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直接把這隻妖怪燒死吧!”沈縝叫囂道,“否則我們都得跟著遭殃!”


    柳如玉轉向沈縝,語氣冰冷至極:“沈縝,沐沐是你女兒,你就聽任他人這般誣蔑她嗎?”


    沈縝皺眉反問:“那你如何解釋現在這種狀況呢?”


    沈沐沐忍著劇痛表演得十分賣力,並且努力克製自己不要揭穿這個謊言——傻瓜才看不出是宋容汐暗中做了手腳。


    她剛拿到餅時就已經察覺到異樣了,要知道她嗅覺極其靈敏,再加上末日前身為醫藥世家後代,自三歲起開始學醫,這點小小伎倆根本瞞不住她的眼睛。


    “哎呀,疼死我了,真的好疼。”沈沐沐大聲叫喚著。


    “你看吧,我沒有撒謊,隻有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才有反應。”


    宋容汐指著沈沐沐,一臉委屈靠在沈縝懷裏,“我一直就不是那個克星,都是這家夥要害我,縝哥!”


    沈縝這次沒推開宋容汐,宋容汐心裏明白,她又贏迴了這男人的心。


    “趕緊找藥去!”柳老夫人說道。


    張儀一路小跑過來,“來了。”


    “別給她吃,吃了也是白費,萬一好了還繼續禍害咱們呢。”


    沈老太太說著,“她是我們沈家的,得聽我的。”


    柳如玉看著女兒被疼得滿頭大汗,氣憤地看著毫無表情的沈縝,“沈縝,我再問一次,你是不是真不要沐沐這個女兒了?”


    沈縝緊鎖眉頭,“如玉,她是妖怪。”


    “胡說!”


    一向溫和的柳如玉被激怒,“她根本不是什麽妖怪,是我在十月懷胎才生下的,隨便你要不要,就算她是妖怪我都能接受。”


    沈縝看了她一眼,柳如玉已不期待他有反應,“你要後悔的。”


    柳如玉態度堅定,挺直腰板,字字鏗鏘,“我、絕、對、不、後、悔!”


    “要是妹妹是妖怪,那我們也是,咱們會跟娘一起走。”


    沈老太太看著桌上剩下的食物,“都滾吧,走開。老三,孩子可以再生,留下這些人日後不會來孝順你的。”


    沈縝微微點頭,鑒於之前的經驗,柳家人又一次寫下契約,這次是由柳老夫人寫的,也許是激動,也許是生氣,她手一直在發抖。


    沈縝毫不留戀地按上了手印。


    柳如玉接過契約時,清醒而高興,忍不住落淚。


    沈沐沐看到斷親書上鮮紅的手印,立刻開心了起來,從大舅母懷裏蹦出來,“嘿,一下子就感覺好多了!”


    大家一臉迷茫,沈沐沐笑得很燦爛,沒有立即揭穿宋容汐的小把戲。


    要讓對方徹底完蛋,就得先讓她得意,等沈家意識到失去了多大的寶貝,宋容汐的日子隻會越來越難過。


    沈家的人沒有產生懷疑,反而希望柳家跟自己一樣倒楣,最好家破人亡,全完蛋最好。


    沈沐沐走過宋容汐身旁時,悄聲對她說道:“宋姑姑,真是謝謝你了。”


    宋容汐愣了一下,緊接著驚恐的看著她。


    小姑娘的笑容燦爛如花,可宋容汐卻覺得背後一陣寒意。


    之前說她妖怪,隻是為了唬人,因為她親手布置的,並非符紙顯靈。


    那麽,如果不是妖怪的話,她的這話什麽意思?


    “沐沐,快來,再喝點湯吧。”葉婉笑著招手讓小姑娘過去。


    之前她賣五十兩銀子人參,急用所以被壓低了價錢,但這也夠辦不少事了。


    柳家的食物也越來越豐盛了,比沈家的幹巴巴的餅強多了。


    他們鬧騰的場景,隻要沒動手打鬥,衙役們早見怪不怪。


    他們甚至樂得在一旁看熱鬧,有的幹脆找地方打盹去了。


    沈沐沐實在吃不下,兄弟們也都不敢吃,生怕搶了柳家人的東西。


    張儀歎了口氣,勸了好幾個孩子,他們依然不吃。


    葉婉直接多了,給每個人手裏塞一碗湯,“往後咱們是一家人,你們可不能再這麽餓著,再說……”


    她壓低聲音,“阿鎮跟我說了,人參是沐沐撿的,那些吃的,也是沐沐撿來的,這些夠你們吃的了。”


    沈家兄弟看向柳鎮,柳鎮吐吐舌頭,“我說是我找到的,我娘她不信啊。”


    葉婉當時挺驚訝,但很快就猜到了孩子們意思,所以沒有聲張。


    盡管不如大嫂聰明,她現在也明白了一些。


    吃飽後稍微休息了一會,衙役們就開始催促他們趕緊走。


    但沒走多遠,沈老太太捂著肚子跑不遠就蹲下。


    衙役們氣得不行,“真是越急越壞事。”


    說完,張氏也捂肚子跑開,接著是沈縝、沈繼,沈家都沒能逃過。


    就連沈縝也感到一股無法抑製的便意,可手被鎖著,他以為能忍住,結果……高估了自己。


    沈縝整個人愣住了,恨不得有個縫鑽進去。


    “站著幹什麽?”沈縝怒吼,“還不給我馬上換衣服。”


    宋容汐正納悶怎麽了,被他一吼嚇了一跳,看到囚服多了些黃綠色的汙漬,還帶著讓人難受的味道。


    沈縝不敢動,動就會更狼狽,可是他已經覺得天都要塌了。


    堂堂的大將軍居然拉一褲子。


    沈沐沐叫上表哥,在柳鎮一臉茫然的時候把他拉了迴來。


    沈沐沐看著臉色鐵青的父親,扇了扇手,“爹,怎麽了?哪兒來的臭味?”


    柳鎮不明白發生什麽事,但聞到那股氣味他也說:“好臭啊。”


    “爹,你拉褲子了!”沈沐沐大聲喊道,確保全部人都能聽見。


    看沈家的衙役厭惡極了,“你……你這是怎麽搞的?太惡心了。”


    沈縝此刻暴跳如雷,“沈沐沐!”


    “爹,怎麽了呀?是不是肚子疼啊?”沈沐沐笑著問道。


    沈縝猛地看向宋容汐,宋容汐忍著惡心想幫他脫褲子,都不知道要避開點人。


    沈縝想到什麽,更加憤怒,一腳把宋容汐踹開,“你幹的好事。”


    宋容汐坐在地上,迷茫地看著他,“怎麽了?”


    忍著惡心幫丈夫換髒褲子,他還這樣對待她,宋容汐委屈極了。


    這時沈老太太來了,步履蹣跚,“哎呀,怎麽了?我肚子好疼。”


    她看到兒子和兒媳們蹲在地上,“你拉肚子了?”


    沈沐沐大聲說道:“爹沒有拉肚子,他是拉褲子。”


    沈老太太看著沈縝,“你……你這麽大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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