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菱認真的想了想後,才點點頭道:“我好像是有這麽個印象,理禮怎麽突然提起他?”


    溫理禮輕歎一聲:“他之前說他老家是汴州的,因為水災毀了房屋,還帶走了他唯一的親人,他才來到京都城討生活的。”


    “可是我觀他手指白皙纖細,實在不像一個窮苦農戶家的孩子,再加上之前爹爹那隨口一說,我心裏的疑慮就愈發大了,這才想請娘親幫我查查這個人。”


    宋懷菱聞言微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想到自己家女兒的心思能細膩到這個地步,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正巧近日我要派人去汴州的幾個鋪子裏查查賬本,順道就幫你查查也無妨。”


    溫理禮見她娘親答應的痛快,開心的直蹦高,她就知道娘親最可靠了!


    宋懷菱見她開心的手舞足蹈,忙把她按在一邊的繡墩上老實坐好。


    “哎呦,小淘氣包先別蹦了,快讓娘親把衣裳穿好,一會兒好早些用飯,今日是你第一日念書,你可不能遲到。”


    溫理禮坐在繡墩上,雙手放在膝蓋的乖巧的點頭:“知道了娘親,我一定會好好念書的,到時候沒準兒還可以做做筆墨生意,賺賺那些個文人墨客的錢。”


    宋懷菱:。。。。。。


    “你這丫頭,怎麽小小年紀就滿腦子做生意。”


    溫理禮見宋懷菱佯裝生氣的樣子,忙抬起一張粉白的小肉臉,笑眯眯的望向她。


    宋懷菱無奈的搖搖頭:“你呀,還是別想那麽多了,還是留著力氣去背書和練大字去吧。”


    早膳過後,溫理禮背上自己的小荷包,手上拿好已讓她背的滾瓜爛熟的《三字經》,蹦蹦跳跳的就往文心閣去了。


    一進到文心閣,溫理禮才發現她竟是第一個到的,她把手中的書放在自己的桌案上擺好,轉頭與櫻桃說道。


    “櫻桃你瞧瞧後頭,我讓人在那裏加了兩個位置,這樣我和小丫聽課的時候,你和春桃便也可以跟著一起聽啦!”


    櫻桃笑著點點頭:“行,這個位置離蘭先生遠,我瞧著挺安全的,我正好有些害怕蘭先生。”


    溫理禮聞言奇怪的望向櫻桃:“你和春桃隻聽課就行了,蘭先生既不會提問你,也不會給你留課業,你怕她做什麽?”


    櫻桃擺了擺手:“幸好她不提問我也不給我留課業,不然我非嚇暈去不可,就像小姐您之前說的,和老鼠怕貓一樣。”


    溫理禮看著櫻桃縮頭縮腦的樣子,故意裝作兇狠的樣子嚇唬她道:“既然你不用寫課業,那我定要讓李書安多練練你的算盤,好好磋磨磋磨你這丫頭。”


    櫻桃聞言做出一副假裝害怕的模樣抱緊自己,演技誇張的叫著:“不要啊,小姐請您大發慈悲,放過苦命的奴婢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在玩什麽?”


    一陣笑聲,打破了溫理禮與櫻桃的腳味演技。


    溫理禮一迴頭就見小丫捂著嘴巴,好奇的望著她倆,小丫身後的春桃更是強捂住嘴巴憋笑憋的臉都紅了。


    於是她清咳一聲,略有些尷尬的說道:“咳,沒什麽,今天天氣不錯,我和櫻桃聊天呢。”


    小丫坐在溫理禮身邊的桌案上,笑著道:“是嗎?我以為你倆話本看多了,演上了呢!”


    溫理禮轉移話題擺擺手:“才沒有,而且比起畫本,我更愛看遊記。”


    “咳!”


    一陣嚴肅的咳聲自門口傳來。


    原本聚在一起閑聊的四人,忙各自迴到各自的位置板板正正的坐好。


    蘭君穩穩的邁著步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兩位小姐不錯,這第一日很是守時,希望你們能繼續保持下去。”


    “……今日的要學的是……”


    ……


    上午過去,轉眼到了午飯的時間,前院的下人貼心的為幾人送來了午膳。


    溫理禮與小丫念了一個時辰的書,早就已經口幹舌燥了,此時得了休息,忙把飯端到博古架後方的茶室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期間溫理禮邀請了蘭君與她們一道用膳,但是蘭君隻搖了搖頭拒絕了,說她不吃午膳,並坐在座位上假寐了起來。


    溫理禮與小丫見狀也沒有說什麽,而是專心致誌的埋頭吃飯,連一句閑話也不敢多說。


    畢竟茶室離她們念書的座位也沒多遠,中間甚至沒有一麵牆做遮擋,隻有個中空的博古架。


    待她們吃完飯漱了口,兩人不敢耽誤一點時間忙迴到座位坐好,蘭君見她們迴來瞬間睜開了眼睛。


    “都吃完了?我們繼續,今日下午我們要把上午學過字都練一遍。”


    “取下筆架上的毛筆……”


    ……


    難真是太難了,一下午溫理禮都在瞪著眼、咬著牙和手裏好像自己長了腳似的毛筆較著勁。


    小丫也沒比她好上多少,緊皺著眉頭在一張紙上耐心的勾畫著。


    兩人周圍散落了幾張書寫完的大字,蘭君見兩人寫的認真走上前去,從兩人桌案上各拿了一張仔細瞧了起來。


    一邊瞧一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最後沒忍住歎息了一聲。


    溫理禮和小丫兩人心情忐忑的等待著蘭君的點評,沒想到隻等來一聲歎息,頓時感覺手裏的筆都握不住了。


    還是溫理禮壯著膽子問了一句:“蘭先生,我們的字是不是寫的很差?”


    蘭君轉身迴到自己的桌案邊道了一句:“差、不僅差還特別的醜,好像猴子拿著筆在寫字一般。”


    溫理禮和小丫聞言呆住了,心裏大受打擊,把本就垂下的頭埋得更低了幾分。


    蘭君奇怪的看著兩個孩子一直埋著頭,於是敲了敲桌案。


    “你們兩個做什麽一直低著頭,難道是因為寫的太差無顏麵對我嗎?都把頭抬起來說話。”


    溫理禮和小丫聞言默默的抬起頭。


    當蘭君與兩人對視上時,頓時無語的再次歎息了一聲。


    “唉,你們、你們怎麽搞的?讓你們往紙上寫字,怎麽都寫到臉上去了?”


    “來人,快去打些水來,帶兩位小姐去把臉清洗幹淨。”


    此時兩個小花貓不敢說話,隻能悄悄對視一眼,結果兩人看到對方黑漆漆的臉蛋時,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兩人一笑就見蘭君眼神嚴肅的望向她們,嚇得她們忙捂住嘴巴強憋住笑,慌忙跑去洗臉。


    蘭君見兩人用那被墨汁染的黑黢黢的小手捂著嘴巴,把本來就黑一塊白一塊的小臉兒捂得越發的黑。


    不經意間,她對著兩個小家夥慌忙的背影悄悄勾了一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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