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唐縣令在屋內隻聽得窗外咚咚作響,那簡直就是瘋狂跺腳的那一種聲音。可是就在唐縣令聽得心中的煩躁感超過恐懼的時候,突然一開門,聲音立馬就沒有了。


    簡直可以說得上互不幹擾。


    關門就有聲兒,開門立馬就停。


    唐縣令就抓瞎了,試了幾次之後,隻得對著小妾及家人說道,要不你們開著門睡?


    小妾幾人聞言瘋狂搖頭加擺手,開玩笑!


    原來不是沒有開過門睡!


    但凡你開門大小能讓人側身鑽進來,晚上睡覺你就能聽到有人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偏偏當你站起來看到底是什麽人的時候,腳步聲就消失了!


    簡直就像一隻老鼠一樣,半夜咬東西咯吱咯吱,一聽到有動靜人家自己就停了,非常自覺!


    唐縣令沒有辦法,就隻能打開門,招唿守在院子大門外的兩個衙役進院子裏來,守在堂屋門外。


    兩個衙役倒是沒有像是小妾一家人一樣怕得發抖。


    一來幹官差這一行,少不得跟死人打交道,什麽命案啦,驗屍啦,挖墳啦,埋人啦,都是常規操作,甚至縣衙裏麵行刑親手打死的人那也是不是一個兩個了。本身就是陽火旺,兇惡起來鬼都怕。


    二來平時正愁沒有機會在縣尊麵前獻媚賣好討彩頭,這次有這麽個機會,這兩個衙役都是年輕小夥愣頭青,幾乎就是毫不猶豫地自告奮勇前來保駕護航,而深知內情的老衙役那是跑得一個比一個快。


    開什麽玩笑,這種事兒沾上能有好嗎?不是刀架脖子上,老油條才不會趟這趟渾水!


    就像現代的八九十年代,某條戰線麵對著嚴峻的治安局勢,犯罪分子都是窮兇極惡,抓個小偷都有可能被人家一個一個急停轉身就是一螺絲刀。


    更有甚者,有的人明明感覺胸口一痛,卻沒有發現流血就接著追,結果跑著跑著人就不行了。


    隊友跟上來把小偷抓到才發現那孫子用自行車條磨了個簽,一下攮進去壓根就不怎麽流血,但是紮到心髒那就是九死無生了。


    這種情況發生的多了之後,就會發現,後來衝得最猛的,往往最危險。而這種衝得最猛的,往往以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居多。大齡人員倒不是不想跑快,但是身體條件確實是不允許的。多年的熬夜盯梢出任務,那身體好得了嗎。大齡人員往往不出事兒還好,一出事兒就不好跑掉,就容易出大事兒,也有這個原因。


    這兩個年輕衙役一個叫馬冰,一個叫做曲來富,都是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兩個人都是剛靠著家裏富庶,花錢托關係在縣衙裏謀了個衙役的差事。


    就算是害怕,這次出任務也必須得站直了,要不然花給師爺和大老爺的錢就真的打水漂了。


    自己不中用可就怨不得人家了,機會給你了,你自己不中用,還出來混什麽官場啊?


    說來也奇怪,自從兩個陽氣旺的壯小夥守在門外之後,外麵的腳步聲確實是沒有了。


    唐縣令見狀大喜,看來這法子果然有用,就隔著門縫吩咐兩人今夜守一夜,明天定然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唐縣令擁著小妾入睡,小妾的家人也在廂房入睡了。


    本以為事情就此解決了。


    誰知道過了子時的時候,外麵又開始咚咚作響,縣令氣不打一處來,心想這兩個毛頭小夥子肯定溜號了,沒有好好守門!


    怒氣衝衝地向著門外叫道:“馬冰!曲來富!”


    門外立馬就有了迴應,在呢,在呢,老爺有事兒請吩咐!倒是沒有敢推門進屋,隻等著縣大爺吩咐。


    唐縣令心下起疑,披衣起身來到門前,隔著門對著二人小聲問道,你二人剛才可是睡著了?


    冤枉啊老爺,我們二人今天得了這個差事,一刻都不敢懈怠啊,眼睛都瞪得跟鈴鐺似的。為了不瞌睡,我們兩個都是麵對麵看著對方,但凡有瞌睡的,不是一腳就是一巴掌,打沒少挨,覺可是一息都不敢睡啊!


    哦,這樣,那腳步聲為什麽又響起來了?


    腳步聲?沒有啊!外麵自從我們來了之後就什麽聲音也沒有啊!


    唐縣令頓時覺得後背發緊。側耳傾聽,外麵的腳步聲分明又大了起來,小聲地問二人,現在你們仔細聽聽,有聲音嗎?


    沒有啊老爺,外麵隻有知了和蛐蛐在叫!


    不可能啊,怎麽可能我在屋內聽得到,他們在門外卻是聽不到?


    折身返迴床榻,問小妾道,你能聽到嗎?


    小妾也感覺奇怪,自己在屋子裏也是聽得分明,怎麽外麵的兩個衙役卻是一點都沒有聽到呢?


    此時這個小妾把廂房的家人和奴婢都叫了過來,卻是仗著人多,膽子也大了起來,穿好衣服走到靠近院子的窗戶邊上,舔濕了手指,把窗紙點出來 了一個小洞。


    透過小洞用一隻眼睛向外觀察。


    分明看到有一個老太婆渾身像是一個大龍蝦一樣弓著,一步一跳,邊跳還邊噴水,繞著院子跳來跳去,噴水噴個不停。


    而兩個衙役卻是視而不見,甚至就連老太婆從二人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二人也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還在相互抱怨,哪裏有什麽聲音啊,真是疑神疑鬼。


    小妾卻是看到老太太朝著窗戶蹦了過來,已經能看清楚老太太的麵容,一頭銀發根根分明,隻是臉卻像是被蜜蜂蟄過一般,腫脹得眼睛嘴巴鼻子都變成了細縫。水從老太太的眼耳口鼻中不斷地噴出來,突然就蹦到了小妾所在的窗戶之前,一口水就噴在了窗戶之上,瞬間就將窗戶弄破,同時噴了小妾一臉。


    小妾尖叫了一聲就昏死了過去,身體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老太婆竟然直接穿過窗戶跳了進來,對著旁邊的小妾家人和奴婢也是一口老水噴了一臉,幾人也是立馬躺地上不省人事。


    唐縣令卻是看得分明,嚇得渾身的毛發都像過電一樣根根直立,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尖聲大喊:“護駕!來人!”


    門外的馬冰和曲來富聽到聲音的第一時間就破門而入,同時高喊著縣尊莫慌,小人護駕來也!


    進得門來卻發現小妾等四個人躺倒在地上,一個白發老太太卻是正要蹦向坐在床上 的縣尊大老爺。


    呔,何方妖孽!


    兩個愣種竟然絲毫不懼,抽出腰刀就朝著老太婆砍去。


    這個時候就看出人精明還是傻了。


    馬冰一刀砍在老太婆身上,隻砍得汁水四濺,卻對老太婆沒有絲毫影響,依然朝著唐縣令蹦過去。


    曲來富也是一刀砍在老太婆身上,卻砍得老太婆身形一個趔趄,一聲尖嘯就轉過身來向著二人撲去。


    你道為何?原來曲來福知曉今晚的差事之後,心中暗忖雖然都是些莫須有的事情,但是有備無患,總要有些防備之策。


    迴家準備的時候,順手就把臨街的一條黑狗給宰了,狗血抹得整個刀身都是。


    結果真的戰鬥起來,二人腰刀雖然都是官門兇器,帶著一絲煞氣,對於老太婆有一定的影響,能砍到她的身體,不至於像是常規的兵器那樣會直接透鬼魂身體而過,但是對於老太婆卻是不大。


    而曲來富的刀卻是一招中的,黑狗血跟公雞血都是驅邪聖品,對於老太婆的身體造成了極大傷害,因此老太婆立馬就轉過身來反擊二人。


    二人還待揮刀,卻被老太婆一口水噴在二人臉上,也是瞬間昏死了過去。


    唐縣令大駭,心中直唿吾命休矣!小妾誤我!


    嚇得雙眼緊閉,結果等了一會兒卻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大著膽子睜開眼睛,卻見得一個大蝦米似的老太太已經又迴到院子裏蹦躂去了。


    唐縣令就這樣聽了一夜腳步聲。楞是沒有再敢睜眼,生怕一睜眼老太婆就蹦躂過來。


    等到屋外雄雞唱曉,天色大亮,唐縣令終於睜開眼睛,聽到腳步聲已經消失好久了,才踉踉蹌蹌地朝著外麵跑去。一路倒是沒有再遇見那個噴水老太太。


    到得縣衙來,卻是立馬叫人一同去別院救人。


    等眾人來到別院之後,卻是發現在場的幾人都是麵色烏黑,竟然是中毒頗深的症狀。


    上前一一探視,卻發現小妾並家人女婢共四人已經沒有唿吸,顯然已經被害身亡。


    而馬、曲二人卻是仍舊胸前起伏,隻是昏了過去,但是情況也是不容樂觀。


    事已至此,眾人也是沒有辦法。與縣令商議之後,隻得將小妾四人草草火化了事,卻不敢再肉身入葬了。畢竟被邪祟害死的人,是有極大的概率再變成邪祟的!


    而馬冰和曲來富二人,卻經過幾天的昏迷之後,竟然慢慢地好了起來,隻是身體已經不像往日那樣健壯,而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然而縣城自己治下出了邪祟,死了小妾事小,再有百姓繼續遇害事情也不大,但是這種事情流傳出去,對自己的風評有損,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涯那才叫事態嚴重了!


    因此在第一時間封閉了這間別院之後,唐縣令便火急火燎地吩咐杜師爺安排人前去請高僧前來祛除邪祟,沒想到天不遂人願,沒有請到高僧,卻無心插柳柳成陰,找到了剛穿越過來的羅勃,請來助陣,卻也算是歪打正著。


    無他,降妖除魔羅勃可能會力有不逮,可在這聊齋世界裏誰能惹,誰不能惹,羅勃還是心裏有數啊。


    知識就是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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