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慕寒雙眸中驀然出現寒光:「既你知道你傷害的是我的親傳弟子,現在要我記恨於你,你認為可能嗎?」


    淩慕寒是一個光風霽月的君子,所以江月瑤才會敢攔下他,說這些話,卻不想人家說話竟是半分顏麵都不給。


    江月瑤的表情越發柔弱起來:「上仙,那真的隻是我曾犯下的一個錯誤而已,難道一個人做錯事情就沒有悔過的機會嗎?」


    「霜葉城的事。」淩慕寒又道。


    江月瑤臉色蒼白,在霜葉城,她刺了江綠蕪一劍。


    她解釋:「那是因為我想讓姐姐恢複正常,不想讓她跟我們為敵,我也是好意。」


    淩慕寒忽然靠前一步,垂眸看她。


    江月瑤心驀然慌亂,卻沒有動彈。


    她早就知道淩慕寒異常俊秀,卻不想近看更是驚心動魄。


    一抹紅自江月瑤耳根升起,染紅她整張麵頰。


    「你,你想幹什麽?」江月瑤磕磕絆絆說完這句話。


    「江月瑤。」


    淩慕寒一字一句的叫出她的名諱:「你可知如果沒有師兄,你現在會是何等模樣?」


    江月瑤現在滿心想的都是如今近距離的接觸,哪裏還顧得了想那許多事,隻管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何等模樣?」


    「死了。」


    江月瑤驀然抬頭,這才注意到淩慕寒看她的眼神極冷,根本不帶有一絲溫度。


    那竟是有幾分像是看死人,江月瑤勉強一笑:「原來上仙竟也如此愛開玩笑?」


    「不是玩笑。」


    淩慕寒唇角微勾:「你打什麽主意,我心知肚明,你如若安分,平安到家未曾不可?可如若你再不安分,我不會顧忌任何情麵。」


    這話隱約透露出的意思竟是想要將她給殺了。


    江月瑤不斷搖頭:「不可能的,你跟張長老感情那麽好,怎會殺我?而且你光風霽月,素來有君子之風,又怎會做這些事情?」


    淩慕寒隻迴:「你以為我如何升至源天劍宗長老之位?」


    話說到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淩慕寒往樓上走去,拐角,卻看到江綠蕪正站在那裏,房間門則是開著。


    他沒有被抓包的慌張:「都聽到了?」


    江綠蕪點頭,旋即往房間中走去。


    淩慕寒跟進去,剛掩上門,就聽到她的聲音。


    「溫柔鄉,英雄塚,我倒是小瞧了師尊定力,麵對美人竟也能毫無不動心。」


    江綠蕪倒了兩杯茶,一杯自己抿了一口,另外一杯則是推給了淩慕寒。


    淩慕寒端起,卻是沒喝,而是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著杯口。


    「如若我未曾有這樣的定力,等我的是否另外一個結局?比如被這杯茶潑到臉上?」


    江綠蕪歪頭:「難道我在師尊心中就是一個如此不講道理粗魯之人不成?」


    「你自然不是粗魯之人,但也不是大方之人。」


    江綠蕪不置可否,她剛剛看到江月瑤站在淩慕寒發功的時候手都已經攥緊。


    但這又能有什麽辦法,她不過隻是淩慕寒的弟子而已,難道還能管得住師傅跟誰來往嗎?


    「是。」


    江綠蕪承認的幹脆:「然後我會走,不會再當你的弟子。」


    淩慕寒挑眉:「為何?」


    「師尊當日親眼看到江月瑤殺我,如若如此還能被她迷惑,證明師尊不過膚淺之人,如此之人怎能為師?」


    江綠蕪是真的大膽,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她敢做,其他人不敢說的話她敢說。


    她似乎根本就沒有怕


    的事情,淩慕寒一張臉十分嚴肅。


    「如此說話,你就不怕我會將你給趕出去?」


    哪怕不能再跟淩慕寒在一起,江綠蕪都未曾怕過淩慕寒。


    她說的篤定:「師尊不是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倒是相信我。」


    淩慕寒心中說不清什麽滋味,忽然轉移話題:「可曾想過再次見到他時以什麽麵貌去麵對?」


    這個他江綠蕪幾乎立刻反應過來說的是誰,江綠蕪臉色沉寂。


    「從他將我棄之敝履的時候,他在我這裏就不具備任何價值,我更不會給他一點好臉色看。」


    自從江月瑤在淩慕寒這裏碰壁後,就沒有再過來找什麽不自在。


    江綠蕪和淩慕寒走在前麵還不忘記調笑:「看來你說她比我說她管用多了,我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她還是一直往我這邊湊,你這麽一說,她倒是不再來了。」


    淩慕寒看她一眼:「莫要胡言。」


    「我沒有胡言,我說的就是真的,她就是怕你。」


    淩慕寒失笑:「行,如若她要是再來你這裏找不痛快,我就幫你解決。」


    江綠蕪一愣,倒是立刻說道:「不用,我自己麵對就可以。」


    江月瑤看著前麵兩人,又看到江綠蕪時不時迴頭看著自己,就知道他們是在說自己了。


    可那又能怎麽樣,淩慕寒護江綠蕪跟眼珠子似的,根本就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江月瑤咬咬唇,如今距離家越來越近,就算是她想要再做些什麽,可卻又能再做些什麽呢?


    「怎麽了?」


    張長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關懷備至。


    江月瑤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是了,雖然沒有江綠蕪,沒有淩慕寒,可還有張長老,張長老還是很護著她的。


    「上仙。」江月瑤開口竟就是哽咽之聲,似乎是要哭了。


    張長老一驚:「怎麽了?你可是近鄉情怯?」


    哪門子的近鄉情怯?如果不是沒有地方去,沒有更好的辦法,她才不願意迴來呢。


    「我之前是私自離家的。」


    張長老這才想起來江月瑤似乎曾經說過,她是看中了一個人,家中父母不同意,所以才出去的。


    「沒關係。」


    張長老安慰道:「這天下哪裏有跟孩子記仇的家長?隻要你迴到家,你父親母親定然不會責怪你。」


    「真的嗎?」


    江月瑤兩個眼睛大大的,如今裏麵裝滿的全部都是小心翼翼,讓人有些心疼。


    「自然是真的,我從來不騙人。」


    「那,」江月瑤欲言又止,「算了,還是算了吧。」


    她這樣倒是將張長老給徹底拿捏住了:「什麽算了吧?你想要讓我幫你做什麽嗎?」


    「還是算了吧,不合適。」


    「你先告訴我,你想要讓我做什麽,你不說怎麽知道合適不合適,也許對於我來說隻是小事一樁呢?」


    這對於張長老的確是小事一樁,江月瑤為難的將話給說了出來。


    「上仙,待會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迴去坐一坐?這樣也可以降低下我父親母親的憤怒。」


    張長老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卻不想竟然就是這樣一件小事,等迴過神來,就是一陣心疼。


    江月瑤生活的該有多麽的不容易啊,所以才會如此小心翼翼。


    江綠蕪倒是冷心冷情,明明同行了好幾天,愣是對江月瑤是視若無睹。


    他不禁氣從中來,一口答應:「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沒事,我答應了。」


    江月瑤看了幾眼江綠


    蕪的背影,咬唇:「上仙,如若為難的話就算了。」


    「不為難,左右趕路了這麽幾天,能夠休息休息也是好的,你不必往心裏去。」


    「可是姐姐一定不會願意迴去的。」


    張長老眉頭一皺:「你不必擔心,我是她的師叔,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服從我的安排。」


    「不可能。」


    在江府前,江綠蕪幹脆利落拒絕了張長老說要進去的請求,絲毫沒有顧忌對方的麵子,也沒有服從對方的安排。


    張長老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被這樣直接的下麵子,立刻往迴著補:「你不要忘記你是源天劍宗的弟子。」


    江綠蕪倒是也不怕事大,當即轉頭看向淩慕寒:「師尊,那你跟師叔的想法一樣嗎?也要我一定要進去不成?」


    淩慕寒看向張長老:「師兄,我知道你不放心江月瑤,可如今已經在江府前,你不必再擔心。」


    這就是表明自己的態度了,是站在江綠蕪這一邊的。


    淩慕寒從小到大還沒有違背過他的命令,可自從收下江綠蕪後,這件事情就變得尋常起來。


    張長老臉色鐵青:「怎麽?現在就連你也開始不聽我話了嗎?」


    「師兄。」


    淩慕寒有些無奈:「綠蕪當初跟我走,那便是已經同這個家決裂了的,如果你真的無法放心,那你陪江月瑤進去,我同綠蕪去客棧再住一晚。」


    「姐姐。」


    江月瑤又哭了,低著頭:「我知道曾經我們鬧過不愉快,可如今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再記著了,好嗎?你就跟我們一起迴去吧,也看看父親,他真的很想你。」


    父親會想她?這到底是什麽驚天地的大謊言?


    江綠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您能別惡心我了嗎?還有啊,我真的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說出來這些話的,難道就不覺得虧心嗎?」


    似乎是因為已經到家,江月瑤忽然來了勇氣。


    「難道你想要跟父母鬧一輩子嗎?」


    「我的母親早就死了。」


    哪怕江綠蕪已經重生,哪怕那些事情對於她來說早就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可此刻的她仍然心中發痛。


    「至於那父親,從他迎娶你母親那一日開始便也已經死了。」江綠蕪說的狠絕,手指幾乎都嵌入掌心。


    「逆女!你說什麽?」怒吼聲傳來。


    江老爺的聲音傳來。


    不等江綠蕪轉頭,江老爺已經怒氣衝衝的來到江綠蕪麵前,橫眉冷對。


    「你這個逆女,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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