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汐淡聲說:「你的喜歡太幼稚了。」


    「準確的來說,是廉價。」


    她掠過他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我不再需要你的喜歡了。」


    林梓嘉咬緊牙關,握緊的拳頭在微微發抖,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好半晌,蘇白汐已經不在視野範圍內了。


    他才低聲:「你需要過嗎?」


    「你真的需要過嗎?」


    林梓嘉轉過身,朝著眼前三層樓高的別墅高聲大喊:「你以為換成別的人,會像我一樣不顧林家的利益幫你嗎!你竟然說我廉價!」


    他臨走的時候把花壇裏的一棵玫瑰花踹倒了,車子的聲音響起,疾馳離開。


    林梓嘉沒有去找任何人,沈卿白約他出去喝酒,被他冷著臉掛斷了電話,他迴了公司之後,隻說了一句話:「弄垮陳家。」


    這種微不足道的家庭,在本市千千萬萬,林梓嘉和陳源計較,實在勝之不武,但林梓嘉說:「他不是有個表哥嗎?想轉行來做生意,老頭子不能讓他妥協,家裏總還有其他親人吧?」


    有人歡喜有人愁。


    蘇白汐跟陳源這段時間一直在一起,為了方便,陳源不用三頭跑,他暫時跟蘇白汐住在了一棟房子裏。


    周二那天下午,林梓嘉又跑來找蘇白汐,他手裏還抱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低聲說:「我不小心把你種的玫瑰花弄倒了,賠給你。」


    「不小心?」蘇白汐掃了他一眼。


    正好陳源從屋子裏出來,陳源和蘇白汐之間的氛圍已經不是之前的距離感,兩人若有如無的親密,刺痛了林梓嘉的眼睛。


    讓林梓嘉感覺震驚的事情太多了,譬如現在,蘇白汐當著他的麵,抱住了陳源的胳膊。


    「蘇白汐,你瘋了。」林梓嘉覺得自己想弄死陳源。


    在這一刻,林梓嘉才猛然意識到,他對蘇白汐是無法想象的占有欲,蘇白汐應該全身上下都是他一個人的,她怎麽能主動去抱陳源?


    蘇白汐親了親陳源的側臉,笑著和林梓嘉說:「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陳源。」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蘇白汐點頭,滿眼都是陳源的樣子,道:「他很好,我二嬸說的對,和別的男人接觸,談戀愛,我才會知道我真正喜歡的是什麽樣子。」


    林梓嘉朝著她走過去,搖頭:「你不喜歡他。」


    「我喜歡,感情都是培養的,」蘇白汐說,「跟陳源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很高興,不會傷心也不會難過,也不會患得患失,他心心念念都是我。」


    林梓嘉恨不得自己現在聾了,他轉移話題:「你的玫瑰花死了,我重新帶了一些給你。」


    「算了吧,我不要了。」她說。


    林梓嘉:「你要。」


    蘇白汐看向他,冷靜的說:「忘了告訴你,我不喜歡玫瑰花,我喜歡向日葵,死了就死了,你給新的給我,我看著也煩。」


    這時候林梓嘉才發現,門口的花壇裏,原本種著玫瑰花的地方,現在是一片向日葵的花梗。


    蘇白汐說:「陳源送給我的,禮物都能送到我心坎上。」


    「你撒謊,你隻是在生我的氣,你沒有我,沒有林家,你什麽都做不成。」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不知道是在給他自己勇氣,還是在提醒蘇白汐。


    隻不過。


    蘇白汐當著他的麵,踮起腳尖,湊到陳源身邊,親了陳源的臉,她移動的時候,背對著林梓嘉,冷淡道:「情侶要親嘴,你要看嗎?」


    林梓嘉把玫瑰花丟到地上,轉身走了:「你會來求我的。」


    場麵恢複安靜。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陳源,這時候垂下頭,替蘇白汐擦了擦眼淚,他說:「別傷心。」


    蘇白汐搖頭,講:「我難過的是,以後林梓嘉不給我送錢了,損失一大筆。」


    陳源笑了笑。


    倔強又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陳源說:「你會喜歡我嗎?」


    他提醒:「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


    蘇白汐說:「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


    「這樣會吃虧,」陳源笑著說,「別對男人太好。」


    蘇白汐不動聲色,講:「那怎麽辦?我想當個人,總不能你對我好,我視若無睹享受的理所當然,我的良心不允許,做不來壞事。」


    陳源低頭親她的額頭,道:「我們談談?」


    「談什麽?」


    「戀愛。」


    陳家確實代代為醫,隻不過到了這一輩,家裏有要轉行的想法,陳源家裏也出了資金,準確一起入股,這件事之前蘇白汐也是知道的。


    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個當口被林梓嘉這麽利用。


    沈卿白特意跑來公司見了林梓嘉一麵,低聲說:「你瘦了。」


    林梓嘉在看股市,目不轉睛,沒有離開過屏幕,說:「你來幹什麽?我不出去喝酒。」


    「下邊的人說你好些天不眠不休,你要幹什麽?你真瘋了?」


    林梓嘉終於抬起眼:「你知道嗎,蘇白汐跟人跑了。」


    沈卿白蹙眉:「你吃點東西吧?我讓人給你帶了飯。」


    「我說蘇白汐跟人跑了!」林梓嘉一雙眸子滿是猩紅,又藏滿了疲倦,好像不敢置信,又無法接受,「她當著我的麵,竟然抱了陳源,還要跟他接吻!」


    林梓嘉從抽屜裏甩出來了一遝照片,都是找私家偵探拍的,他氣喘籲籲:「她來真的,她跟我來真的。」


    隻有沈卿白覺得這是正常的,低聲說:「你們已經離婚了,她找別人是遲早的事。」


    「誰都是遲早的事,她不會,」林梓嘉口吻堅定,「她舍不得我。」


    沈卿白一頓:「為什麽這麽自信?」


    林梓嘉掃他一眼:「她要做的事,陳源幫不到她。」


    「就憑這個嗎?」


    林梓嘉之前很堅信,可是現在被沈卿白這麽一問,他不太堅定了:「不然呢?除了我,沒人能幫她。」


    沈卿白:「女人其實更相信愛情,如果有愛,仇恨和家產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林梓嘉不聽:「宋時就是不願意幫她的,不然小時候她也不會舍近求遠,選擇跟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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