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著姐姐的手,一次又一次將被血染紅地刀刺進馬成龍的身體裏,也許她想殺掉的根本不是馬成龍,而是一直關心她愛她的姐姐。她沒想到,姐姐還會醒來,她怕姐姐發現自己做的事情,於是拉著她從別墅裏跑了出來。”


    “祝先生也不會想到,他縝密的計劃會出現意外。原定會在那晚帶著姐姐去逛街的譚小姐,因為某些突發狀況取消計劃,祝先生在幻想和心上人未來美好生活的時候,得到了心上人已死的噩耗。於是他去了盛家莊園,讓人帶走了心上人的遺體,除此之外,也帶走了馬陽的屍體,讓他終日麵對譚小姐的遺體懺悔。”


    一段故事講下來,台下寂靜得像是沒坐人一樣。


    宋金眠冷笑著開口:“哥,你故事編得挺不錯的。”


    “盛微瀾,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嘴硬?”譚璘又放出馬成龍去晏厘家的那段視頻,“你和馬成龍沆瀣一氣,一個傻逼似的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一個心思歹毒把自己手裏的命嫁禍到無辜的人身上,你敢說你能迴到譚家,不是因為你刻意抹黑央央?”


    “我沒殺過人!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不信的話你現在報警,警察會還我清白!”


    譚璘挑著眉:“行啊!”


    他直接把便衣坐在不遠處的宋黎拉過來,盯著宋金眠一字一句:“想不想知道馬陽的屍檢報告怎麽寫的?腹部中刀七處,心髒中刀兩處,其中腹部一處是橫手刺入,而其他八處都是豎手插入,盛微瀾,你還記得你捏著央央的手,用的是什麽手法麽?”


    “還有刀上的指紋,明顯有大量指紋是被擠壓過的,所以比正常情況更加寬扁,盛微瀾,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


    片刻沉默後,宋金眠突然大聲笑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都喜歡她?爸爸媽媽是這樣,李懷洲是這樣,就連你也是這樣!她到底有什麽好的?她就是個野種!”


    “她從來沒做什麽傷害你的事,那些你記恨的,難道是她可以選擇的嗎?”


    “她的存在就是對我的傷害!”宋金眠吼得撕心裂肺,“我就是看不慣她!憑什麽她可以健健康康,而我從小就要受到疾病的折磨?憑什麽她可以分走多半的父愛和母愛,而我就要被冷落在一邊?我就是不想看她好,我就是要搶走她所有在乎的東西,不管裙子、玩具,還是男人。”


    “搶走?你搞清楚是她讓給你的,還是你搶走的,從小到大,她有和你爭過什麽東西?好吃好喝不都第一時間給你?盛微瀾,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宋金眠笑得瘋瘋癲癲,視線忽然鎖定人群中的晏厘,大吼著:“盛微漾,我看見你了!橫豎是死,我今天就親手殺了你!”


    她一把扯下簪頭發的簪子,直直向晏厘衝過去。


    秦蕩瞳孔猛地一顫,連忙轉身護住晏厘。


    頭頂傳來痛苦的悶哼聲,清晰地在他喉間震動。


    殷紅的血液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毯上,晏厘仿佛都能聽見血在地毯上蔓延的聲音。


    她立刻抬頭看向秦蕩,視線被染成刺眼的紅色。


    秦蕩下頜緊繃,用手抓著已經刺進他頸部的利器,他麵色蒼白,另一隻手依舊牢牢地抱著她。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大家都沒想到宋金眠會破罐子破摔,臨了還留了後手。


    宋黎穿著皮鞋到底不方便行動,撥開人群緊趕慢趕追過去,還是遲了一步,他反手製服宋金眠,掏出手銬把人控製住。


    晏厘聲音顫抖著叫了救護車,讓秦蕩把重量都倚在她身上。


    細密的汗布滿他的額頭,晏厘胡亂擦掉眼淚,聲音很小:“你別亂動,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秦蕩努力擠出一個並不好看的笑容:“你別哭,我沒事。”


    宋黎給秦蕩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叮囑道:“利器現在千萬不能拔出來,也不能擠壓傷口,如果按到動脈,會出血更快。”


    晏厘抱著秦蕩,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但她沒時間去整理,緊張地盯著他。


    耳邊傳來宋金眠的大笑聲,她滿臉輕蔑嘲諷:“盛微漾,你叫了十二年的爸爸其實根本不是你爸爸,你也永遠沒機會再見到你的親爸!愛你的男人,終將一個個離你而去!你看到了嗎?流了這麽多血,秦蕩他活不了,哈哈哈哈!”


    譚明朗和鍾憶霜都沒攔住譚璘,人群中竄出一個黑影,就連宋黎都沒反應過來,好幾個響亮的耳光已經落在宋金眠臉上。


    “老子告到你判死刑!”他攥著宋金眠的衣服,準備把人提起來再打。


    宋黎及時將他製止:“譚先生,就算她是兇犯,也輪不到你來處罰,你現在的行為,隻是把你自己往火坑裏推。”


    譚璘雙手緊握成全,還是沒忍住罵了一句:“艸他大爺!”


    晏厘幫秦蕩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宋金眠剛才說的話,她根本就沒聽進去,腦子裏全是秦蕩,擔心他傷勢嚴重,擔心他挺不過這一關。


    秦蕩唿吸逐漸變得微弱,眼皮向下貼著,晏厘慌了神:“秦蕩,秦蕩你別嚇我,你說了要娶我,不能食言的。”


    他張著唇,卻發不出什麽聲音。


    “你先別說話,等你醒了再給我說,我現在不聽。”


    素來溫熱的掌心此刻比她手指的溫度還要低,晏厘緊繃著沒讓眼淚流出來,等秦蕩被醫生抬上救護車後,她才放聲痛哭起來。


    一件深黑色的西裝外套被披在她身上,熟悉的氣息鑽入她的鼻腔,晏厘下意識抬起頭,隻看到譚璘朝自己走過來。


    “坐我車吧,我送你去醫院,別擔心了,禍害遺千年,那小子沒那麽容易掛。”


    她點點頭,跟著譚璘往車邊走,開車門的時候,似乎察覺到不遠處的時間,晏厘四下看了看,但並沒有看到什麽人。


    譚璘問她怎麽了。


    她抿唇:“沒什麽,走吧。”


    秦蕩受傷的事,很快就傳進了秦家人的耳朵裏,畢竟來客眾多,這麽大的事,瞞得住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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