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理禮一臉傲嬌的看著她:“我如今可就你一丫鬟,你還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櫻桃哈哈一笑:“那我這個左膀右臂得再鍛煉的粗壯些才好幫到小姐。”


    溫理禮拍了拍櫻桃肩膀,擺出一副對她寄予厚望的表情:“嗯,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看好你。”


    說完她又想起什麽似的眉飛色舞的看著櫻桃說道:“過幾日等你兄長迴來以後,我再給你放上幾天假,讓你好好與他熟悉熟悉,你不是還從未見過他嗎?”


    一提起這個櫻桃麵上明顯的帶了些緊張的情緒,並難得的給溫理禮講起了她小時候的事情。


    “不光沒見過,其實我都是懂事以後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一位兄長的,那時我雖然心裏對這位沒有見過麵的兄長很好奇,但是姨媽卻從不許我在我娘麵前提起。”


    “後來還是又一次偷聽姨媽和姨夫的閑聊談起此事,我才知道,我那位兄長很大可能已經死在外麵了。”


    “那日我也明白了為什麽姨媽從不讓我在娘麵前提起這個。”


    “直到有一次我大些了,跟著全家一起去給我爹掃墓,姨媽隻是提了一嘴何不給老大立個衣冠塚,我娘聽了這話突然像瘋了一樣哭喊著說,除非看到兄長的屍首,否則她堅決不立塚,她相信兄長一定還活著。”


    溫理禮聽櫻桃講的話,感覺心裏難受的好像被揪成了一團,並在心裏暗暗許願,許歸,速歸。


    ……


    幾日後


    京郊外,一支長長的隊伍自西而來,馬蹄踢踏著地麵帶起一片塵土飛揚。


    打頭的一輛馬車旁,一位騎著馬的將領小心翼翼的敲了敲車窗,恭敬的對內道:“王爺,咱們已經京郊了,再過一日便可進城了。”


    裏麵的人聞言連簾子都懶得掀開,隻語氣淡淡的吩咐道:“好,我記得前麵有個驛館,咱們今日就到那裏去休息一晚吧。”


    “是!”


    聽見馬車外的人走遠了,馬車內被稱為王爺的人才懶洋洋的往身後的軟枕上一靠。


    感歎道:“還是家裏好啊,就連這空氣都比露蘭城不知道清新了多少,這次迴來本王定要在京中多賴上些時日才行。”


    說罷他勾勾唇轉頭看向身旁,一位穿著一身黑衣,頭頂束著高馬尾的年輕男子。


    “你說是吧,小龜?”


    被叫做小龜的男子長相白皙清秀,外表看起來如書生一般,隻是眼神呆呆直直的,對周遭的聲音也絲毫不在意。


    隻見他左手緊緊抱著一塊漆黑的牌位,右手拿著一塊桂花糕把嘴裏塞的鼓鼓囊囊,就算被糕點噎的直抻脖子,也倔強的沒有給自己倒杯茶喝。


    一旁的男人顯然早已習慣了他這個樣子,於是歎息一聲,認命的伸手拿起茶壺斟了一杯茶遞到他麵前。


    “喏~小龜快喝,別噎出個好歹來,我到時候可不好和威遠侯交代啊!”


    小龜雖然不理人,但還是憑著自己的本能反應,拿起茶杯直接灌下肚,末了還不忘伸手順順自己的胸膛。


    眼見著那噎在喉嚨裏的糕點終於被順了下去,被叫做小龜的男子便又拿起一塊糕點塞入口中,完全忘記了剛剛噎的直抻脖子的人是誰。


    一旁的王爺見他這個樣子,有些無語的撇過頭,幹脆眼不見為淨,嘴裏卻還嘟嘟囔囔道:“你這小子也忒能吃了,還好等進了京都城就有人接手了,要不然本王真是快養不起你了。”


    沒錯,馬車裏的一精一傻二人正是從西原遠道而來的定西王蕭深與許歸。


    蕭深說了半天得不到許歸的一句迴應,有些氣惱的指著他罵道。


    “你這呆子,最好給我打起精神來,到時候可別讓你家人以為我虐待你了,天知道你有多能吃,我把你當弟…當豬養了這麽些年,眼看著就要分別了,你就不能稍微的理我一下?”


    許歸依舊低頭默默吃著糕點,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氣的蕭深長歎一口氣。


    “我都多餘和你說這麽多,跟你說也是對牛彈琴。”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窗外又有人道:“王爺,驛館快到了。”


    蕭深掀起車簾向外看了一眼,複又放下車簾對著許歸道:“小龜啊,把你懷裏那牌位拿布給包上吧,免得嚇壞了別人,嗯?”


    許歸聞言遲鈍的拿起放在桌邊的藍色布條。


    蕭深眼看著許歸當著他的麵,把那布條緩緩的綁在了漆黑的牌位上,甚至還心情不錯的在上麵打了個花哨的蝴蝶結。


    蕭深無語的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並在心裏安慰自己道,這就已經很好了,起碼他知道不能帶著這東西招搖過市,也不枉他這幾年來對小龜的精心教導。


    馬車一到地方,就見驛館門口站了幾位驛卒,等一行人下了馬,那些驛卒忙上前來行禮。


    “參見定西王,今日不知您會駕臨,所以……”


    “無事,隻是住一晚而已,你們照常就行,不用照顧我們。”


    蕭深擺擺手打斷了驛卒的話,並緩緩的走進了驛館,而許歸就這麽低頭跟在蕭深身後,手裏抱著一個牌位把玩著。


    因為許歸手上一直閑不住,再加上那牌位上布條本就綁的不是很結實,如今那布條就鬆鬆垮垮的掛在牌位上。


    好巧不巧,這時那驛卒本來鞠下去的身子剛準備直起來,結果恰好與路過的許歸手裏那漆黑的牌位對了一眼。


    那老驛卒頓時被嚇得兩眼一對,暈死了過去。


    “老朱、老朱你這是怎麽了?”


    本來好好的人突然暈死了過去,可嚇壞了眾人,於是趕緊團團圍了上去。


    蕭深見身後不對,忙迴身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他一迴頭,許歸之然也跟著迴頭,這樣一來驛館裏的驛卒們就都看清了許歸手裏的東西,一個漆黑的木質牌位,還是專供死人的那種。


    於是幾人忙慌了起來。


    “那位郎君手裏拿的是……”


    這時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牌位,是牌位。”


    蕭深見狀眉頭緊皺,眼神淩厲的對著他們嗬斥道:“區區一個牌位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若是你們見到西原戰場上用死人堆成的山,又作何感想?”


    幾位驛卒一見蕭深生了氣,忙低頭哈腰的解釋。


    蕭深才懶得理他們,吩咐隊伍原地休息以後便帶著許歸還有身邊的幾位手下一起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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