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綠蕪往旁邊一躲,發絲掉了一縷。


    也是這個時候,江綠蕪才發現自己臉上的麵紗竟然在不知道什麽時候的時候就已經掉下來了。


    「我沒有動手。」江綠蕪咬牙道。


    「你覺得我是瞎子嗎?」


    應陽子失望的看著她:「你原本是我源天劍宗中最有潛力的弟子,我甚至已經準備拿出源天劍宗所有的力量來培養你,可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江月瑤胸口的衣衫被血染紅,唇畔蒼白,是一派需要人保護的模樣。


    而她呢?則是被一身黑包裹,想必現在臉色也不好看。


    到底誰是誰非,還真是一目了然。


    江綠蕪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幹脆連辯駁都懶得辯駁了。


    她淡然反問:「掌門師叔,其實隻要你在這裏,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到最後都會是我的錯吧?」


    應陽子覬覦她體內的洪荒血脈,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又怎麽可能放過呢?


    「這一切都跟小師妹沒有關係。」


    沈瑜一個箭步衝過來:「來這裏的主意是我想的,他們不過就是聽從我的命令而已。」


    「小師妹手中的劍之所以會沒入江月瑤的體內,那也是因為我在推波助瀾,因為小師妹和景師弟快被江月瑤說中了,我擔心他們反悔,所以才會這樣做,掌門師叔,如果你要是罰的話,就罰我吧。」


    沈瑜竟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江綠蕪毫不意外他的舉動,但卻也從來都不是個需要人保護的人。


    「掌門師叔,這一切都是我主導的,如果你不信可以使用場景重現,這一切都跟大師兄和二師兄沒有關係。」


    應陽子才不管那麽多,當即大手一揮:「來人,將他們都給我關到地牢裏麵去!」


    「師叔。」


    江月瑤竟是直接擋在他們麵前:「你先問清楚啊,不能直接就將抓人吧,這樣是不對的。」


    江月瑤竟然會維護他們?這簡直就是令人震驚。


    應陽子不讚同看她:「我知道你跟他們關係好,但現在是什麽情況,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不能那麽任性,現在立刻給我站過來,否則的話我將你一起關起來。」


    按理說,事情發展到這樣的情況,江月瑤也應該讓開了,可是這一次人家卻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是不肯往旁邊退縮一點點。


    「不行,師叔,我不能讓開,今日的事情早就讓師兄,師姐筋疲力盡,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我再讓開那我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嗎?我不能那麽做,而且師叔,你能夠體諒我,為什麽不能體諒師兄,師姐呢?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啊,難道你就不能不怪他們嗎?」


    江月瑤看上去是真的情真意切。


    江綠蕪徑自從她身後走了出去,淡淡掃她一眼。


    「我還沒有到需要讓你為我出頭的地步。」


    「我不是在為你出頭。」江月瑤立刻說道,「我父親和淩上仙關係好,你更是多次救我,如今你有危險難道我就不應該站出來救你,幫你嗎?綠蕪師姐,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原本情況就已經十分危急,江月瑤這番話更是讓她汗毛直接豎起。


    她不再理會江月瑤,轉而看向應陽子。


    「師叔,如今你想要將我們都關起來,那我也想要問問你,我們到底是犯下了什麽錯誤嗎?需要你將我們給囚禁起來才可以?」


    聽聽,這都什麽話啊。


    應陽子都氣笑了:「江綠蕪,如今人證物證都在,你想要劫走諸暨,你竟然還問我到底為什麽想要將你們給關起來?」


    「我的確是想要放走諸暨,但是我錯在哪裏了?」


    江綠蕪真的是太理直氣壯了,理直氣壯到就連應陽子都有瞬間的恍惚,認為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事情了。


    可當他反應過來後便立刻陰沉下臉:「我知道慕寒向來寵愛你,看重你,但這不是你任意妄為的理由借口,這件事情我還會調查,在此之前你就先跟沈瑜,聞人景他們被關起來吧。」


    「掌門,你可還記得我們源天劍宗的宗訓是什麽?」江綠蕪忽然間問道。


    不等其他人迴答,江綠蕪就已經繼續往下說了。


    「用心修煉,真心對待同門,諸暨同我幾次出生入死,敢問我能不報這份恩情嗎?」


    「再者,你們想要對付他,想要殺掉他,那麽理由呢?難道就因為他是魔族的人你們就可以大開殺界了?那我們跟魔族的區別又在哪裏呢?」


    江綠蕪渾然不顧自己說出的話會引起多大的風浪,全憑自己心意。


    「還有你認為魔族真的是吃素的嗎?掌門,你信不信,如果這一刻諸暨出了事,那麽下一刻魔族的人就會打上來,的確我們是名門正派,但是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你就不怕魔族的人過來跟你算賬嗎?」


    這一聲聲質問可謂全部都說到了點子上。


    而就在這時,站在應陽子身邊的人突然間說道。


    「哪裏有那麽複雜的事情?就算諸暨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大家的事情,那麽諸暨的父親有沒有做?他既然繼承了其父親的位置,那麽也應該父債子還。」


    「父債子還,」江綠蕪重複了下,玩味的看向那人,「那麽,你的祖上就世代清白了?那我還真的是要進你的記憶中看看你們是不是清白了,如果有一個不清白的,是不是你記得自殺在我麵前呢?」


    「你。」那人臉色蒼白,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聞人景看的都嘖嘖稱奇,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能說會道了,可江綠蕪卻還遠遠超過了他。


    單單是這份明明做錯了事情但是卻能理直氣壯質問掌門的氣勢他就學不來。


    應陽子一甩袖子:「江綠蕪,你切勿要胡攪蠻纏,你若當真無辜,我自然會放了你。」


    「掌門非得要關我們,我自然也隻能聽話,但是我還是隻有一個問題,敢問掌門,諸暨到底犯了什麽錯,殺了什麽人,又做出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才需要被人這樣對待,你說清楚了我才可以清清楚楚的被關,不然的話我不能聽你的命令,少不得跟掌門你動動手了。」


    說著,冰雪劍便在江綠蕪手中幻化而出。


    那冰雪劍光芒大盛,可以看出江綠蕪幾乎用了十成十的靈力。


    「綠蕪。」


    沈瑜急忙低喝一聲:「你瘋了不成?竟然敢對掌門師兄動手,趕緊將冰雪劍收迴來。」


    江綠蕪知道報仇急不得,她更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報仇成功,可她就是忍不住。


    隻要一想到應陽子做出的那些事情,她就恨不得將應陽子給劈了。


    她甚至覺得這是一個好的機會,沒準老天爺真的會眷顧她,讓她成功將應陽子給殺了呢?


    應陽子被殺,淩慕寒就是最合適的繼承人,到時候不管怎麽被處置她都認了。


    江綠蕪眉眼堅毅,嘲弄似的開口:「怎麽,掌門師叔,你隻敢跟我們動動嘴皮子嗎?到真刀實槍的時候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那我還真的是得笑話笑話你了。」..


    應陽子什麽時候被人如此威脅過,憤怒當即飆升。


    「江綠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下刀劍,我饒你不死。」


    江綠蕪不屑一笑:「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你怎


    麽就知道你不會成為我刀下鬼呢?」


    聞人景望著這一幕腦子裏簡直就轉不過來,怎麽事情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到底為什麽他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現在該怎麽辦?正當聞人景和沈瑜急得團團轉時,一道身影倏然出現,擋在了他們身前。


    江綠蕪的手腕被人攥住,清冷而帶有無奈的聲音響起。


    「綠蕪,師尊不過說了你兩句,怎麽你竟還真的跑來了呢?快些,收起冰雪劍。」


    「師尊?」


    江綠蕪有些意外,在做這件事情之前,她就擔心會被淩慕寒發現,特意將他給支開了,但卻不想他竟還是及時趕到。


    她驀然覺得心虛,卻倔強的不肯將冰雪劍收迴。


    「師尊,我今天是來救諸暨師兄的,諸暨師兄不被放出來,我是不可能迴去的。」


    江綠蕪索性將自己心裏話說了出來:「如果說今日是諸暨師兄傷了人,做了壞事,你們想要懲罰他,我一個字都沒有,可現在不是這樣。」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也沒有人不願意生活在陽光下,為什麽要用老天指派的命運來指責本人呢?這不是太過分了嗎?難道他身為魔尊就應該死嗎?」


    江綠蕪是在說諸暨,但卻也是在說自己。


    她前世的遭遇不就是因為自己一身的洪荒血脈嗎?這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可以選擇的,憑什麽後果就要被他們自己承擔呢?


    江綠蕪現在就倔強的像一頭小牛一般,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淩慕寒不傻,從江綠蕪讓他去做其他的事情開始,他就知道她一定要有什麽行動。


    雖說江綠蕪平常說諸暨這裏不好,那裏不好,可淩慕寒知道他們的感情不錯的,畢竟不管是誰多次出生入死後,感情都不會差到哪裏去。


    「你這麽說,那是不是周薇也可以放過了?」


    江綠蕪不解的看向應陽子:「掌門,這句話真的是你說出來的嗎?應陽子的事情真的可以跟諸暨的事情放在一起說嗎?那還真的是我年幼無知了。」


    她就差沒直接說應陽子不分青紅皂白了。


    應陽子也是被氣得狠了,否則的話再怎麽說這些話也是根本就說不出來的。


    應陽子繃緊一張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放走諸暨,你還試圖跟我動手,大不敬,理應一起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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