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跑到自己的房間之後,趕緊把房門關上,身體靠在門上,心髒如同打鼓一般咚咚撞個不停。


    許久不見外麵有動靜,才放下心來,口中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念的戒色真言。


    燥熱的身體逐漸平複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頓時感覺身體一陣虛脫,也不再洗漱,直接躺到了床上,準備入睡。


    這個時候,卻聽外麵傳來敲門聲,寧采臣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誰啊?”寧采臣心中打鼓,如果被這些女子找上門來,說自己行非禮之舉,卻是如何是好?


    誰知道怕什麽,來什麽,隻聽外麵一個女聲傳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卻是特地來尋公子,談花問月,聊作消遣。”


    寧采臣聞言卻是鬆了一口氣,聽聲音卻是最後出水的那個女子,一個絕色容顏浮現在寧采臣的眼前,再也揮之不去!


    隻是寧采臣卻是一向謹慎,聽她語氣卻沒有責怪之意,但是如果自己開門與其相見,萬一被她認出來,一口咬定自己是個登徒子,那就說不清楚了!


    日後再見學政,少不得也會被冠以輕浮之徒的名號!


    此門萬萬開不得!


    然而那張臉仿佛有一種強大的魔力,讓寧采臣隻想再看一眼。


    鬼使神差一般,寧采臣打開了房門,卻是終於再次看到了那風華絕代的容顏。


    滿足了自己的心中所期,寧采臣終於定下心來,對著這個女子說道:“姑娘貴姓?不知來我這裏何事啊?”


    小倩掩唇輕笑,對著寧采臣說道:“小女子聶小倩,借居在北院,如今長夜漫漫,不堪孤寂,卻是想入內與公子暢談一番,以慰心中苦澀。”


    寧采臣聽得心中如螞蟻亂爬一般,酥癢難耐。


    隻不過此時的寧采臣已經迴過神來,剛才無憑無據,看就看了,誰也說不了他什麽!


    真要是入屋內暢談,那就是真的抓現形了,一抓一個準,跑都跑不了,到時候自己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於是言辭堅定地說道:“姑娘請自重!


    如今夜半時分,男女授受不親。


    姑娘還是要考慮下物議,謹防他人口舌壞了姑娘清譽!


    而我也害怕別人說三道四,壞了清名!


    速速退去吧!


    ”口中堅決,麵色卻是越發愁苦,心中越發不忍。


    這姑娘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著寧采臣道:“還請公子憐惜!難道公子就沒有一點心動嗎?難道我不夠美麗嗎?公子~”


    “夠了!再不退去,我就要喊你們家人了,到時候就不好看了!”寧采臣背過頭去,牙齒將下嘴唇咬出來深深地牙印,柳下惠之難,今知之矣!


    這姑娘心有不甘,轉身出去,拿個東西迴來,一下子扔到了羅勃的床榻之上。


    寧采臣一看,卻是一個足足有巴掌大的金餅。


    再一想這女孩子不過十八地年歲,拿了這一個金餅投奔自己,如果自己拿了,她的家人知曉後定是不會與自己幹休!


    頓時大怒,將金餅扔出門外,清斥一聲,便嘭地一聲將大門關上了。


    聶小倩心中震撼,竟然當真有男子不動如山,財色不迷?


    天上偷窺的羅勃看到這一幕,當真是一口老血。


    時不我待,二人的火花已經擦出,再不入局怕是要眼睜睜地看著小倩上他人床榻了!


    第二天一早,燕赤霞天不亮就出去辦事,早早離開了蘭若寺。


    寧采臣則老老實實呆在寺廟裏,繼續琢磨時文。


    今天金華城裏麵的主題是秀才應試,自己去跟一群準秀才切磋是不會有什麽長進的,反而可能惹人不快。


    等到學政應付完這些秀才,寧采臣這些秀才們才會上門拜見,聆聽學政的指導。


    畢竟此時的學政,滿腹經綸還真不是說一說,起碼就是個進士身份,對於這些才剛過了秀才門檻的人來說,既是學習的榜樣,又是帶路的貴人!


    能得其指點一二,少不得在科場之上受用不盡!


    到了中午的時候,羅勃也從雲層之中睡醒,伸頭看了一眼下麵的情況。


    一個書生帶著一個書童,住進了北院另外一間廂房。


    這個書生名叫韓博彥,與寧采臣見禮之後,卻是跟寧采臣一樣的秀才身份,隻不過來自東陽。


    抱了同樣的心思,尋找學政拜見一二,以期望得到指點,同時與同年切磋,免得閉門造車,走入歧途。


    二人敘完話,便各自迴房。


    這個時候,羅勃從天而降,落在一個三裏外的偏僻的樹林之中,一副英俊少年遊俠模樣,背了個行囊,朝著蘭若寺走去。


    入得寺內,找了一個寧采臣旁邊的房間,徑直住了進去。


    寧采臣見又來了一個住客,隻是打了個招唿,便迴房溫書,看來最近會有不少書生囊中羞澀,借宿蘭若寺了。


    如果人再多一些,這般雅致景色卻再無幽靜了!


    寧采臣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還是著相了,難不成還想在此地常駐,據為己有不成?人多了自去便是!


    夜間燕赤霞迴返蘭若寺,見了兩個新來的住客,都互相見禮,隻是在見過羅勃之後,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卻又毫無頭緒,頓時皺眉苦思冥想起來。


    羅勃卻哈哈大笑,:“燕兄何必如此?


    此生得見熟悉卻不相識,必然是托前生五百次迴眸。


    你我想必此後還有共事的機會!”


    燕赤霞聞言也是眉頭舒展,:“兄台言之有理,迴眸那是男女之態,你我之間想必前生是五百杯酒的交情!


    今晚卻是不妨一醉!”


    羅勃拍掌叫好:“正當如此!”


    是夜,羅勃和燕赤霞拚酒聊天直到午夜,方才散去,而寧采臣和韓博彥推說溫書,不再與二人飲酒,便早早睡下。


    後半夜的時候,韓博彥就被小倩找上了門,半推半就之間,羞澀的韓秀才就把小倩推到了床榻之上。


    遠處觀望的羅勃冷哼了一聲,卻見小倩長袖一舞,韓書生就轉身躺到了床上,小倩則起身,看著韓秀才在床上做著各種幻境之中的美事。


    隻見小倩取出來一根長針,就著韓秀才的足底湧泉穴就是一針,鮮紅的血液就從 湧泉穴中飆射而出,顯然此時的韓秀才正是熱血沸騰之時!


    一隻拇指大小的蜈蚣從門縫之中鑽出來,將韓秀才的血氣精神一吸而盡,渾身的甲殼從黑色變成了血紅色,身形也比剛才大了一圈。


    接著,小倩又如法炮製,將這個書生的書童也迷暈,喂了蜈蚣,這個蜈蚣才滿足地褪去,主仆二人雙雙斃命。


    小倩的神情卻是越發憂鬱。


    飄身飛出廂房,沿著遊廊正待迴歸本本體所在,卻被一個身影攔住去路。


    正是羅勃無疑。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姑娘何妨隨我到屋中一敘?”


    羅勃的長臂壁咚讓小倩原本的哀傷之色瞬間消失不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然而在羅勃的眼中,蛇蠍美女卻是更加地嬌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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