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厘瓷白的臉頰上了櫻紅色的釉,秦蕩侵略性極強的鼻息撲灑在她的耳蝸裏,她擰著眉小聲:“那你先放開我。”


    他真的退開了。


    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


    眼神好像在表達:“你說,我聽著。”


    晏厘躲開他的視線,把手機拿到耳邊,清了清嗓子:“你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我在你家,伯母讓我問問你怎麽還沒迴來。”


    “在我家?”


    “剛才在超市遇到伯母,順路送她迴來。”李懷洲頓了頓,繼續問,“你還和秦蕩在一起?”


    晏厘下意識抬頭看了眼他,麵不改色地說假話:“沒有,我正在往迴走,大概半小時能到吧。”


    “嗯,知道了。”李懷洲說完就掛斷電話。


    她沒有按他說的做,秦蕩也沒有生氣,而是意味不明道:“三十分鍾,可能不夠。”


    晏厘跌進秦蕩深邃的黑眸中。


    她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這話她五分鍾後才理解。


    晏厘見過很多表裏不一的男人,用光鮮亮麗的西裝將自己偽裝成翩翩君子的模樣,實際內心比臭水溝都髒。


    唯獨秦蕩不一樣,他表裏如一,從裏到外都禽獸。


    他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墊在她身下,結束後讓她給他洗衣服。


    晏厘整個人軟在他懷裏微微喘息著,稍微抬了下頭在他耳畔丟下幾個字:“小心眼兒。”


    秦蕩不置可否,把她從身上拉開。


    三分鍾的溫存,一秒不多。


    他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著裝,又恢複了平常的雲淡風輕:“誰弄髒的誰洗,天經地義。”


    晏厘看著緊閉的門,穿好衣服拿著他那件西裝外套去打車。


    看了眼腕表,距離李懷洲給她打完電話已經一個小時。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晏厘付了車費下車,一抬頭就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車從小區裏開出來。


    她站在原地,視線落在秦蕩的西裝上,莫名覺得心虛。


    李懷洲把車在她身側停下來,降下車窗看著她問:“怎麽這麽晚?”


    “路上遇到點小麻煩。”


    他盯著她手臂上掛著的男士西裝,眸色深沉些許:“剛才醫院那邊打電話來,說眠眠突然發燒了,我現在過去。”


    “嗯。”晏厘水光波動的瞳孔裏漾開一圈漣漪,“我媽那邊我繼續幫你瞞著。”


    李懷洲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良久才壓聲:“我知道她一直想讓你嫁給我。”


    “所以我告訴過你,隱瞞不是長久之計。”晏厘迴望著他,“我媽是一根筋,你要麽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你不喜歡我,你愛的另有其人,否則她不會打消這個念頭的,我怎麽說都沒用。”


    “那你呢?”


    “什麽?”


    “晏厘,你想不想嫁給我?”


    “你這麽問,難道我說是,你就能拋下她和我結婚了?”


    迴應她的是李懷洲的沉默。


    晏厘也沒奢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什麽答案,收迴視線不再管他。


    一迴家打開門,迎接她的就是章舒慧劈頭蓋臉的質問:“大晚上的你不迴家在外麵和哪裏的野男人廝混?你知不知道懷洲在這兒等了你一個小時!”


    一個母親能對自己的女兒說出的最惡毒難聽的話,晏厘都從章舒慧那裏聽到過了。


    她習以為常,波瀾不驚地在玄關處換好鞋走進去。


    “現在學會跟我裝啞巴了是吧?”章舒慧咬牙切齒地走到晏厘麵前,把她手裏的西裝一把拽走,“你這種女人放在古代就應該被丟去浸豬籠!胡搞就算了,還把野男人的衣服帶迴來!我看你是想活活氣死我!”


    見晏厘還不說話,章舒慧氣急敗壞地將那外套直接丟進了垃圾桶,抬手扯著晏厘的頭發:“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是不行了!”


    頭皮上的劇烈疼痛讓晏厘眼中冒出生理性的水花,但她依舊平靜,不疾不徐地開口:“李懷洲他就喜歡我這張臉和這頭頭發,你要是毀了,他徹底不可能當你的金龜婿了。”


    她的警告很奏效,章舒慧立刻鬆了手,口中念念有詞:“我瞧著你身材也不差,他到底哪裏不滿意……是不是你相貌還不夠好?要不我去找個整容醫院你照著懷洲的喜好整一下,現在做項目都很便宜的,有些小醫院三五千就能做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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