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央央心裏一百句問候的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係統悅耳的聲響起,“恭喜您獲得五個倒黴點,請查收!”


    眼看就要臉著地,寧央央一聲“我靠”差點脫口而出,孟書冬再次抓住了她。


    看著孟書冬一手撈著司機的座位,一手撈著寧央央,整個人悶聲不吭,一頓發力,終於把寧央央堪堪拽迴來。


    此時車子路過一個大坑,寧央央被拉迴來時在位子上狠狠的duang了一下。


    空手套五個倒黴點,寧央央雙手合十感恩孟書冬是活菩薩。


    孟書冬嚴格恪守當啞巴的基本準則,有樣學樣的給寧央央還了個禮。


    兩個人在車子的顛簸聲裏,沉默不言,時而顛來時而倒去,和車子裏喧嘩的大爺大媽簡直不像是一個片場的。


    在開了不知道多久後,悶熱的車廂裏,有人嘔了,車廂內一瞬間都。


    寧央央坐的位子特別高,正好可以看見那位大媽的嘔吐全過程。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一隻手不知道從哪裏扯出來一個塑料袋,看都沒看就往後麵遞過去。


    “傳一下,吐車上不好打掃。”


    寧央央接過來,遞過去,把眼睛狠狠閉上。


    嘔吐物的異味隨著悶熱的車廂味,汗味攪合在一塊,一股腦的往鼻子裏砸。


    寧央央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那陣味道把頭搞的昏昏沉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要亡。


    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寧央央思索了一下自己早上吃的是哪些,又在考慮到時候萬一自己yue出來,是否要用那個塑料龜背接住不給這個看起來就髒兮兮的車廂雪上加霜。


    正在想著,寧央央被搗了一下,


    她忍住胃子不舒服的感覺,看向搗她的人——孟書冬。


    “你也不行了?”寧央央捂住嘴,聲如蚊訥的問。


    “不是。”孟書冬有樣學樣,也捂住自己的臉。


    “我把司機旁邊的橘子皮拿過來了,他剛吃的。”


    “橘子皮不是治暈車的嘛。”


    孟書冬把手裏捏著的橘子皮一撕兩半,遞寧央央。


    “拿著。”


    寧央央把那塊橘子皮對半捏了,四溢的汁水直接衝進鼻腔,酸酸澀澀的,寧央央一瞬間清醒過來,她看著這個橘子皮,心裏想著這個橘子肯定酸死了。


    連這個皮上的汁水都沒甜味。


    但聊勝於無,她好歹緩過來了。


    寧央央看向孟書冬的方向,剛想表示感謝,結果他那邊出了好大一幺蛾子。


    捂著嘴一直在嗆咳。


    “你怎麽了?”寧央央背轉過身,搖晃著孟書冬。


    “咳咳咳,嗆嘴裏去了,苦死我了。”孟書冬皺著一張臉,又想咳又想吐。


    寧央央手忙腳亂的摸著口袋,上輩子自己在口袋裏常常放一包麵紙,在這個時候她也下意識去摸。


    麵紙沒摸到,但還好,寧央央摸到一個想要的東西。


    已經熱的有點化了的,高粱飴。


    她在車子的顛簸裏,手忙腳亂的把糖紙都剝開,一把塞孟書冬嘴裏。


    “吃糖,把苦味蓋掉。”寧央央此時女子力max,孟書冬使勁嚼著,神色由痛苦直接轉危為安。


    在混亂的暈車事件之後,他們一人抱著司機的半拉座位,一人靠著不知道哪位大爺大媽堆放過來的硌人蛇皮袋,在熟悉了顛簸後昏昏欲睡。


    寧央央上眼皮打著下眼皮,即將一個盹打著睡過去前,一個沉重的腦袋挨上她並不寬闊的肩膀。


    孟書冬這人是真的憨,不管什麽惡劣環境都能一秒直接入睡。


    而且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寧央央直接疼的差點嗷嗚一聲,要竄起來。


    她非常冷酷無情的孟書冬推起來。


    “怎麽了,你又暈車了?”孟書冬打了個哈欠,說的話都斷斷續續的。


    “沒,”寧央央一手抵著孟書冬額頭,防止他睡過去再砸在她肩膀上。“你睡著壓著我了,我趕緊把你扒拉起來。”


    “噢。”孟書冬迷迷糊糊的揉揉腦袋,“那你靠著我。”


    說話間,他眼睛一閉又歪到司機駕駛座位後麵。


    聽著這話,寧央央腦瓜子嗡嗡的,雖然在寧央央當拳擊冠軍的那個年代,兩個人睡迷糊了頭碰到一塊很正常。


    但是!


    孟書冬,這可是八十年代,你的性別意識去哪了?


    嗯?就這麽叛逆的嗎?


    寧央央滿腦子裏都是不可思議,她搖搖頭,繼續盹著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近似哀嚎的汽笛聲響起來。


    司機朝後麵大喊,“到站了!”


    聲音宛如唱戲的炸雷,轟的一聲響在寧央央耳邊,寧央央半夢半醒間直接一驚。


    以一套刻進dna的速度把塑料龜背收到係統倉庫裏。


    東西剛剛收進倉庫的一刹那,寧央央和孟書冬兩個人的屁股下麵完全空空,兩個人直接空降滾燙引擎蓋。


    “恭喜您獲得五個倒黴點。”係統說的彬彬有禮。


    寧央央在心裏罵了係統一萬遍,齜牙咧嘴的終於下了車,一想到明天要坐這個車迴來,寧央央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她情願走迴去,也不想坐這個車子了。


    後麵葛大媽和那個扁擔男有說有笑,跟在他們後麵下的車。


    係統有點突兀的開口,“偵測到大筆倒黴點信號,請宿主留心。”


    寧央央聽的心裏是咯噔一下,她一扭頭,對上葛大媽滴溜溜轉的大眼。


    心裏的不安愈發嚴重,寧央央立刻在臉上掛出笑,迅速轉頭挽住孟書冬。


    縣城的車站伶仃的掛著“出口”的牌子,寧央央拖著才睡醒還在打著哈欠的孟書冬往外走。


    孟書冬剛要開口,寧央央一把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嘴唇盡可能抿著,“別說。”


    “我感覺之前在鎮子裏碰上的那兩個人老是打量咱們。”


    “先甩掉再說。”


    “劉小壯住的地方先不著急問,我們先去人多的地方把這個尾巴斷了。”


    到了出口,寧央央和孟書冬立刻拔腿就跑。


    “下午哪裏人最多!”寧央央壓低聲音問孟書冬。


    “醫院?百貨商場?汽車站?”孟書冬說的不確定。


    “這要跑到啥時候,”寧央央身體情況不像上輩子,不能進行長途拉練。


    車站口子人特別多,賣糖葫蘆、炊餅、肥皂什麽的都堵在麵前。


    寧央央帶著孟書冬左突右突,專門找空子鑽,終於出了車站。


    “現在算不算已經安全了。”孟書冬張望著看了看四周,寧央央一轉頭,看見人群裏有根扁擔,葛大媽的那個包袱就掛在扁擔頭上。


    “還沒!”


    寧央央迅速扭頭就跑,孟書冬差點被她扯的一個踉蹌。


    現在孟書冬說的地方都離她們太遠,寧央央視線發散,看到小廣場上有個露天馬戲團在表演,外麵的人圍的是裏三層外三層,從車站出來,隻要不是辦急事的,都在往那裏湊。


    就是那裏了。


    寧央央心道,幸虧他們在村子裏吃的不好,身形都不魁梧,他們從人縫裏切入,圍著的人群又擠又多,寧央央費力的往裏麵鑽著,另一隻手背在後麵,使勁攥著孟書冬的手。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躲著兩個疑似人販子,寧央央的手心裏都是汗,幾次險些手滑脫開,還好孟書冬都及時握上來。


    “各位,今天快樂的小猴子上班啦!”表演的人一抽鞭子,誇張的叫嚷著。


    一隻騎著獨輪車的小猴子嗷嗷叫著從帳篷裏出來,整個猴看起來驚慌又髒兮兮,寧央央拖著孟書冬好不容易擠到最裏麵,她蹲下來,看著愣愣站著的孟書冬,恨鐵不成鋼的把他拉蹲下來。


    她蹲在地上,朝著四周警覺的觀察。


    “你不怕暴露就給我站起來。”寧央央看了一圈確認葛大媽和扁擔男組合沒有擠進來之後喘著粗氣就和孟書冬說。


    孟書冬訕訕的撓了撓後腦勺,“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涼拌,直接隨遇而安。”寧央央下巴抬了抬直接對著馬戲。


    “坐在這看會兒吧,小猴子怪可憐的。”


    孟書冬點點頭,兩個人為了防止對方被壞人拖走,哥倆好似的挽著對方。


    鞭子“啪”的一抽,就抽在寧央央和孟書冬不遠處,孟書冬明顯被嚇一跳。


    “在大家的歡唿聲裏,小猴子高興的下班迴家啦!”


    底下是一片叫好熱鬧的聲音。


    “我感覺小猴子很痛苦。”孟書冬坐在寧央央旁邊開口。


    “一個動物生下來肯定不會騎獨輪車還能一邊騎一邊表演手接香蕉。”


    寧央央點頭,語氣很涼,“你說的是對的。”


    “為什麽大家看的那麽開心,還在那邊用力拍手呢,我不理解。”孟書冬小聲說著。


    “因為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你聽過魯迅先生說過的一句話嗎,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很多人隻是一個被眼前娛樂滿足的生物罷了,很多人自己的日子都過不好,更何況是一隻猴子的日子。”


    “那那隻小猴子怎麽辦。”孟書冬說。


    “你想去救?”寧央央有點訝異的看著他,隻見孟書冬點頭。


    “你是不是瘋了,這些人能開馬戲團都是拿到許可的,你偷了人家的小猴子,直接進局子吧。”


    “再說了,一個馬戲團肯定不止有猴子,你怎麽辦,全部放掉?那放了一個馬戲團的動物,那還有很多馬戲團的動物怎麽辦?能做到一視同仁嗎?”寧央央說。


    “那怎麽辦?”孟書冬捏緊拳頭。


    寧央央低頭看見那個握緊的拳頭,伸出原主並不能打的手放上去,包裹住它。


    現在這個拳頭變得很大。


    “你隻有自己變得厲害起來,才可以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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