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橫的隨從見他心意已決,於是跪倒在地。


    “王爺您請三思,現在不知情況如何,您不能貿然進宮!”


    蕭橫雙眼密布著猩紅的血絲,雙手攥緊了拳頭,扭過頭,惡狠狠的說:“如何不能?成王敗寇隻在一念之間,本王倒要看看是贏,還是敗!”


    說罷也不再與人多費口舌,轉身就邁著大步出了門。


    皇宮


    蕭橫邁著大步走過長長的宮牆,看著遠處連綿的宮殿,想著他為之努力半生想要得到的一切,心中像有團火在燃燒,好似要把他的胸口燙出一個窟窿。


    宮內來來往往的太監宮女們如往常一樣見到他行禮問安,讓他根本就摸不透現在的狀況。


    他都有些懷疑蕭靖是不是真的死了。


    可片刻後他又晃晃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他明明親眼看見蕭靖中了毒箭,那箭上可是塗了血見愁,隻要傷口破了皮、見了血就必死無疑,根本就沒有解藥。


    想到這裏他內心的底氣終於足了一些,微微抬眼看向前方,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太和殿。


    隻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如今的太和殿外並沒有重兵把守,甚至門口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蕭橫眼裏閃過一絲懷疑,抬腳跨進了殿內。


    寬敞的大殿華貴非凡,隻是因為地方過大顯得有些過於空蕩和寂靜,靜到就連他此刻喘息的聲音都異常的明顯。


    蕭橫看了看周遭空無一人的大殿,內心閃過一陣不安,最後幹脆心一橫,直接一甩衣袖抬腳奔著內殿的方向走了過去。


    依舊沒有守衛。


    此時明明還是春日,可蕭橫頭上的汗珠卻順著下巴滴滴滾落了下來,他把最壞的結局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卻不敢再細想。


    於是大著膽子推開了內殿的大門。


    隻見內殿裏,一道明黃色的背影挺拔的如同一棵青鬆般立在桌案邊,正抬頭望著牆上掛的一幅千裏江山圖。


    又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般,壓的蕭橫透不過氣來。


    他竟然還活著,蕭靖竟然還活著,是他敗了、是他敗了……


    靖德帝察覺到自己身後的聲音,緩緩轉過頭去,那堅毅的五官帶著笑意,看起來紅光滿麵,一點也不像是有傷在身的樣子。


    蕭橫不可置信的用眼神著重打量了一下靖德帝的胸口,突然笑著往後退了兩步,眼底猩紅一片。


    “嗬嗬嗬……”


    那笑聲中有著不甘和無奈,更多的還是自嘲。


    靖德帝把蕭橫的表情全部都看在了眼裏,他微微上前兩步靠近蕭橫。


    笑眯眯的道:“西南王可真是好生悠閑啊,沒事閑的來朕的太和殿裏遛彎?”


    蕭橫聞言猛的抬起頭,用那雙紅的嚇人的眼睛緊緊盯住了靖德帝的眼睛。


    “陛下福大命大,小王為您高興!”


    靖德帝豪爽的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朕是真龍天子,有龍氣庇佑自然無事,西南王不會以為區區一支毒箭就可以要了朕的命吧?”


    蕭橫聞言一愣,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去:“陛下說笑了,我……”


    靖德帝抬手打斷了他的後麵的話:“你一個人說的隻是一麵之詞,讓朕很難相信,不如請個人來與你對質一番如何?”


    說著也不管蕭橫的反應,直接拍了拍手叫來了韓進。


    靖德帝饒有興趣的走了兩步坐在桌案後的座椅上,並抬手示意:“韓指揮使請吧。”


    韓進對著靖德帝一拜,眼神冷漠的瞥了身旁的蕭橫一眼。


    “那日刺殺陛下的女子乃是南陵明家的後人,當年明家所行之事相信您並不陌生,後來明家男子被流放崖州,女子被充入了教坊。”


    “說起崖州來,倒是離西南王您的封地不遠。”


    蕭橫聞言眯了眯眼,可嘴上卻是不屑道:“那又如何?”


    韓進繼續道:“別裝了王爺,在下已查明,明家幼子就在你手中,是你用明家幼子要挾了那舞女。”


    蕭橫哼笑一聲:“就算在我手裏又如何?我隻是花錢買了一個小奴而已,那女子自盡前可說了,她是因為對陛下有恨才會刺殺陛下,這又與本王何幹?”


    靖德帝靠在椅子上,看著蕭橫狡辯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蕭橫,朕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膽小之人,沒想到是朕看錯了你了,你可真會裝模作樣,隻可惜這一次你要被你的野心害死了。”


    蕭橫聞言抬眼怒視靖德帝:“陛下您這是連證據都沒有,就急於給本王定罪?”


    靖德帝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嘖,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你還不知道呢吧,京郊山腳下,你的那些兵將可都已經降了。”


    蕭橫聞言大驚:“什麽?!”


    隨後就馬上反應了過來,伸手指著靖德帝的方向,怒吼著:“蕭靖你詐我,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殺了我!”


    說罷他如瘋了一般張牙舞爪的衝著靖德帝撲了過去,結果被韓進一腳就踹倒在地,並用膝蓋狠狠壓製住他。


    “大膽,敢對陛下不敬。”


    蕭橫的臉緊貼在地麵,被擠壓的已經變了形,但還是嘶吼著罵道。


    “蕭靖算你狠,你把我當成傻子一樣戲耍,我要你永墜地獄!”


    靖德帝站起身,看著地下那個不斷咒罵著他的人,對韓進吩咐道:“韓進把他給朕提起來!”


    韓進照做,一手鉗住他的雙腕,一手拉起他的頭發逼著他直視著陛下。


    靖德帝伸手拉下自己的衣襟露出裏麵的金絲軟甲,並對著蕭橫微微啟唇。


    “你蕭橫確實隻是一個愚蠢的廢材,就憑你那點微末道行還想把朕拉下皇位,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把他押入天牢,任何人不準探視。”


    蕭橫被提出去時,路上的宮女太監們看見了紛紛避讓,並在身後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


    明明上一刻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爺,竟轉眼竟變成了披頭散發的階下囚。


    這樣的落差蕭橫怎麽可能接受的了,可是比起這個,他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也接受不了自己做了半輩子的夢頃刻之間就化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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