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


    葉行之站在門口,他在外麵的浴室洗了個澡,頭發還沒有擦幹,有水珠正往下滴。


    “迴來了。”


    程寧月所有的睡意全都消散,手下意識攥緊了身上的薄被,目光怔怔看著走過來的男人。


    “抱歉,我今晚---”


    “我知道。”


    不等他說完,程寧月麵色平靜地打斷,“不知道這次於小姐又出了什麽事情?”


    “……”


    對上她清亮的眸子,葉行之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幾分的心虛,“的確是出了點事。”


    程寧月點點頭。


    不等他開口,程寧月又問,“是不是每一次於小姐出事,你都要拋下自己的妻子趕著去陪她?”


    葉行之皺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我今晚在餐廳等了你多久嗎?四個小時。”


    程寧月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於小姐那邊真的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你幫忙,我可以不斤斤計較,但你不能來,可不可以告訴我一聲?”


    “抱歉,這件事情是怪我。”


    當時手機沒電了,後來於竹暈倒,送她去醫院之後不知怎麽又被狗仔給盯上了。


    等他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才想起來自己的妻子。


    打她的電話關機,葉行之還以為她是在鬧脾氣,又打給了今晚送程寧月的司機,得知人已經安全迴家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不是抱歉的事情。”


    程寧月說:“葉行之,就在不久之前,你自己跟我說的,不會再單獨見於竹,這件事情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他沒忘記。


    葉行之解釋,“事出有因,於竹幾年前曾出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今晚那個人去找她,她隻能打電話向我求助。”


    程寧月想說,婁城是沒有警察嗎,於竹為什麽不打給警察?


    但話到嘴邊卻吞了迴去,點點頭,“我知道了,很晚了,我要睡覺了。”


    她說完躺下,側身,後背對著葉行之。


    這是第二次,他們倆因為於竹而鬧得不愉快,程寧月剛剛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是想破罐子破摔的。


    愛過不過,不過就離。


    但這個念頭也隻是那麽一秒鍾而已。


    剛結婚的時候她的確是成天地盼著趕緊和葉行之離婚,可經過後來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並非輕描淡寫就能全部都抹去。


    身後有細微的動靜響起,葉行之起身,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程寧月愣住,幾秒鍾之後睜開眼睛緩緩扭頭,他關了臥室裏的大燈,出去的時候還帶上了臥室的門口。


    “……”


    她有點莫名其妙,自己還一股氣無處發泄呢,他這是還跟她甩臉子嗎?


    程寧月氣不過,拿過一旁的枕頭就朝門口砸了過去。


    ……


    那天之後葉行之一連兩天沒迴家,程寧月還以為他是和於竹在一起,第三天才接到他的電話,出差去了。


    這天剛好是周末。


    程寧月還躺在床上睡懶覺,腦子不是很清醒,當即冷笑了一聲,“出差?不會是到於小姐家裏出的差吧?”


    “……”


    那邊沉默了幾秒鍾,估計是被她這話給氣著了,葉行之掛了電話。


    然後過了差不多有兩分鍾,程寧月才反應過來什麽,爬起來抓了抓頭發,低頭看著黑乎乎的手機屏幕。


    ……


    另一邊。


    於竹出院之後就一直待在家裏。


    她的新電影很大都可能是要胎死腹中了,隻能另外想辦法,再拉投資拍新的題材。


    隻是葉家那邊……


    於竹煩的是安曼如,這個女人防她就跟防什麽似的,簡直讓人嘔血。


    說曹操曹操到。


    於竹這邊葉行之幫忙安排了保鏢二十四個小時守著,但那些保鏢壓根不敢攔安曼如。


    “安總。”


    看著眼前一身掐腰西裝,氣勢淩厲的女人,於竹本能地氣勢短了一大截。


    “於小姐。”


    安曼如腳上踩著七八公分的高跟鞋,不僅是氣勢,連身高也比於竹高了大半個頭。


    “不知道於小姐讓人發那些照片給我看是什麽意思?是想跟我證明行之在乎你嗎?”


    “……”


    於竹否認,“我不知道安總在說什麽。”


    安曼如冷笑,“行了,你有多少斤兩我還不知道嗎,在我麵前就別裝什麽小白兔了,你不是那塊料。”


    那天晚上有人在外麵偷拍照片,的確是於竹讓人安排的,把照片發給安曼如,也是於竹讓人做的。


    因為比起程寧月,她更恨的是安曼如這個人。


    抿了抿唇,於竹坐下,“不知道安總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安曼如道:“不管你想做什麽,我警告你,離我兒子遠一點,我們葉家可以接受一個家世不般配的兒媳婦,但絕不會接受一個不潔的兒媳婦。”


    ‘不潔’兩個字,就像一顆尖利的長釘一般,一下子把於竹釘在了名為蕩婦的恥辱柱上。


    “您接不接受沒用,隻要行之喜歡就行。”


    “喜歡?”


    安曼如冷笑,目光毫不留情地上上下下掃視了於竹一圈,“於竹,你倒是說說看,如今的你,到底有哪一點是比得上行之的妻子的?”


    “……”


    於竹自詡自己不比程寧月差,隻有一點,程寧月比她幹淨。


    “我話就放在這兒了,”安曼如挽著自己的黑色手包:“我能把你趕出婁城一次,也能把你趕出去第二次。”


    直到安曼如離開,於竹抓起手邊的杯子就用力砸了出去。


    “把我趕出去?你以為同樣的招數還能對我用兩次嗎?老、太、婆。”


    於竹咬牙切齒,精致豔麗的麵容都扭曲了起來,一想到曾經被安曼如驅逐離開這座城市她就覺得滿心都是屈辱。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


    自那通電話之後,葉行之就沒有再給程寧月打過電話。


    葉行之第二天傍晚就出差迴來了,沒去公司,直接從機場迴了家裏。


    程寧月周六請同事們吃飯,今天下班早,幾個女同事拉著她一起去吃自助餐逛街。


    到家的時候是八點多。


    唐嫂已經打掃收拾好了,正準備下班。


    程寧月看見鞋架上麵有雙黑色的皮鞋,隨口問了句:“葉行之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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