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汐聽到這些話,停頓了一會兒。


    「我尋思著,就算他良心發現,現在要重新做人了,也應該是以你為先吧?憑什麽把這第一手的好資源讓給她?她配麽她?」


    張泌氣憤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蘇白汐穿上外套之後,朝著樓下的花壇看了一眼。


    底下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如果硬要說有什麽的話,就是地上留下的那一行車轍印。


    「有些人的命就是這麽好,」蘇白汐輕聲,「我們有什麽辦法?」


    張泌氣憤不平,道:「他之前不是圍著你轉麽?」


    張泌繼續:「合著在這玩時間管理者呢?兩邊給他來迴倒?」


    蘇白汐撿起了陽台上的花灑壺,迴答:「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我……」


    張泌支支吾吾。


    大概結巴了好幾秒,張泌才有了答案,開口說:「我這不是給你鳴不平麽?一想到之前他那麽對你,現在好不容易看見點希望,結果這點希望還要拱手讓給別人,我是在給你委屈。」


    其實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所有人都不可能做到感同身受。


    每個人都隻能體會到自己的心情。


    張泌的話聽著是好聽,但就是讓人覺得不真實。.五


    蘇白汐理智的很,從這幾句話裏,大概便知道了什麽,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開口詢問:「那天徐又薇的訂婚宴,你當時說了句有驚喜,我還沒來得及問你,這個驚喜指的是什麽?」


    空氣裏凝固了幾秒鍾。


    張泌迴過神來,才說:「我沒跟你說嗎?」


    「沒有。」蘇白汐迴答。


    張泌說:「都過去這麽久了,我也早就忘記了,現在問這個有什麽意思。」


    蘇白汐淡定的說:「她訂婚宴上出的那件事,是你的做的,後來警察還來找你談話了吧。」


    本來以為蘇白汐每天都不聞不問的,應該是屬於消息閉塞的一種人,但是沒有想到,蘇白汐的這些渠道消息,得的還挺多的。


    張泌見話都說到這兒了,也就沒再隱瞞,直言說:「對,就是我做的,她又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說完,張泌小心翼翼的補充說:「你不會害我吧?」


    張泌繼續:「有沒有錄音什麽的?」


    「……」


    蘇白汐淡定的說:「沒有。」


    本來也是臨時想起來的事兒,問一下隻不過是確認情況,她跟張泌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犯不著為了給徐又薇找到真兇,和張泌鬧起來。


    這種事情,到底站在誰那邊,是個人心裏都有數。


    蘇白汐說:「我沒有必要幫徐又薇。」


    聽到這句話,張泌才放心了很多,語氣壓低了些,說:「我猜也是,之前在訂婚宴上出了這種事,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熱鬧的,說明她平時的人緣也不怎麽好。」


    看得出來,張泌確實挺討厭徐又薇的。


    隻不過,如果是單純的討厭,那犯不著做到這個程度。


    可能這中間,還摻雜著一些別的什麽蘇白汐不知道的事情。


    張泌說:「我還等著看熱鬧呢,被林梓嘉這麽一攪合,我還怎麽搞?」


    蘇白汐說:「徐家的事兒挺大的,我看了會兒大概內容,他們家出港的那幾批貨說不定也有問題,當初還是找了關係拖走的,我瞧著要是一起立案的話,估計也挺麻煩。」


    「貨?出港的?」


    張泌反問出聲。


    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張泌的興趣十分


    濃厚,開口說:「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蘇白汐一筆帶過,似乎不太想說這件事:「可能那段時間你剛好在滿世界旅遊吧,所以你不知道。」


    「再說了,都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你又不是做生意的,不知道也正常。」蘇白汐補充。


    張泌確實沒聽說過這件事,打破沙鍋問到底,說:「我就算在國外,那我還能接收到消息的啊,我就不信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除非有人特意壓下去了。」


    事關徐又薇,又是把消息給壓下去了。


    這兩件事合並在一起,張泌幾乎是瞬間便想到了林梓嘉,難看了臉色,語氣也變得低沉,開口說:「不會是林梓嘉做的吧?他這都幫徐又薇辦好?又幫忙,又搞名譽,他想的挺周到啊。」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張泌是個百事通,號稱是小喇叭的人,她的消息渠道來源可多,但要是一個消息真的沒傳到她這兒來,隻能說是消息從源頭上就掐斷了。


    除了林梓嘉有這個本事之外,張泌是真的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


    有本事的人挺多的,但能夠幫徐又薇做這種事兒的人,就不多了。


    張泌幾乎是一口咬死了就是林梓嘉幹的,道:「什麽貨啊?都沒聽你說過。」


    蘇白汐說:「沒什麽,過去很久了。」


    一看蘇白汐就不樂意說。


    張泌表示理解,道:「我知道你是個不喜歡說人是非的,好的壞的你都不說,但是我張泌要是想知道一個事兒,總有辦法讓我知道,我不為難你,我去找別人打聽去。」


    蘇白汐澆花的手一頓。


    這句話說白了就是給蘇白汐聽的。


    張泌確實可以找別人知道這個事兒,但現在這不是通著電話呢麽,從蘇白汐這兒知道第一手消息不是要更快?


    蘇白汐也聽懂了,不說都不行:「很早之前的事兒了,當初出港的名額是早就定好了的,但她那批是臨時找了關係,頂了我的名額,給她送出去了。」


    「這你能應?」張泌深唿吸一口氣。


    蘇白汐說:「我不應又有什麽辦法?我背後可沒人給我撐腰。」


    張泌冷聲,打抱不平說:「合著所有人都來欺負你一個是吧。」


    這通電話打了挺久的。


    蘇白汐看準了時間,掛斷之後,沒過幾分鍾,唐安賢的電話就來了:「姐。」


    「來了嗎?」蘇白汐詢問。


    唐安賢的聲音乖巧又聽話:「來了,在樓下,你什麽時候下來?」


    「現在。」


    蘇白汐整理了下衣服,轉身下了樓。


    玄關處換了雙高跟鞋,出去的時候在門口看見了這輛熟悉的車,蘇白汐伸出手,把手裏的盒子遞給他:「新鮮做的,小糕點,拿著路上吃。」


    「姐,我們去警局撈人,還是踩一腳?」唐安賢接過盒子,輕聲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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