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空氣沉靜得讓人感到壓抑。


    奧本海默站在講台上,他的眼神似乎能夠穿透每一位學生的靈魂,解剖他們內心的思維。


    他輕輕擺動著黑板擦,指尖輕觸著極為複雜的方程式和公式。“如果你們理解了這一點,”他說,聲音低沉卻充滿磁性,“你們就理解了宇宙如何運轉。無論是原子裂變,還是時間的流動,都是如此。”


    他的講解幾乎不帶任何感情,但每個字句卻猶如一柄鋒利的劍,刺入每個聽者的心中。


    柯琳坐在教室的角落裏,細細觀察著每個細節。她的眼神冷靜,思維在無聲流轉,正如她曾訓練過的那樣,永遠不輕易表露情感。


    周圍的學生們無一例外地沉浸在奧本海默的魅力中,心思被他的每句話牽動。即使有些人隻是在機械地做著筆記。


    然而,某個坐在中間的學生引起了她的注意。他看似專注地記筆記,但柯琳從他若有若無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不對勁的東西。


    他的眼神不時地遊移,似乎在尋找機會打量某個特定的人物,而他的視線又極其謹慎,仿佛是在躲避某種窺視。


    柯琳輕微皺起眉頭,心中生出一絲警覺。這種異常,仿佛一顆不顯眼的沙子埋進了她的心裏,逐漸引發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教室的鍾聲響起,講課結束,學生們慢慢站起身,紛紛離開,而奧本海默依舊安靜地站在講台旁,整理著自己的教案。


    艾森·布萊克出現在門口,身影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他並不像那些普通的學生那樣匆匆忙忙,而是帶著一種冷靜的優雅,步伐堅定卻輕盈。


    他徑直走向奧本海默,話語中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自信:“教授,我有些問題一直困擾我,關於量子力學中的某個細節,不知道能否請教您?”


    奧本海默轉身看著他,眉頭微微揚起,“哦?很少有人在講課之後主動來與我討論這些問題。你看上去是個有思想的人。”


    艾森·布萊克微微一笑,仿佛這種注視不過是他期待已久的對話的開始。


    “我一直在思考粒子間的相互作用,您關於‘宇宙本質’的解釋,給了我很多啟發,但仍有些地方不太明白,特別是關於核死區消除技術,我有點困惑,同時也有些靈感,我曾在紐約和尼古拉·特斯拉先生就此問題交換過意見,奧本海默先生,您能給我一個機會和您深入交流一下嗎?”


    奧本海默略作停頓,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他眼中閃過一道華彩,核死區消除技術,這正是他目前所遇到的瓶頸,這個問題太有誘惑力了,他內心一陣狂跳,但是表麵還維持著鎮定。


    “你說的不錯,許多問題在理解物質的本質時往往會涉及到更深的層次。今晚,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得更詳細。但是待會兒我有個研討會要參加。”


    他的語氣平淡,但每個字都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某種無形的責任。


    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艾森·布萊克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這正是他要的機會。


    看似學術的討論,實際上是一次精心安排的“會麵”。


    他們約好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很好,魚兒上鉤了。 艾森·布萊克暗想。


    **************


    晚些時候,奧本海默按約定前往約定地址——那是一座私人小別墅。


    就在他推開門的瞬間,一隻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濃烈的乙醚氣體撲麵而來,瞬間使他昏迷過去。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映照在別墅裏的每一寸角落。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古老的、被歲月遺忘的氣息,陳舊的家具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幽深,仿佛整個空間被封存了數十年。


    艾森·布萊克站在昏迷不醒的奧本海默旁,他的眼神冷靜而殘酷。奧本海默的臉色蒼白,幾乎與這冷清的房間融為一體。


    艾森的手指輕觸過奧本海默的頭發,他的動作極其輕柔,像是撫摸一件易碎的藝術品。


    他的眼中,藏著某種狂熱的光芒,仿佛在注視自己到手的獵物。


    “奧本海默,你的智慧和才華,我一直想要它。而現在,你的一切,我終於掌控了。”


    他低下頭,盯著奧本海默被麻醉後仍然微微顫抖的眼瞼,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冷笑。這是一種收獲的冷笑,不是勝利的喜悅,而是對一切已經無法迴頭的悲劇的注視。


    “你不能阻止我。”他低聲說,幾乎是對自己說的。無論是眼前的這個天才,還是其他所有曾經反對過他的人,現在都已經不重要。奧本海默的頭腦、意識和生物基因,毫無疑問,將成為他未來在另一個時空攫取權力和技術的工具。


    他甚至開始設想著,掌控了這些,他的未來將如何輝煌,如何無敵。沒有人能再阻擋他,甚至連時間也無法束縛他。


    他將頭盔狀的設備佩戴在奧本海默的大腦上,設備外接的一台電腦,開始複製奧本海默大腦的結構、每一個神經元,無論是靜態還是動態,還有意識。電腦屏幕上的進度條有條不紊順利推進。


    艾森·布萊克趁機取了奧本海默的基因樣本,存放在玻璃試管中,用蓋子封存,放入一個小型的箱子中。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設備掃描大腦數據發出的微弱的電流聲和電腦滴滴答答工作的嗡鳴聲。


    艾森·布萊克坐在椅子上,注視著眼前的電腦屏幕,嘴角不知不覺泛起微笑。這一切很順利,他早已厭倦了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看來,有時候重拳出擊,速戰速決才是捷徑和正解。


    大約過了45分鍾,數據拷貝結束,發出滴答一聲提示音。


    艾森·布萊克檢查著數據,臉上露出滿足又滿意的笑容。


    他將拷貝好的數據備份——一個晶體狀的存儲卡同樣放入那個小箱子。


    就在這時,他隱隱聽到樓下的門外淩亂的腳步聲,他不由內心湧上一股怒氣,他特意交待了他的保鏢,他需要絕對安靜,工作中需要不被打擾,而他還沒發號施令工作結束,為什麽他雇傭的保鏢會這麽沒有眼色?製造出如此多的噪音?


    他努力壓抑內心情緒,頭腦卻依舊清醒,出於謹慎。他立刻行動起來,他揭開地毯,撬開靠近角落的一塊地板磚,地板磚的下麵有一個暗格,他打開暗格,裏麵露出一個寬敞的空間。


    他將那個存放了奧本海默的基因樣本和他大腦全部數據的存儲晶體片的小箱子放置進那個空間,然後關上暗格,重新安裝上地板磚。


    艾森·布萊克剛剛站起身,就在這個時刻,門突然被推開,腳步聲迅速而沉穩,似乎是特意刻意放慢的,每一步都帶著壓迫感。


    艾森·布萊克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立刻抬起頭,眼神中的自信被一絲警覺所取代。他知道,這種悄無聲息的步伐,意味著某種無法避免的變數。


    門外的影子漸漸清晰起來,映入房間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馮·馮貝爾,一個讓艾森·布萊克曾經感到忌憚的德國間諜,帶著幾名手下,緩緩走進了房間。


    馮·馮貝爾的臉上沒有表情,眼中卻閃爍著那種飽經風霜的冷酷。他望向躺在床上,戴著頭盔的奧本海默。


    “看來,艾森·布萊克先生,”馮·馮貝爾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幾乎帶著一絲挑釁,“你的計劃進展的很順利,您這是在做什麽呢?”


    艾森·布萊克的心跳在這一刻驟然加快,但他仍然維持著那副外表的冷靜。笑容依舊掛在他的嘴角,雖然它看上去越來越虛假,“馮·馮貝爾,沒想到是你。是哪個不長眼的保鏢誰放你進來的?”


    “一個背叛者的名字沒那麽重要。”馮·馮貝爾不為所動,他的目光如雷達般掃視房間,最終落在了奧本海默的身上,盯著他頭上的頭盔。


    “你是個聰明人,艾森·布萊克。”他輕描淡寫地說,“不過,聰明人往往會低估一個問題,那就是,人在心存驕傲時,容易犯下致命的錯誤。”


    艾森眯起眼睛,突然感到一絲不安在心底湧動。“什麽錯誤?”


    馮·馮貝爾緩緩向前邁步,直至站在奧本海默旁邊,俯視著他。他的手指輕觸奧本的額頭,仿佛在撫摸一塊死氣沉沉的石雕。


    “你以為你能獨吞這一切,但你低估了我的眼睛。你到底在做什麽,我真的非常好奇,我很想知道你的意圖。”


    艾森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馮·馮貝爾輕輕笑了笑,眼中帶著一抹深沉的玩味,“我的心底埋著一個猜想,不過,我更希望你親自告訴我。 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被欲望吞噬的棋子,而我,早在幾步之前就已開始下棋。現在我至少知道了你的秘密。”


    艾森·布萊克的憤怒開始攀升,他強壓住自己想要爆發的衝動,冷笑道:“你以為你抓到我的秘密了?但對不理解的人而言,秘密還不能稱之為有價值的秘密,而我的秘密,不是誰都能從我這裏奪走的。”


    馮·馮貝爾的目光依舊冷漠,仿佛艾森·布萊克的傲慢,他根本不在乎。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一名隨行的手下將艾森束縛起來。


    “從現在開始,所有東西都得按照我計劃的方式進行。艾森·布萊克,你輸了,我會想辦法讓你開口親口告訴我的。”


    在馮·馮貝爾的指揮下,艾森被強行帶走,連同他一起帶走的,還有房間裏的所有物品和設備。 馮·馮貝爾的手下的德國間諜檢查過每個角落,確認沒有遺漏任何東西。


    不過,他們沒有揭開地毯搜查角落裏地板磚下方的暗格。


    艾森·布萊克被押走之前,他瞪著眼睛望著馮·馮貝爾,“真的是我雇傭的保鏢出賣了我?”


    “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不是已經晚了?”馮·馮貝爾冷笑道。


    馮·馮貝爾走到房間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沉浸在這片刻的勝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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