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到的事宋懷揚隻當是個插曲,他隻是當時生氣等姐姐迴來時他早就忘到腦後了。


    還是木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宋懷菱聽,宋懷菱聽著也是直皺眉,又擔心的把弟弟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小弟,可是傷到哪裏了?”


    宋懷揚怕姐姐生氣安慰道:“放心姐,我無事,就是手掌破了點皮,你再晚迴來一會兒都要長好了。”


    宋懷菱聞言笑著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就你嘴貧,你可別哄我,要是傷到了要和我說,知道嗎?”


    “嗯。”宋懷揚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邊的溫理禮卻是咽不下氣,兩隻小胖手撐著著炕桌站起身,一臉生氣的說:“壞銀、痛、揪揪。”


    【那壞女人,偷偷惦記別人爹爹,現在還明目張膽傷人不道歉,真是低劣。】


    連翠蹲在溫理禮身後一邊護著她一邊說道:“小小姐都生氣的為宋少爺打抱不平呢。”


    宋懷菱憐愛的俯下身摸了摸女兒的頭:“我們理禮長大了,知道護著家人了。”


    溫理禮被美人兒娘親誇的隻犯迷糊,【雖然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娘親、娘親真漂亮,還誇我,嘻嘻。】


    宋懷菱也生氣,但是她心裏有自己的計較。


    那女子是四房妾室的妹子,要在平時她定要去問責,可如今那女人懷著身孕,很得四老爺看重,若是這時為難於她,到時出了什麽事,那四老爺恐怕要怨上她,且先等她生了再看。


    說來威遠侯府這一脈就屬那四老爺最讓人頭疼,其餘的幾位老爺不是太夫人親生的就是她親自養大的,關係自是親厚些。


    那位四老爺從一出生便被老太太打著膝下孤獨的旗號帶走了親自撫養,他又是個幼子,自小就得他祖母和父親的偏愛。


    大景的規矩是,父母在不分家,且若要分家太夫人也定然舍不得放任在外的三老爺和親自撫養長大的大老爺,單分四房倒也沒什麽必要,平白讓人笑話,誰不知老侯爺在世是最疼那個幺子,沒道理他一走便把人小兒子給攆出府去,何況人家除了荒唐點,平時對待嫡母兄弟也挑不出錯來。


    還好宋懷揚無事,這事便先放到一邊,隻是委屈了他……


    晚間溫策和溫賀安、溫宴寧都迴了院,一家人吃完飯以後開始坐著閑聊。


    溫策早在迴來前便聽福林講了侯府今日發生的事兒,見宋懷揚麵色平常,沒有放在心上,不由的暗自在心裏點了點頭。


    這才是習武之人該有的心胸,不拘小節,這個小舅子他要好好的磨上一磨,將來未必不是寶刀一把。


    因記著姐夫說明日辰時要教他習武的事,宋懷揚早早的就迴房歇下,溫賀安、溫晏寧兩兄弟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也早早迴了屋。


    主屋內就剩下溫策、宋懷菱和溫理禮,幾個丫鬟有眼色的都退去了門口。


    宋懷菱正和溫策講著今日兩位官夫人上門來拜訪太夫人的事,兩位夫人還順嘴提了好幾句溫姝的婚事定沒定。


    “兩位夫人分別是通政使家的李夫人和的姚郎中家的姚夫人,娘的意思是叫我問問你,這兩家可還好?”


    溫理禮有些驚訝的聽著,【不是吧,小姑姑這麽快要嫁人了?不行,我也要把把關……】


    溫策在腦中搜刮著關於這兩家的記憶:“這兩家我接觸不多,除了他們兩家外,姝兒還有很多選擇,以後讓她在其中挑個自己喜歡的,到時由我去說便是,今日娘是怎麽迴他們的?”


    “娘說姝兒還小,不急於相看,且再留兩三年再說,姚、李兩家的小子年歲也不大,他們倆家關係好,看那意思竟是結伴而來要相看咱家姝兒。”宋懷菱言語中有些不悅。


    這事兒哪有結伴來的,當人家寶貝閨女是蘿卜白菜啊,還結伴一起買?著實有些過分。


    溫策聞言也皺了皺眉頭,這兩家內宅如何他不得而知,那兩位大人在官場上人緣倒是不錯,這次這事兒做的確實不好看。


    溫理禮聽到家裏沒打算現在把小姑姑嫁出去,頓時鬆了口氣。


    【那樣可愛明媚的小姑姑應該嫁一個什麽樣的人呢?要愛她、疼她、敬她……理禮會為小姑姑祈福的。】


    她真心希望小姑姑可以幸福,而不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被盲婚啞嫁,誤了終身。


    “對了菱娘,過幾日永寧公主要在府中設秋日宴,我與駙馬沈崇遠相熟自是要去赴宴,到時我們帶著幾個孩子一同前去可好?”溫策溫聲詢問道。


    宋懷菱笑著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我自打懷了理禮便很少參加宴會了,如今理禮也大了了,是該帶著她多出去看看,她這幾日路走的越發好了。”


    秋天的夜晚涼氣襲來。


    宋懷揚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也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


    不知何時才一不留神便進入了夢鄉,夢裏的他站在練武台上,看著遠處的射箭場,那裏仿佛有東西在吸引著他,他拔腿欲要去,卻感覺腳下似綁了鐵坨一般沉重,讓他動彈不得。


    他一著急猛然睜開了雙眼,擦擦額上的汗珠,又轉眼看到床頂垂落的床幔,才慢慢迴過神兒來,又起身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還未到寅時,他卻怎麽也睡不著。


    第二日宋懷揚寅時準時的站在院內,秋天清的晨涼風陣陣,宋懷揚冷得縮了縮脖子,低頭看著地上綴著露珠的落葉,逼著自己打起精神。


    過了不一會兒,溫策便輕手輕腳的從主屋出來,看了看衣裳都被露水打濕的宋懷揚招招手:“跟我走。”


    溫策領著宋懷揚去了練武場,剛走進練武場,宋懷揚本來被秋風打的冰涼身體就開始火熱了起來。


    溫策顯然看到了他眼中的火熱講道:“習武重在基礎,體力、耐力、速度、力量缺一不可……。”


    溫策說著盯著宋懷揚的眼睛:“我們最先從耐力學起。”


    宋懷揚認真的點了點頭,眼睛裏閃著認真的光。


    “好,那就先蹲上兩個時辰馬步,盡量堅持下來,江添你盯著宋少爺。”


    饒是宋懷揚虛心求學,也被兩個時辰的蹲馬步嚇到呆愣了片刻。


    江添一直跟在後麵沒什麽存在感,此時聽了這話拍拍胸脯保證道:“侯爺您放心,別的事兒我可能不行,但練武這事兒我最在行,包在我身上。”


    溫策點了點頭對宋懷揚說:“江添負責監督你,有什麽不懂得你就問他,兩個時辰後迴去早膳。”


    說著拍拍小舅子的肩膀,便邁著一雙長腿轉身走了。


    “姐夫這就,走了?”


    宋懷揚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道背影,心也從剛剛滿懷熱情到現在微微發涼。


    江添從懷裏摸出個蘋果大口啃的“嘎嘎”作響。


    “宋少爺,別看了,您現在沒有基礎,侯爺沒甚能教你的,待我幫你打下基礎,日後侯爺自會親自教導你。”


    於是宋懷揚咬著牙,皺著臉,在秋天的清晨涼風中硬是悶出一身熱汗來,才總算兩個時辰的蹲馬步好不容易堅持了下來。


    兩個時辰一到,他手腳都發抖,四肢更是如麵條一樣柔軟,走路都不知道要先邁哪隻腳。


    江添貼心的把他送迴他自己的院子,又給他來了一個全身按摩,疼的宋懷揚嗷嗷直叫,走時還輕飄飄留了句:“明日繼續。”


    宋懷揚畢竟才八歲,頓時隻覺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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