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慕寒看到江綠蕪的小臉一下變的十分凝重,斟酌著開口問道:「將事情都放在臉上這件事情讓你很難接受?」


    「是,這樣其他人不是馬上就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麽了嗎?對於我如今要做的事情太不利了,我必須要改正過來。」


    「不需要改。」


    隻要一想到江綠蕪未來在自己麵前跟在其他人麵前都是同樣一張臉,什麽心思都藏著不讓他知道,發現,淩慕寒就十分焦躁,很想要找個戰場來打上一場。


    江綠蕪倒是意外:「為什麽?師尊,你平素就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最是喜歡這樣的風格。」


    淩慕寒一愣:「我是這樣的風格?」


    「是啊!」


    江綠蕪點頭如搗蒜:「你就是這樣的風格啊,所以我們都不太敢招惹你,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淩慕寒還真是沒有發現:「你我身份不同,在不同情況,不同人麵前當然要有不同的麵孔,當你在我麵前的時候不需要任何偽裝,隻管將最真實的自己表現出來就可以。」


    這麽一說,淩慕寒就覺得自己痛快了,一想到江綠蕪這幅樣子隻有他自己可以看到,他心裏甚至相當愉快。


    「好。」


    江綠蕪也答應下來,她倒是沒有想那麽多,純粹是覺得如果時時刻刻都需要掩飾自己的話,那麽未免也太過於痛苦了。


    「師尊,他們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我怎麽覺得好像越走越偏了呢?」


    何止是越走越偏啊,那蛇精是帶著他們直接飛到了天上,順著那階梯不斷攀爬。


    眼見階梯馬上爬完,眼前卻又忽然間發生變化,進入一大團白色中。


    等恢複視野後,看到的就已經跟剛才看到的不一樣了。


    「這裏可真美。」江綠蕪兀自呢喃,她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非常非常髒亂差的地方,起碼也非常邪祟陰冷,噬骨。


    可是卻不想竟是仿佛進入了仙境中似的,這裏的天空是一片湛藍,無邊無涯,就連那懸浮在天空中的雲朵都泛著淺淺的粉。


    很多飛鳥暢快的翱翔著,花草樹木都是懸空的,空氣中都漂浮著淡淡的香氣。


    所能夠看到的人臉上都帶著喜色,看上去十分開心。


    如果沒有蛇精這個前提,江綠蕪一定會感歎這個地方的王上很會治理,但現在感歎美麗之餘,她總是有些心裏發麻。


    畢竟經曆過風無痕那個變態的做法後,她覺得自己再碰到什麽事情都很正常,不足為奇了。.


    「師尊,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些東西邪乎。」


    淩慕寒也有些意外:「倒也不盡然,民間信佛的大多數是屠戶,商人,以及名門富貴,興許這就是一種潮流呢?」


    哪怕這真的是一種潮流,也是江綠蕪無法領會的潮流。


    「大概吧,我就希望我們不要再知道什麽駭人聽聞的故事了,真是讓人心裏不舒服的很,而且一個人接受的程度是有限的,我覺得我已經到達限額了。」


    淩慕寒道:「我認為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我們到底會被帶到哪裏。」


    這倒的確是一個問題。


    然後江綠蕪就看到那轎子被抬過了富麗堂皇的宮殿,奇妙無比的花園,來到了一個假山前。


    那蛇精雙手合十,假山的山門竟轟隆著打開,而後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江綠蕪嚐試著運用靈力,無功而返。


    「師尊,你還能動用靈力嗎?我剛才嚐試了下,根本就用不了,這鬼地方怎麽著都無法照亮。」


    在黑暗中,江綠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攥住。


    溫度傳遞而來,淩慕寒低聲道:「別費勁了,這


    裏有陣法。」


    江綠蕪神情凝重:「師尊,你的靈力在這裏也無法施展嗎?」


    淩慕寒點頭。


    江綠蕪頭皮頓時有些發麻:「我們來這裏會不會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先別亂想,等看看情況再說,現在說什麽都尚早。」


    淩慕寒的沉穩倒是給江綠蕪帶來極大的勇氣,她馬上就想明白了,她現在根本就什麽不用擔心才是,有他在就沒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


    很快,路的前方便出現了一絲光亮。


    滴答,滴答。


    有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這裏竟然還有水?」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是在假山裏麵:「師尊,難道我們進來的並不是假山裏麵,而是那假山是一道結界?我們現在進入的是另外一個空間?」


    「應該是如此。」


    光線越來越亮,將麵前一切都照得分明,令人駭然!


    剛才聽到的聲音哪裏是什麽水滴,那分明是人血落在地上的聲音。


    這裏種植著很多樹,幾乎每一棵樹上麵都懸掛著一個人。


    他們每個人都睜著眼睛,身體被繩子緊緊的捆著,指尖向下麵流血,那些血液又仿佛是被什麽透明的容器盛著,往一個方向輸送而去。


    血腥味鋪天蓋地的襲擊而來,江綠蕪不禁閉上眼睛,而後又睜開。


    她呢喃道:「外麵有多美麗,這裏就有多殘忍,究竟是怎樣的變態才能想出這樣的方法,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江綠蕪的眸光隱約又有些泛紅的跡象。


    淩慕寒抓住她的手:「綠蕪,控製住自己。」


    江綠蕪一點都不想要控製住自己,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間怎麽就有那麽多邪惡的存在,怎麽他們就不能做些好事,怎麽就非得做出這一件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如若是為了救人,那麽有的別的方法,如若是為了修行,那麽也有的是別的方法。


    修仙問道最起碼的壽元都可以得到保證,既然都已經有了那麽多的時間了,為什麽還要做出這樣子殘忍的事情呢?


    江綠蕪實在是找不出一個答案,躁動的血液在身體內流淌,而淩慕寒的話卻又奇跡般的將她安撫下來。


    讓那血歸於沉寂,江綠蕪努力的調整著唿吸,堅定道:「師尊,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一定要將被困在這裏的人都救出去,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害到任何人。」


    淩慕寒目光掃視一周:「盡力而為。」


    這裏有些人是可以救迴去的,但有些人臉上早就已經是一片死氣,又怎麽能救迴去呢?


    這人一旦死了,別說他們這些修仙問道的人了,就算是真正的神仙隻怕都沒有辦法。


    他們穿過血腥彌漫的樹林,來到一棵大樹前,那棵樹大的根本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麽的大。


    前方開了一個拱形的門,那蛇精跟兩個人打了招唿,門被打開。


    裏麵赫然是一排又一排的牢籠,關押了許許多多的人。


    江綠蕪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出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人,而後他們也被人帶著扔到一間牢房裏。


    眼見著淩慕寒也要被扔,蛇精急忙阻止,輕柔的將人放倒了地上,手指從淩慕寒下巴上一掃而過。


    「如此俊美的人兒,你們萬一扔壞了怎麽辦?」


    江綠蕪:「……」


    小二低聲呢喃:「這位夫人也很是漂亮啊。」


    蛇精聽到這話抬起眼,似是而非道:「夫人?」


    小二不知道她這反應是為何,點了點頭:「是啊,


    這二位是夫妻。」


    蛇精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一樣,笑的花枝亂顫的:「你就別給人家亂點鴛鴦譜兒了,這不管男的,還是女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們還都是雛兒呢。要按照你說的他們是夫妻,怎麽可能會這樣呢?」


    誰都沒想到這蛇精竟然連這事情也能看出來,更沒想到她竟然能如此自然的將這件事情給公布出來。


    「不應該啊……」


    小二呢喃道:「當時我稱唿他們為公子夫人,他們也沒有反駁,而且我還給他們就開了一間上房,他們也沒有拒絕,如若不是夫妻,又怎會如此?」


    江綠蕪沒想到竟然會這樣大咧咧的聽到別人議論她跟淩慕寒的關係,還是議論她跟淩慕寒在床上有沒有關係,哪怕她是個重生的,臉蛋都紅了個透徹。


    她悄然看了淩慕寒一眼,淩慕寒握拳咳嗽了聲,可那耳朵根分明也是紅著的。


    真是罪孽了。


    江綠蕪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腦子一抽:「師尊,你不要多想,他們就是亂猜,沒有其他人知道,等到我們出了這裏,你就還是那個冰清玉潔的自己。」


    這下,淩慕寒是真的咳嗽起來了。


    江綠蕪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瞧瞧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啊,簡直都是虎狼之詞,令人無法入耳。


    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前世的做法是對的,如果想要嫁給淩慕寒還真是需要用那樣子的方法,因為就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如若想要讓淩慕寒喜歡上自己,再迎娶自己那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我知道了!」


    掌櫃的忽然間開口:「我看著小公子和小娘子穿戴全部都不是凡品,興許是誰家的少爺姑娘,家裏不同意婚事,便相約著私奔出來了吧。」


    這也太扯淡了吧。


    淩慕寒那張臉哪怕昏迷著都充滿了冰冷疏離,這樣子的人怎麽可能會私奔呢?


    而那蛇精和小二卻是同時一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有道理的什麽啊。


    江綠蕪心中瘋狂怒吼,卻又鬆了口氣,眼前的情況總比他們順藤摸瓜說出他們其實就是假身份來的好的多。


    畢竟私奔還好解釋,萬一引出他們隱瞞身份住到客棧,那可就麻煩了。


    等蛇精他們走了後,牢房重新恢複寂靜,這裏的人基本都被下了禁言術,根本無法開口出生,更無法有什麽動作。


    還沒有被放血的乖乖的待在牢房裏,那些被放血的被裹成了粽子,想要逃跑也逃跑不了。


    江綠蕪目光無意一掃,登時定在一角,她拽了拽淩慕寒的衣衫,急忙道:「師尊,你看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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