小米她們說，她們會不會也覺得是自己太過神經質呢。
畢竟小敏在村裏的人緣可是有目共睹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誰也不會想到，她會有什麽惡毒的心思吧。
“那段時間沒看到你們，可媽媽又不讓我去你們家，我便常常到馬路上散步，想著看能不能遇見，也好跟你們聊聊天。一天傍晚，我照樣在路上走，卻被小敏和華姐拉著說話，他們跟我說你們丟下孩子跟人跑了，還說我們外地人沒一個好東西，嫌貧愛富，總之，不堪入耳，我一氣之下就動了胎氣，早產了。可能是早產的關係，孩子的身體比較弱，總愛生病，不過現在好多了。”蘇楊簡單的跟她們形容了一下當時的情形，也不想說太多別人嘴裏那些謠言，免得又引起小米和珍真難過。
“什麽？她們居然這麽說我們的，笑話，簡直天大的笑話！嗬嗬！”珍真說著氣不過猛拍了一下桌子，驚的小米趕緊壓住她的手然後直搖頭，讓她不要大聲。
“那你怎麽不把這些事告訴羅鬆，最起碼也讓他知道，這個小敏不是那種良善之人，他們兩家以前......”小米小聲的說著，猛然又想起，小敏和羅鬆的事，最好還是不要跟蘇楊說，免得她聽了難受。
蘇楊看小米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擔心自己，便輕輕的笑了一聲：“我知道，小敏曾是哥哥的未婚妻，她也許是在怪我不該插足了他們的感情吧。”
以前蘇楊很在意這些事，可現在說出來，卻好像說別人的事一般，有些事，過去了，再提也就是個故事，隻要自己相信哥哥就行了。
“哼，什麽插足，她又沒嫁過來，算什麽，再說，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不是羅鬆自願，你也不會跟他結婚啊，當初羅鬆拋棄她，她該恨也是恨羅鬆，與你何幹？”珍真這暴脾氣又上來，火氣比剛才聽到別人罵她還大。
此時酒吧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喧鬧著，還好，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裏。
小米朝珍真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太激動，然後壓低聲音說：“蘇楊，你覺得我們會放棄自己的孩子跑到這種鬼地方上班嗎？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有誰願意過？”
珍真也接著說：“我真的沒想到，在村裏人的口中我們會成人那樣不負責的人，要不是你說出來，我打死都不信的，那個村，怪不得人丁越來越少，哼。”
“我當然也不信你們會拋下孩子不管，可是到底有什麽原因使你們有家不能迴呢？”蘇楊看著她們也很心疼，訕訕的問。
小米和珍真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珍真才開始說:“哎，算了，原本我們是不打算跟你提這些事的，隻要你一切都好就行了。可是，如果不把事實告訴你，我們擔心你，你那麽單純，如果可以，我們希望你一直單純下去，隻是……”
“隻是什麽，你們倒是說啊，我不怕真相，就怕一直蒙在鼓裏！在這個世上，我除了哥哥一家，就隻有你們兩個朋友了。”看她欲言又止，蘇楊迫不及待的說。
“其實話要從幾年前說起，我們原本都是因為家裏窮，哥哥要娶媳婦沒錢，父母就把我們給賣到婆家的，當時我們看著父母拿著錢離開時，心裏雖然難過，但想著能幫家裏解決一些困難，倒也樂意，反正女人長大了就要嫁人的，嫁哪都一樣，便也一心一意在婆家過日子。一開始，婆家人也是不錯的，至少我們不愁吃喝，隻要肯做事，還有點零花錢，由於我和珍真差不多是一起被嫁到那趙家的，本來就是親戚關係，又是新媳婦，自然而然也就熟絡起來，在我們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歸宿時，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而已。”小米接過珍真的話，說起那些陳年往事，臉上卻很平靜，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經曆一樣。
但她說完，卻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居然還被嗆的輕咳了幾聲。
“你別這麽喝，別急，慢慢說。”蘇楊輕輕拍著她的背說。
珍真接過話，繼續說：“原本我們以為一輩子就在那裏過了，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也不失為一種幸福。可是直到我們生下孩子後，婆婆看生的是兒子，明麵上是滿意的不得了，可背地裏卻經常關起門來對我們非打即罵。說我們是他們買來的，養我們這麽幾年就是為了要個孩子，現在孩子有了，就要替他們賺錢養家，不能在家好吃懶做。我們本來就不是懶人，便也同意出來賺錢養家，答應隻等孩子斷奶後，就出去賺錢。”
“所以有段時間你們總是問我外麵怎麽樣，能不能賺錢，就是做了出來的打算是嗎？”蘇楊小聲地問。
“是的，你是知道的，我們倆的婆婆在那裏是出了名的潑婦，把我們買去就是為了給她們混賬兒子傳宗接代。別以為她們隻是嘴巴厲害，心也毒辣著呢，他們兒子在外麵混不下去，迴家找我們撒野，作為家婆的人就隻是冷冷的看著，更甚者還幫兒子打我們，生生逼著我們出來賺錢維持他們的開銷。”小米說著，又冷哼了一聲，看著麵前的空酒杯，咬牙切齒起來。
“出來賺錢倒也可以，我們打算就找個服務員之類的工作，努力一點做事，把工資及時交給她們，也就可以了擺脫被打的噩運，可是，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想的簡單......”珍真說到這裏，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們倆都沉默著，蘇楊看著她們，心裏雖然為她們在家被打的事而難受，但還是不能理解，她們一出來就是兩年，連孩子都不管的事實。
畢竟大人再苦，也不能對孩子不管不顧吧。
不過蘇楊也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經曆，所以無法感同身受，便不能隨便對她們的行為下定論，或許她們還有什麽難言的苦衷。
蘇楊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在一旁默默等著她們繼續說。
沉默了一會，小米才接著說:“前年秋天，我們的男人跟我們介紹了一個打扮的很漂亮的女人，他們說那女人在城裏開店，剛好需要服務員，讓我們跟她走，我們看那女人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覺得與其自己盲目的找工作，不如跟她一起，又是男人的熟人，他們也放心，便稀裏糊塗的跟著她出來了。我們以為出來工作就可以自食其力，可以不用過那種非打即罵的日子，但我們沒想到的是，這才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