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色溫理禮見他目光無神,額上臉上布滿了血汙和豆大的汗珠兒,把他一張原本白皙的臉上弄得髒汙不堪。


    看見他這副樣子可是急壞了溫理禮,此時她正身在許歸數年前發生的故事中,無法幹預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也無法用手觸碰到他給他幫助。


    正在溫理禮急得滿地轉圈的時,柴房的窗子突然響動了一下,不知來人是敵是友,柴房內還黑黢黢的,一瞬間溫理禮全身的毫毛都豎起,緊張的心髒都快跳出了胸膛。


    “嘎——吱——”


    隻見一個全身罩著深色袍子帶著兜帽的人,小心翼翼的翻窗而入,溫理禮借著窗外朦朧的月色看清了來者是個身量中等的男人,重要的是這人腰間還配著一把刀!


    溫理禮大驚,猛的搖頭並大聲的喊道:“不要啊!許歸快起來!不要殺他啊!!!”


    然而靜悄悄的柴房中並沒有人能聽見她的話,看眼著那男子離許歸越來越近,溫理禮氣急一個頭槌猛的向那男子衝了過去。


    她就這樣毫不費力的從那男子身上穿了過去。


    溫理禮:完蛋了!!!


    “許把總?可是許把總?”


    那男子把聲音壓的極低,在黑漆漆的柴房中伸手試探了一下許歸的鼻息,發現許歸還有氣息尚存,他忙把自己腰間的水囊解了下來,並往許歸臉上倒了一點。


    感受到涼意的許歸果然漸漸恢複了些意識,他嚶嚀一聲痛苦的轉了一下頭。


    “許把總是你嗎?”


    “嗯。”


    許歸聽到來人的聲音絲毫沒慌,而是十分虛弱的應了一聲。


    那男子見許歸腦子還算清醒,馬上把許歸從地上扶了起來半靠在牆上。


    “許把總,你先聽我說,現在圖查死了,他們的人正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你,現下他們正在鎮子上挨家挨戶的搜尋你的蹤跡,咱們不能再待在這裏了。”


    “好。”


    許歸聞言緊皺著眉頭,手上扶著牆費力的想要站起身,那男子見狀忙扶住他,兩人費力的翻出窗戶,一路向著鎮子外麵逃去。


    溫理禮見那男子是自己人,心總算放進了肚子裏,忙跟上兩人的腳步,好在她在自己的意識中似乎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疲憊,就連走路也比平時要快一些,正好讓她可以緊跟住二人。


    那男子一路扶著許歸,一邊走一邊和他說著外麵的情況。


    “許把總現在鎮子外麵也派了重兵把守,咱們要想平安迴到露蘭城,隻能等著他們的商隊出城時悄悄混入其中。”


    “他們的商隊雖然不經過露蘭城,但咱們隻要出了城離開這裏就會有一線生機,安王殿下也會派人每日在露蘭城外迎著咱們。”


    許歸聞言微微的點了一下頭,聲音虛弱的小聲道:“辛苦你了,害你也暴露跟著我一起逃亡。”


    那男子搖了搖頭:“我很早就想迴家了,我家就在露蘭城,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許把總替我手刃了仇人,我爹娘就是死於圖查那惡賊之手,隻要最後您能活命,就算要我死都成。”


    許歸聽到這話沉默了半晌,又用沙啞的聲音輕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男子微微一笑:“我叫西光,西原的西,光芒的光,這次我若是死了許把總你可要一直記得我,最好能在露蘭城給我立個碑,讓那些士兵都知道我可是個大英雄……”


    溫理禮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也不知這位叫西光的男子最後活下來沒有,她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


    明明是在她自己的意識中,可是她卻隻能看著他們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若是她能改變些什麽就好了。


    她眼瞧著他們一路磕磕絆絆的逃離那間暫時避身的小柴房,又朝著更危險的地方遠去。


    好在他們足夠幸運,就在鎮子邊的一處廢棄的宅院裏,趁著夜色躲在了房梁之上。


    果然他們還沒躲上去不久,外麵就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以及大聲叫罵的聲音。


    一個聲音粗獷的男人大聲對著身後的月國士兵們吩咐著:“繼續給我搜,不要放過每一處地方,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哪裏去?”


    “你們去那邊,你們幾個那邊的幾個空宅子裏去看一看……”


    “給老子抓活的,我要帶人迴去親自審問。”


    “看我逮著這孫子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溫理禮瞧著搜查空宅子的幾個月國士兵敷衍的打開門,向裏麵粗略瞧了幾眼就跑出去複命,她跟著房梁上的二人同時鬆了口氣。


    溫理禮捂著小心髒,心想著快點結束吧,短短的一晚上時間她都已經被嚇了多少次了?要是再來上幾次她這小心髒可真要受不了了。


    意識中畫麵再次轉變,灰茫茫色沙丘上,兩人狼狽的從駱駝拉的板車下麵滾落,從沙丘上一路滾到下坡,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滾兒才停住。


    炙熱的烈陽下西光把躺在地上起不來的許歸背在身上,腳下朝著露蘭城的方向一步步艱難的走著。


    “許把總,咱們總算逃出來了,隻要一直往前走就能到露蘭城,你可要堅持住了,好在咱們還剩了一點水……”


    溫理禮看著烈日下兩人的背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裏悶悶的,她看到一路上西光把水都盡數喂給了許歸,而他自己卻沒有喝上一口,眼看著離露蘭城越來越近,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慢。


    西光從白日走到黑夜,他感受到後背上許歸那從滾燙變得冰涼的身體,腳步一刻也不敢停下。


    他用嘶啞聲音吼到:“許把總你可別睡,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若是你死了我做的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這話像是對著許歸說的,也像是他的自言自語,不知走了多久,西光終於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廣袤的沙漠中失去意識,二人摔在沙地上,離遠看就像兩具屍體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來了三位身穿黑色勁裝的人,他們發現了二人的蹤跡,騎著駱駝從遠處趕來。


    溫理禮既痛苦又無助的看著他們把西光和許歸抬到駱駝上向著露蘭城的方向走去。


    意識中的景象再次扭曲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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