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妻子驚慌失色,李天佑心裏一緊,連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邊,將她 交摟在懷裏。用身體遮住了他的視線。


    “別看了。”


    顧勝男臉色蒼白如紙,嘴裏也不停的幹嘔。


    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哪裏見過這樣的血腥場麵,顯然是驚嚇過度。縱使抱著李天佑的腰,身體依然不停的顫抖。


    顧震北也好不到哪裏去。


    老友橫屍當場,不心驚肉跳才怪了。


    好在他的經曆要比顧勝男要豐富的多,短暫的驚愕之後,倒是緩過神來。他甚至還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


    這時侯,醫院的醫生也趕了過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就將陸江江抬上擔架,匆匆往門診部急救室而去。


    顧震北望著遠去擔架有些出神,良久才迴過頭來,眼神直直的盯著李天佑。


    “天佑,這怎麽迴事?”


    李天佑一臉懵逼:“爸,我哪裏清楚怎麽個情況?我也剛走到這裏,便見天上掉下個人來。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陸叔叔。我就在這邊守住,趕緊讓人去叫醫生。”


    顧震北皺了下眉頭:“勝男不是說你上火嗎?怎麽跑醫院辦公室來了?”


    李天佑很是無辜:“你不是說陸叔叔把醫院賣給江先生了嗎?你要過來檢查身體,我就順便過來看江先生在不在囉。有他出麵,醫生給你檢查也會仔細一些。誰知道會碰到這種糟心的事情。我過來這邊,跟勝男了說了啊,”


    顧勝男抬起來,怔怔的看著李天佑。


    “老公,我跟小葉說了的,讓他往這邊開。


    剛一下車,見這邊圍的有人。


    你說也過來這邊,我心裏就有些急了,就拖著爸跑了幾步。


    沒想到。。。。”


    顧震北歎了口氣,眼神十分的複雜。


    “陸江河剛才有說什麽嗎?“


    “爸,他人不行了,哪裏還能說出完整的話來?


    我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好不容易才聽到幾個詞。


    對不起。。。什麽的,還念叨什麽一無所有。都不知在嘟囔些什麽。哦,對了,最後一句話倒是比較清晰,說請你念在朋友一場,以後多關照點宇喬。


    爸 ,我不明白了,陸叔叔莫名其妙的,怎麽突然要尋短見啊。”


    顧震北沉默片刻,眼神裏一片蕭索。


    “天佑,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陸江河失去理智了的。


    他把神鳥醫院賣江先生後,是去b市豪賭了。我那時就覺得不對勁,預感到他會栽跟頭的。


    嗬嗬,好一個一無所有。


    現在看來,他那裏是栽跟頭啊,是傾家蕩產了啊。”


    李天佑依然不解:“傾家蕩產又怎麽啦?他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麽事情能難倒他?怎麽會這麽想不開的呢?”


    顧震北神情黯然,幽幽歎息。


    “陸江江老了,不象你還年輕。


    你正青春年華,有失敗的本錢。失敗了,大不了從頭再來。


    但他不同,他已日薄西山。這場豪賭,就是他最後的榮光。賭輸了,就萬事皆休,不會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一個人沒有了資本,走投無路之下,看不到希望的。


    死了,就徹底解脫了。


    算了,不檢查了,我們迴去吧!


    海洋這麽久沒看到我,估計又要鬧了。”


    顧震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李天佑衝顧勝男吐了吐舌頭,牽著她的手,跟了上去。


    *******


    陸江河一躍而下,隻留下了一地雞毛。


    陸家破了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很快就傳遍朋友圈。


    陸家失去了頂梁柱,族人們如樹倒猢猻散。陸宇喬突遭家庭變故,一臉的懵逼與無助。


    陸江河的葬禮,便成了問題。


    好在有顧震北在。


    作為陸家的世交,顧震北對老朋友陸江河的去世深感悲慟。


    當然,他也沒忘記好友的臨終委托。


    見陸家群龍無首,他便站了出來,擔起了治喪的主心骨。


    為了讓老朋友走得安心,他組織陸家族人,有條不紊地籌備著陸江河的葬禮。從靈堂的布置到賓客的接待,每個細節,他都不餘遺力,親自過問。


    顧震北的仁義風範感染了觀望的人,那些曾經對陸家刻意疏遠的親朋好友也感到羞愧。紛紛前來,為陸江河上了一炷香,表達對逝者的哀思。


    葬禮那天,天空陰霾,細雨紛紛。


    靈堂裏擺滿了花圈,哀樂低迴。


    顧勝男也來了,在不經意中,在吊唁的賓客裏發現了一個陌生女生。


    女人的第六感,覺得這個女生有些奇怪。


    因為女生的目光,會有意無意的落在李天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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