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哥,這是什麽?”江以檸接過顧承淵遞來的小布包,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浮現出疑惑之色。


    “唐姨給你的。”顧承淵輕咳一聲,言簡意賅道:“他們也需要衣服。”


    唐姨?


    是牛棚的那位溫柔知性的女子。


    江以檸一下子反應過來唐姨是誰,她之前曾經在山上見過她和她的丈夫,兩人感情很好,落到這種境地依舊樂觀。


    村裏對牛棚的人是唯恐避之不及,所以他們見到人都會主動避開。


    當時她跟宋媛媛還有盧秋月她們在一起,他們同樣主動避開了她們。


    江以檸打開布包,裏麵是一塊上好的白玉,泛著瑩潤柔和的光澤,上頭雕刻著一隻騰雲的鳳凰,雕工精致,絕非凡品。


    “隻是幫忙做幾件衣服,顧大哥,你還迴去吧。”江以檸秀眉微皺。


    “收下吧,你不收,他們也不會輕易收下衣服。”顧承淵語調不疾不徐,嘴角浮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遭受了太多惡意的人,很難相信別人,上次求藥是迫不得已,這塊玉佩也有償還他贈藥恩情的意思。


    “可是……”


    “這東西放在他們那裏不安全,如果覺得幾件衣服不夠,那就給他們送些吃的,不是什麽大事。”顧承淵輕描淡寫道。


    “那好吧。”江以檸把東西收起來。


    顧承淵也迴屋了,他想留下來一起睡,但江以檸不同意,之前是看他太疲憊,才沒趕人的。


    收到幾人的尺寸,江以檸畫好圖紙,丟進加工廠,衣服很快做好。


    每件衣服大大小小有七八個補丁,料子是舊的,款式很普通,一點也不顯眼,不過棉花用了不少,穿起來很暖和。


    衣服做好了,江以檸沒有立馬交給顧承淵,速度太快,她沒辦法解釋。


    在屋裏待了好幾天,每天跟顧承淵的見麵時間隻有在吃飯的時候。


    對此,顧承淵很不滿。


    江以檸隻能心虛的笑笑。


    直到團子提前跟她說了二十四小時內會下雪,她才將做好的衣服拿給顧承淵。


    讓他趕緊送到牛棚那邊。


    沒想到團子居然還能兼職當天氣預報,她之前都不知道係統有這個功能。


    天氣的變化,顧承淵似乎有所察覺,一點也沒耽擱的把衣服送了過去。


    ……


    第二天清晨,江以檸一打開門,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今年的第一場雪悄然降臨。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飄落,整個世界銀裝素裹。


    直至雪後初晴,雲霧散去,冬日慵懶的陽光照射大地,映照著厚厚的冰雪,熠熠生輝。


    下鄉後,江以檸身體好了很多,不似記憶中那般畏懼嚴寒。


    等雪一停,她在屋前堆起了雪人。


    顧承淵在一旁沉著臉看她玩雪,也沒有說話。


    沒過一會兒,宋媛媛興衝衝的跑過來,跟她一起堆雪人。


    堆雪人時,宋媛媛還跟江以檸說起最近發生的事,江以檸這幾天表麵上是在做衣服,實際上宅在屋裏看書,偶爾還跟團子一起玩遊戲,小日子過得美滋滋,一人一統都沒怎麽關注知青點。


    “小檸,張知青迴城了,他一直要我幫他去縣城親戚家拿個東西,我聽你的話沒答應,張知青也就沒再繼續,後來白知青不知什麽原因被帶走調查,張知青就迴城了。”


    “村長同意了孫知青的請假,他迴家過年了。”說到迴家,宋媛媛眼裏有羨慕,她也想爸爸媽媽了。


    然而下鄉不滿一年的知青,請假一般不會被批準。


    “秋月姐跟林知青的關係越發好了,我總覺得他們似乎有什麽秘密。”


    “林知青應該有對象了,我在縣城看過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舉止親密,那個男人我們之前見過,秋月姐好像也認識他。”宋媛媛說著皺起了眉頭,那個男人舉止輕浮,看著不像好人。


    “還有崔知青家裏好像出事了,我有一次見他收信,打開信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看就知道不是小事。”


    江以檸越聽越無奈,宋媛媛這是把知青點一網打盡了嗎?


    不愧是八卦小能手。


    “媛媛,我覺得你以後可以去當記者。”江以檸一臉認真的說道。


    宋媛媛不去當記者真是可惜了,這搜集八卦的能力堪稱一絕。


    “真的嗎?我可以當記者?”宋媛媛睜大眼睛,驚訝的問道。


    “當然。”江以檸點頭。


    “可是現在都沒有高考了,我們……”說著宋媛媛情緒低落起來,她看不到一丁點希望,心中迷茫,隻能等著家裏想辦法讓她迴城。


    “別放棄,我相信未來肯定會不一樣,我們的國家在飛速發展,需要越來越多的人才,隻要肯努力一定會有收獲的。”江以檸不能明確說幾年後會恢複高考,但時不時鼓勵一下宋媛媛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說得對,我要努力學習。”說完這句話,宋媛媛心潮澎湃的迴屋學習。


    送走宋媛媛,看著屋簷下的雪人,江以檸拍拍手,也迴屋了。


    摘下手套,白嫩纖細的手指頭變得紅通通,一看就是凍僵了。


    堆雪人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現在一進屋明顯感覺手指冰冷僵硬。


    忽然間,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裹住江以檸的小手輕輕揉搓按摩,她的手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還胡鬧嗎?”顧承淵嚴肅道。


    顧承淵不同意她出去玩雪,東北的冬天寒冷刺骨,怕她著涼,但江以檸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雪,實在克製不住心中的渴望。


    不顧顧承淵的反對,還是出去了,不過她就在門外,沒有跑得很遠。


    “我沒有胡鬧。”江以檸輕眨了下眼睛,指尖攥著他的衣角,瀲灩漂亮的杏眸漾著委屈。


    “先喝點薑湯驅寒。”顧承淵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


    江以檸臉頰微鼓,接過碗一口氣把薑湯喝完。


    “我隻是擔心你。”顧承淵把碗放在一邊,抱住她溫聲道。


    江以檸沒有說話,身子卻往他懷裏湊了湊,頭靠在他胸前蹭了蹭,像隻粘人的小奶貓。


    顧承淵微微一愣,旋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寵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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