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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喬野的態度不那麽傲慢,江林晚是不會跟他對抗的。於喬野而言又何嚐不是,隻要她乖一點,他什麽沒依她。


    他們自認識以來就針鋒相對,一個比一個更咄咄逼人,似乎已經養成了這種固定的模式,不陰陽怪氣無法交流,哪怕他們曾經有過溫暖的時刻,也不過是好言好語的陰陽怪氣。


    “我沒好。”喬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又重複了一句,語氣更平了。


    “臥床嗎?”江林晚問。


    “醫生說得多休養。”喬野模棱兩可的答著,心裏不解自己為什麽要這樣,他完全不是這種人。曾經就算真的流血哪怕刀深露骨,他都不吭一聲。


    “那你早點睡吧。”江林晚順勢接了一句話。


    電話那頭沒聲音了,過了會兒,她輕輕的叫:“喬野?”


    一如那個大雨滂沱,大風飄搖的夜。她害怕雷聲轟鳴所以半夜裏叫他,他仿佛一直醒著,將她摟的更緊。喬野能讓她安心,雖然他或許不是十足的好人,但是他帶給了她最多的安全感。她迴正了思緒,不自覺語氣溫柔:“晚安,喬野。”


    直到電話的忙音都停止了,喬野才將手機從耳邊拿開。他看著手機屏幕,浮起一抹自嘲的笑,隻要她靠近他一點,他就生出許多臆想來。他無數次的冷卻了的心,也瞬間迴暖。他想到了十多歲看金庸的小說,《天龍八部》裏麵有一句話:阿朱就是阿朱,四海列國,春秋萬代,就隻有一個阿朱。想來可笑,年少時看的都是江湖道義,那時隻覺得女人累贅,讓英雄氣短。長到這種年紀,反而迴憶起裏麵的兒女情長了。矯情。


    喬野看著虎口上淡的幾乎看不出的痕跡的傷痕,有點疼,還有點癢,延著數不清的脈絡和紋路傳遍四肢百骸。


    江林晚掛了電話之後,還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垂頭喪氣也不知想些什麽。周荊北打了電話過來,很快就察覺了她的低落,問她怎麽了,她也不說。


    “喜歡下雪嗎?”周荊北問她。


    “不喜歡。”她迴,她現在心裏充滿內疚,但她不清楚是對誰。


    “喜歡滑雪嗎?”周荊北的聲音很有磁性,不同於喬野的冰冷,也區別於李秋白的溫柔。


    “喜歡。”


    周荊北笑了,他的笑聲低而沉。


    江林晚稀裏糊塗的迴答,應承,直到掛掉電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麽,但是心裏的鈍痛總把她的情緒往最深的低穀裏帶,甚至,還落下淚來。


    但凡有點心事,她就失眠。眼睛一閉連唿吸都要停滯了的一種壓迫感,所以她隻能睜著眼睛,時間久了也累,卻怎麽也閉不上。不得已,她從桌子上摸索出了幾顆藥,再進去被窩,才渾渾噩噩入了眠。


    第二天也醒了個大早,她的論文寫的焦頭爛額,一稿退迴,不少標了紅。中午吃飯的時候,吳印給她打了電話,言辭懇切,就是不說具體的事,隻說要見麵才能說明白。


    江林晚赴了約,比吳印還早到,她點了一杯冰牛奶坐在角落的沙發椅裏等,總還想著論文的事兒。


    “不好意思,我晚了。”吳印風塵仆仆的裹挾著從外麵帶進來的冷氣,激的她打了個噴嚏。


    “沒事,喝杯咖啡吧。”說話間,她抬了抬手,示意服務員過來。


    “這麽冷的天你喝冰牛奶。”吳印坐下後,率先看見她的杯子。


    “我不愛喝別的。”她把菜單遞給他,他接過後看都沒看又遞迴服務員,點了一杯冰美式。


    “你找我什麽事。”江林晚直接問他。


    吳印麵露歉意,摘下圍巾放在一旁,說:“這事怪我,我那天喝多了。就把在雲樵莊園看見你的事兒告訴喬野了。”


    林晚雖然嘴上不言,但吳印看出來她臉色已經變了,慌張中帶著不滿。


    “真對不起,我...”吳印將椅子挪進了一點,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看見什麽了。”江林晚問。


    “我,我第二天早上看見你濕著......”


    話剛起了個頭,隻見對麵的人蹭的站了起來,眼神空空的看著櫥窗外麵。


    “我的歉意是不是太遲了。”吳印也站了起來,看江林晚的反應,他的愧疚更深了,他當時看見可以當做不見,為什麽非要日後嘴賤的說出來。他真把她當朋友的,但也確實沒有這麽當朋友的。


    “開車了嗎?”江林晚還看著外麵,地上的雪已經化成了水漬,太陽出奇的大,萬物豔豔,卻散發著冷。


    吳印將江林晚送到了拜疆的大樓下,車還沒完全停穩她便推門下去了。


    吳印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他不知道她這反應是什麽意思,她是要找喬野去解釋嗎?會不會發生爭執,喬野看著是很維護這個妹妹的。或者給喬野打個電話?那他豈不是又成背地裏告狀的人了,最後他決定在這等一等。


    前台看著門口進來的人,趕緊站了起來,微笑的看著她跑過來。


    “我找喬野。”她的一隻手擱在白色的台子上。


    前台笑著說稍等,接著便給楊舒打了電話。


    電梯門開之後,楊舒已經在站一邊,白色的西裝,一絲不苟的低馬尾,精致的妝麵,得體的笑,跟昨晚那個說明星八卦的女孩判若兩人。


    “江小姐,喬總現在不方便,請稍等。”


    “裏麵是誰。”這話問出去,她便尷尬一笑,先一步坐在了一邊,她有什麽資格問這種問題。


    “喝什麽嗎?”楊舒仿佛不曾聽見看見她的問話和尷尬,隻管履行著合格秘書的職責。


    “不用,謝謝。”


    江林晚在等的過程中,才開始思考她來這兒的目的和意義。她來跟他解釋嗎,他早知道了也沒問,現在解釋也未必想聽。或許他早不在意了,而且她也用不著跟他解釋什麽。


    “江小姐要走?”楊舒見她起身就走,站起來喊住了她。


    “是,我沒什麽事,別告訴他我來過。”江林晚說完便跨進了電梯。


    吳印沒想到她這麽快就下來,低著頭就往右邊走,喊了兩聲她才迴頭。


    “你還在這。”她站在車前,並不上去。


    “我帶來的,我就得負責把你送迴去。”吳印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滑稽又恭敬,莫名的有喜感。


    江林晚也沒客氣,省的她遙遙的坐了地鐵倒公交了。


    吳印沒有問她上去之後發生的事,江林娃也沒問他關於之前的事,她們心照不宣的聊起了別的,說起寫論文的事才知道,吳印竟是法學碩士。她不信,錯開很遠打量他。


    “怎麽,我這麽不正經沒威嚴的律師少見?”吳印甩了甩頭發。


    “聞所未聞,別說一見了。”江林晚嘖嘖的直搖頭。


    後來又說起她的畢業課題依據的不充分,吳印倒是深有見地。還提議帶她去他們可以公開的卷宗檔案室去看看。


    拜疆大樓裏,楊舒送走了客戶,敲門進了喬野的辦公室。


    “喬總,剛剛江小姐來過。”


    喬野停筆,抬頭看著她。


    “等了五分鍾走了,來迴都坐了吳律師的車。”楊舒交代的一清二楚。


    見喬野還不應,她就退下了。


    喬野給吳印打電話的時候,江林晚還在檔案室看跨國公司糾紛的案例,她看的著迷,完全不覺得時間流逝如水。進來之前手機是要交給檔案管理員保管的,她隻帶著大腦進來,腦子能記住多少東西呢。


    她想跟吳印搞好關係,以便經常來瞻仰一下前輩們的傲人戰績。


    “把人帶哪兒了。”


    吳印無奈,他是有多差勁,讓喬野這麽反感他跟江林晚接觸,上次不是說了隻是朋友嗎。


    “檔案室,看卷宗。”吳印也故意學他說話,極簡,冷漠。


    “送迴來。”喬野確實冷冰冰的,他相信他們隻是朋友,令他不滿的是連他的朋友都可以成為她的朋友,而她卻從未嚐試與他好好相處。


    “你至於這樣嗎,”吳印無語極了,他隻當喬野防著他,又解釋說,“她的畢業論文遇到瓶頸了,我才帶她來事務所的。”


    “你那卷宗可以隨便給人看嗎?”喬野又問,語氣不變。


    “不用懷疑我的職業道德。”吳印也嗆著他,“她都要畢業了,沒有選擇朋友的權利嗎?”


    吳印在國外長大,直接又熱情。可以跟喬野成為朋友,憑的也是他的一腔熱情,他欣賞喬野的做事風格,他自詡看得透喬野的本性,做人不至於喪盡天良。他既然慢熱,他就多添點柴火。他以為早在喬野請他當拜疆的法律顧問說不給錢的時候他們已經是朋友了,沒想到現在這樣防著他,如果朋友之間沒有信任,還算朋友嗎?


    喬野還沒來得及說話,吳印就把電話掛了。


    喬野用手機抵著眉骨眉頭緊鎖,是不是這種不會拐彎的性格才能引得她的好感,夏靜是這樣,吳印也是這樣。也是,這樣的人用不著防備,她自己尚且那麽多心機算計,又怎麽會喜歡同樣的人。


    快到下班的點了,吳印見她還不出來,便去檔案室尋她,她看的好不認真,他站在身後都毫無察覺。


    “今天就到這吧,管理員要下班。”


    吳印一開口嚇她一跳,這裏靜悄悄的,老鼠走過估計都能聽得。


    “我還能來嗎?”江林晚仰著頭問他,充滿期待。


    “當然了,隨時。”


    “那行,我請你吃飯作為報答。”江林晚起身,將手邊的卷宗放迴原處,問他,“你喜歡吃什麽。”


    “火鍋吧,川味火鍋。”他也不客氣,就這些資料的參考價值來說,一頓火鍋算什麽。


    吳印越覺得江林晚好,就越慶幸隻是跟她做了朋友。做朋友多好,是跟親情同樣牢靠的關係。愛情嘛,鏡花水月,難免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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