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忽現白光,烏雲密布的好似突然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隨即雷聲如怒吼的兇獸一般咆哮而來。


    雨水卷著刺骨的春風,仿佛針尖一般密集的落下,打的人臉上生疼。


    溫策一路策馬狂奔,想趕在雨水變大時趕迴皇宮,隻是還未走出多遠就清楚的看到前方路口處站著十幾個身著黑衣之人,如雨夜中索命的惡鬼。


    “籲——”


    溫策抓緊韁繩,手下安撫似的摸了摸馬頸,眼神確銳利的望向了對麵。


    “威遠侯,久聞大名,想見您一麵可真是不容易啊!”


    一道陰柔的聲線率先響起,隨即慢慢悠悠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並對著溫策咧嘴的一笑。


    溫策眯了眯眼,穿過細密雨水用視線描繪了一下此人邪魅異常的長相,心中大概有了猜測。


    那人見溫策不說話,於是抬手揚了揚手中的彎刀,用手指輕輕拭了一下刀上的雨水。


    “侯爺怎麽不說話?哦,對了,我還沒有自報家門呢。”


    “在下穆泊,來自明月宮,您應該對我已經有所耳聞了吧?”


    溫策抬眼冷漠的看著對方,冷漠開口:“你誰?”


    他的迴答出乎了穆泊的意料,讓穆泊心頭一梗,溫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是誰,若是真不知又怎麽會把長燈那小子給藏起來。


    想到這裏,他笑了一聲:“侯爺可真會說笑。”


    “我幹脆直說了吧,把長燈和月刃交出來,否則的話……”


    溫策此生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威脅他,隻見他微微啟唇,雪亮的銀牙一閃,笑著道:“哦?否則怎麽樣?”


    穆泊被雨水澆的心煩,此刻已經知道了溫策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於是漸漸失去了耐心。


    “否則殺了你!”


    “殺了我?你要的那些東西豈不是更難尋了?”


    溫策接著與穆泊說話時,用眼神大致掃了一下對麵的人數,心中暗暗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勝率。


    穆泊哈哈一笑:“怎會難尋?我那好侄兒如今不就在五軍都督府的地下監牢裏嗎?隻是那裏守衛森嚴我們多有不便。”


    “不過您若到死都不交人,我們隻好殺了你再去找別的法子嘍!”


    “比如,綁了您那些下屬的親眷,再請他們來釋放我那可憐的侄兒。”


    溫策聞言手心握著刀柄一緊:“卑鄙無恥之徒!”


    穆泊手持彎刀,直指溫策。


    “哼,我卑鄙無恥?明明是您仗著權大,私自扣押了我的好侄兒,怎的反倒來罵我卑鄙?”


    “錚——”


    溫策忍無可忍,抽出腰間雁翎刀,並利落的翻身下了馬。


    他手上使力一拍馬背,那馬匹就如同聽懂話一般,揚了揚蹄子,猛的向對方疾馳而去,驚的對方連連閃躲,直至衝破人群向遠處跑去。


    穆泊眼瞧著身後的黑衣人們被一匹馬打亂了陣腳,於是轉過身用眼神陰狠的瞪了一下那群人,又轉過頭對著溫策嘲諷道。


    “侯爺的馬這是棄侯爺不顧了?”


    溫策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反而手持著利刃猛的快速竄到穆泊的身前,抬手橫砍了一刀。


    穆泊反應極快,瞬間朝後仰身,堪堪躲過了一擊,飛快旋身迴敬了溫策一刀。


    溫策指尖旋轉調轉手中的武器用刀身抵住了鋒利的彎月刀,隨後猛的用力震開穆泊。


    穆泊被這一震後退著踉蹌了幾步。


    溫策借著機會猛的揮出幾刀,快如閃電,每一招都充滿了致命的威脅。


    穆泊連連閃躲,敏捷的如一隻靈巧的黑豹,隻是在如此淩厲的刀法下,他雖沒有受傷,但頭上的黑色兜帽卻被溫策淩厲的刀鋒削爛了幾道,這讓他很是生氣。


    “都愣著幹什麽,都給我上!”


    他此話一出,原本身後那些看著熱鬧的人才拎著武器加入戰局。


    這是一場生死搏鬥,溫策繃緊手臂上的肌肉,眼中閃過堅定,他不能輸。


    昏暗的天色下,一團混戰,溫策招式淩厲,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必勝的決心和淩厲的殺意。


    隨著周圍一人又一人的接連倒地,才叫人看清那刀劍交錯的火花四濺和血肉橫飛。


    穆泊站在不遠處,左手抱著右臂麵露痛苦之色,低頭借著昏暗光線一看,才發現自己拿著彎刀的虎口已經被震的撕裂。


    紅色血水混著雨水緩緩順著手中銀白的彎刀流下,滴到土黃色的地麵中又很快不見蹤影。


    他微微皺了皺眉,抬眼看了一眼前方混戰中沒剩下幾個的黑衣人,嘴角不屑的一挑。


    “嘁,一群沒用的廢物。”


    隨後自己身子一轉,快速的消失在了雨夜中。


    溫策餘光瞥到穆泊離開的身影,氣的一齜牙,用力一震刀身,把麵前圍攻的幾人盡數掀翻。


    “你們的主子自己跑了,你們不走,難道要把命搭上?”


    那些黑衣人聞言一愣,但卻並沒有迴答他,反而是又張牙舞爪的朝著他襲來。


    溫策被纏的心煩,要不是想留著幾個活口來審,他何須這麽費力,好不容易才拍暈了這最後幾個。


    眼看著終於解決了麻煩,溫策也累的有些脫了力,但是還是不忘謹慎的摸了摸那幾個活口的腮,果然在裏麵發現了事先藏好的毒囊。


    溫策扣出毒囊,又廢了幾人的手腳,確定他們插翅難逃後,這才緩緩站起身。


    外麵的雨水越下越大,可偏偏這路上光禿禿的,連一個能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溫策正犯著愁呢,就見遠處傳來陣陣的馬蹄聲。


    “駕、駕、駕”


    “駕,快看,侯爺在那!”


    溫策心裏鬆了口氣,竟比他想的來的還早,這下終於有法子把這些人綁迴去了。


    隻見遠處傳來一群人興奮的聲音,原來是溫勝和溫獻帶人冒著雨來尋他了。


    “二哥!”


    “這些是什麽人,這是怎麽迴事?”


    溫獻一下馬看到地上這些屍體和血水,嚇得往後一跳。


    溫策擺擺手:“都是些月國賊子,還有幾個活口先幫我綁了吧。”


    說著向前兩步,有些疲累的摸了摸獨自迴侯府去報信的愛駒追雲。


    追雲身上的毛發已經全部被雨水打濕,它親昵的用頭蹭了蹭溫策的大手,高昂一聲,那模樣好似在求表揚。


    溫策見狀拍了拍追雲的脖頸讚了句:“好馬!追雲是天下最好的寶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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