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心見此情形也是笑了笑,沅沅比他們都大幾歲,在之前破廟的時候,她和苗苗就是個大姐姐的形象,一直照顧著這些孩子。


    好像這些孩子裏麵大家也都更加聽她們兩個的話。


    沈從心不去看這幾個孩子,而是對著陳到說道:


    “陳兄,你比我大幾歲,我叫您一聲陳兄不過分吧。”


    陳到愣了愣說道:


    “仙師,您可別折煞我了,誰都知道山中修道之人,隨便都是百歲的高齡,您看著是比我小些,但是肯定不是想表麵那麽簡單!”


    這話一出,知道沈從心底細的幾個人全都笑了出來。


    陳到兄妹看著他們這麽笑,也有點發蒙。


    沈從心沒想到他會這麽想,還是說道:


    “陳兄,我今年還不到弱冠。”


    陳到吃驚地站起身來,說道:


    “仙師,您沒開玩笑?”


    沈從心點了點頭。


    陳到又坐了下去,似乎是覺得不可思議一般。


    沈從心又問道:


    “陳兄啊,我且問你,這一路上的死人,是什麽方式死亡的?”


    陳到還沒從剛剛震驚的情況裏迴過神來,聽到沈從心這麽一問,反問了一句:


    “什麽叫什麽方式死亡的?”


    沈從心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我的意思是,他們的死因是外傷還是內傷?”


    “外傷,我都看過,他們都是死於外傷,而且是死於利刃。”


    陳到還在迴憶,陳魚卻不假思索地迴答了出來。


    沈從心點了點頭,心下了然。


    這個時候,沅沅上前給陳家兄妹的杯子裏添水。


    沅沅的眼裏總是有活,這事她比二狗子,曹悲,林力他們三個強了很多,她看到談話基本上也結束了,主動的過來添水。


    陳魚似乎很喜歡沅沅,或許也是為了緩解沒人說話的尷尬或者是緩解心中的恐慌,他主動的和沅沅聊了起來。


    沅沅偷眼看了眼沈從心,發現沈從心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她就任由陳魚把她拉到一旁聊起了天來。


    陳到看著沈從心都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了,他也沒了說話的興致,幹脆也學起了沈從心,閉上了眼睛。


    很快,時間來到了亥時末,即將要子時的時候,沈從心睜開雙眼看向了幾個孩子,說道:


    “你們幾個,待會無論遇到什麽時候,都不要說話,靜靜的看著。”


    幾個孩子雖然不明就裏,但是也是齊齊點頭,口中說是,尤其以二狗子的聲音最大。


    沈從心注意到了二狗子那滿不在乎的眼神,繼續說道:


    “尤其是你,二狗子,今晚最好別隨意插話,沅沅,要是二狗子實在忍不住,你第一時間把他的嘴捂上,找塊破抹布塞進去!”


    這話一說,二狗子,或者說這幾個孩子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沅沅更是直接答應下來,然後挑釁般看了眼二狗子。


    陳魚聽到這裏,也結束了和沅沅的談話,深吸了一口氣,坐到了房間中間的椅子上。


    幾人就在這裏靜靜地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果然,子時剛過,陳到就立刻站了起來,口中高唿:


    “你果然來了。”


    陳魚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房間裏的其他人都在看著,門沒有開過,其他人的眼前什麽都沒有。


    二狗子低聲道:


    “什。。。”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沅沅一把捂住了嘴。


    二狗子斜眼撇向了沅沅,就看到沅沅衝他搖了搖頭,又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看向沈從心。


    二狗子打眼看去,就看到沈從心一臉的嚴肅,他很少在沈從心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這下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


    感受到沅沅一點點地鬆開了手。他朝著沅沅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卻看到後者拿著一塊抹布對他示意。


    二狗子連連搖頭。


    這個時候,他們聽到沈從心開口了:


    “這位舉人老爺,在下沈從心,早就聽陳兄聽到過您,今日一見果真不凡啊!”


    他們迴頭看過去,隻看到沈從心正對著門口處抱拳行禮,可是門口處,空無一人!


    沈從心其實也沒有看到人,但是從陳家兄妹給他講述整件事的時候,他就有了一個猜測。他現在就等一個迴複。


    果然,有另外一個聲音答話了:


    “哦?我與陳兄一見如故,倒是不知陳兄是怎麽介紹我的啊。”


    發出這道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家兄妹裏的大哥,陳到。


    緊接著,陳到又表情驚恐地說道:


    “仙師,你看這???”


    這話剛說到一半,陳到又說道:


    “仙師?”


    沈從心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仙師一詞不敢當,就是會一些微末的小法術罷了,不值一提,倒是這位舉人老爺,該怎麽稱唿啊?”


    陳到說道:


    “我姓範,你既然是陳兄的朋友,那就不用客氣,你就叫我範舉人吧。”


    他看著陳到又變成了驚恐的表情,說道:


    “陳兄先不要說話,我和範舉人先聊聊。”


    此時的陳到又變迴了一副笑臉,說道:


    “兄台溫文爾雅,想必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吧。”


    沈從心說道:


    “愧不敢當。”


    陳到又說道:


    “當年至聖先師曾經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今日你,我,陳兄正好三人,咱們坐而論道,互相補充才學,豈不美哉!”


    沈從心笑著說道:


    “如此最好。”


    緊接著,陳到和沈從心兩個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從儒家至聖先師的至理名言,又說到禮治天下到禮崩樂壞。


    從亞聖的性本善說到了文聖的性本惡,又討論了文聖他老人家到底是儒家還是法家,為何門下弟子,多人進入法家,將法家發揚光大!


    又點評法家,墨家,農家,藥家,商家等各派學說的優劣!


    兩人侃侃而談,一聊就聊了將近一個時辰。給周圍的幾個人都看呆了,陳魚是最吃驚的那個,她以為隻有她和兄長可以看到那位神秘的範舉人。


    沒想到這位沈仙師居然也可以看到這位範舉人,而且相談甚歡。


    孩子們則是一臉的小星星,臉上說不出的自豪!


    沈從心也沒有想到這人會這麽的健談,雖說他習武的天賦要比學文要強,但是他畢竟讀了十年的書,教導他的也是一位文廟賢人。


    就這麽說吧,若是沈從心現在想要去參加科舉,連中三元可能不太可能,但是混個秀才或者舉人的身份,那是沒問題的。


    在結束了最後一個話題之後,兩人都笑著抿了口水,沈從心又問了一個新的問題。


    他說:


    “範兄果然博學,但是範兄啊,有件事我有些不明白,還請範兄解惑!”


    陳到笑了起來,說道:


    “沈兄台有問題盡管問!”


    沈從心就說了一句話,這一句話語出驚人,說完之後整個房間都變得靜悄悄的。


    他說:


    “範兄啊,你既然有如此的學識,那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啊,何不早早前去投胎,還在這裏接著陳兄的身體生什麽事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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