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綠蕪率先迴過神來,話說的十分艱難:「師尊,你說的是真的嗎?白鶴長老想要你成為他的繼承人?可為什麽啊,不是從來都沒有這樣子的規矩嗎?他幫派中的人也都服氣嗎?」


    諸暨嘖嘖道:「我原本認為我已經足夠特立獨行,卻不想著白鶴長老倒是更勝一籌。」


    聞人景激動的一把抓住淩慕寒的衣袖:「那師尊,你同意了嗎?你同意了吧?以後你就是煙雲派的長老了?那往後我們怎麽算啊?是源天劍宗還是煙雲派?」


    江綠蕪也好,沈瑜都好,卻都沒有任何喜悅神情,反倒是十分凝重。


    江綠蕪更是罕見的蹙起眉頭:「師尊,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天上不會掉下來餡餅,但卻會掉下來陷阱。


    不管白鶴在外麵是多麽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隻會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有利可圖。


    淩慕寒揉了揉江綠蕪的頭發:「白鶴前輩即將離世,想要將煙雲派交給一個合適的人。」


    「離世?」


    這明顯更超出所有人的認知,畢竟他們可都知道白鶴那是差點飛升的人,這樣的人就算離開人間那也該是飛升吧。


    「對,他拒絕飛升,身子早就已經行將就木,如今隻想將自己最惦記的煙雲派給我,之後煙雲派並入玉衡峰下,可算作我源天劍宗中人。」


    這下江綠蕪幾乎可以確定下來,不管淩慕寒同意不同意,開心不開心,應陽子都會開心死了。


    江綠蕪認真想了想:「師尊,如若沒有其他陰謀詭計這其實是一件好事。」


    源天劍宗中,就屬淩慕寒修為最高。


    將來應陽子下台,勢必要選出新的掌門。


    張長老和玄殷還壓在上麵,如若淩慕寒可以接受煙雲派那麽將來就是理所當然的新掌門。


    這句話江綠蕪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淩慕寒已經聽的分明。


    「這件事情你已經為我決定了。」


    江綠蕪一頭霧水:「我?」


    她似乎從一開始就在雲夢山穀中,就連這件事情也都是從淩慕寒嘴裏知道的,又怎麽可能會知道呢?


    「白鶴前輩同我打賭,如若你能單獨勝過裂崖,那麽我便不用接手煙雲派,如若你不能單獨勝出,那麽我就接手,現在結果已出,我自然是需要履行。」


    江綠蕪:「……」


    眾人:「……」


    江綠蕪覺得自己受到的衝擊還真是一個接著一個,她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這件事情就這樣簡單的決定了?你們確定不需要再仔細想一想嗎?畢竟這件事情不是什麽小事,還是仔細想一想再決定比較好吧?」


    淩慕寒倒是幹脆道:「世間所有事情都有其定法,這也算是緣分。」


    如此,這件事情便已經是板上釘釘。


    江綠蕪雙手攥拳:「早知道如此,我便應該自己努力戰勝裂崖的,起碼應該給師尊一個主動的機會,而不是如此被動。」


    「算了吧,」聞人景道,「我看這白鶴前輩就是一個老頑童,他既然挑中了師尊,那麽肯定不會放過師尊,就算沒有這件事情也肯定會有其他事情,反正他最後肯定會得償所願的,畢竟我們這位師尊也不太拒絕別人。」


    倒也不是不會拒絕別人,而是從未計較過任何事情。


    所有事情不管好的壞的,到淩慕寒這裏那就都是簡單的,不需要怎麽思考的。


    是以,整個玉衡峰上下都被自家師尊感染,一個比一個清冷。


    往常和別的幫派站在一起,倘若有人問哪個是玉衡峰的人,隻需要找人群裏麵衣服顏色最素淨,臉上表情最少的那便準


    沒錯。


    淩慕寒看了聞人景一眼,倒是沒有說他什麽。


    「這件事情的討論到此為止,你們雲夢山穀的試煉可還沒有完成,怎麽,你們竟然想要逃避了嗎?既然如此,不如跟我迴去?」


    江綠蕪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不,我才不要呢,我一定要取得最後的勝利。」


    有了淩慕寒的保駕護航,清除了周薇那心思不正的他們倒是可以完全沉浸在這場比拚中。


    江綠蕪望著麵前忽然間起的宮殿陷入沉思:「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宮殿?」


    說著,她便使出一股靈力試探,原本以為這是海市蜃樓一般的景兒,卻不想竟然是實打實的建築。


    她看著自己的掌心:「怎麽,我們這又是進入了哪位前輩的幻境中嗎?」


    淩慕寒是說到做到,站在一旁愣是不說一個字。


    「可能是機關。」


    聞人景抬起了自己的腳,下麵赫然彈跳起一個黑色的凸起。


    能夠將這樣的宮殿給弄到地底下,這究竟得是什麽樣子的天才。


    沈瑜眼睛亮起:「師尊,設計這一關的是哪個前輩,我要去找他學習學習。」


    這樣精巧的機關,這樣的巧思,如果他要是不會的話那可就太可惜了。


    「他已經隱於塵世。」


    隨著淩慕寒的話語,沈瑜眼裏的光亮也瞬間消失。


    「是這樣嗎?」


    沈瑜戀戀不舍的看著眼前的宮殿:「那等到雲夢大比結束後,我可以留在這裏嗎?我不會搗亂,我隻是想要看看著宮殿和機關到底是怎麽弄的,想要複刻一個出來。」


    敢說這樣話的絕對隻有沈瑜一個,他向來循規蹈矩,對什麽都沒有什麽熱切的心思,但卻對這些機關,還有功夫心法感興趣。


    淩慕寒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請求:「好,等我們出去後我自然會找掌門師兄申請。」


    什麽掌門師兄,江綠蕪忍不住在心中啐了一口,一個喪盡天良的偽君子罷了。


    她沒有注意到,淩慕寒提到掌門師兄時目光就放到了她的身上,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她那一閃而過的憎恨。


    憎恨?淩慕寒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可是江綠蕪又怎麽會跟應陽子扯上任何關係呢?


    還有他經常看到的那渾身浴血,躺在陣法中的悄無聲息的江綠蕪,他看的出那是源天劍宗中的陣法,難道他也跟張長老他們一樣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記憶?


    而這部分記憶江綠蕪卻還擁有?可如果她要是擁有的話,為什麽不肯告訴她呢?


    淩慕寒將所有疑問都咽了迴去,還是隨著事情發展再說吧,強行問出一個真相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何況他根本就無法去查驗真偽。


    江綠蕪等人走入,隻見這偌大的宮殿中竟整整齊齊的排著幾個門,上麵還寫著他們各自的名字。


    江綠蕪沒有任何猶豫:「師尊,我先進去了,師兄,你們也要小心。」


    說完,她打開門就進去了。


    江月瑤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也打開了自己那扇門走進去。


    玄雨兒咬牙也走了進去,左右現在已經沒有周薇了,也沒有人可以再傷害到她了,她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諸暨和聞人景自然毫無畏懼走入了寫有自己名字的門,倒是沈瑜的腳步頓了下,看向淩慕寒。


    「師尊,那我們進去後你就在這裏等?」


    淩慕寒頷首:「快進去吧,情況特殊,不是你們目無尊長。」


    沈瑜這才鬆了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而江綠蕪這邊一推門走進去的便是如畫的風景。


    那風景秀麗優美,江綠蕪甚至還有觀賞景色的閑情逸致,反正這裏如此秀美,左右不可能突然間出來什麽東西。


    可就在這時,四周情況突變。


    那秀麗風景一點一點消失,取而代之的熟悉的宅院,熟悉的場景。


    「我要你娶我。」


    跪倒在地的女子眉目堅定。


    而站著的男子卻是一身清雋白衣。


    這是前世!


    江綠蕪心頭狠狠一跳,她可還沒有忘記這裏是通往水鏡的。


    很有可能,她在這裏看到的是什麽,應陽子等人也可以看到什麽。


    江綠蕪怒極,冰雪劍幻化在掌心,直接狠狠地劈向那對人。


    而就在這時,跪倒在地的人忽然間抬起頭,目光跳過淩慕寒直直的落在她身上,似乎在問她。


    「這明明是你心中的陰影,你不想著戰勝它,為什麽卻要來對付我,驅逐我。」


    心中的陰影!


    江綠蕪手中的冰雪劍劈不下去了,她忽然間明白了這一關考驗的是什麽了。


    是人性的畏懼。


    外觀華麗的宮殿最大程度讓人心靈放鬆,而這時就是侵入的最好時機。


    她就算是可以劈砍掉眼前的人影又能怎麽樣呢?這不過是她前世的一個開端而已,鮮血淋漓的過往還要再往後。


    萬一被人看到那麽便是再也說不清楚,想到這裏,江綠蕪立刻做出決定,手中的冰雪劍調轉了方向,狠狠地朝自己的肩頭刺了過去。


    原本已經好些的傷口頓時鮮血傾瀉如注,而眼前的幻象卻在同一時間消失。


    江綠蕪唇畔泛白,隱忍著肩膀傳來的劇痛,她必須要馬上找到辦法出去,否則的話隻怕要交代在這裏了。


    她原本認為雲夢山穀中比拚的一定是武力,卻不想竟然是心靈。


    可很顯然她的夢魘來的比想象中更快。


    前世的過往畫麵竟然一下子全部都湧現了出來,收都收不到。


    江綠蕪隻好再次使用冰雪劍刺入自己的肩膀中,她幾乎可以感覺到她要是再這樣下去,她的手幾乎都要廢掉了。.五


    可是不管用,根本不管用,宅院的路那麽多,她根本就走不完。


    她心思煩躁之時,場景卻又忽然間變了,竟是變成了源天劍宗。


    不好。


    江綠蕪心道不好,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可就都是深仇大恨了,一定一定不能被那些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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