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又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大妹子!你開下門,租金好商量啊,我再給加兩角!”。


    “正好試試我的[浮生幻影術]……”尚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眼中的星辰如流星般閃爍。


    尚北用一絲神識如同天羅地網般將門口的夫妻兩個籠罩,眼中的星辰變幻莫測,宛如宇宙中的星雲。


    門口敲門的動靜突然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尚北表情平靜地走進屋中坐下,一邊繼續推演著陣法,還分出一絲心神觀察外麵。


    就見那本來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夫妻倆,突然如同牲畜趴伏在地上,啃起了青石板,一邊啃一邊嘴裏還發出哼哼聲,那聲音猶如豬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附近的大人孩子看見了都過來圍觀,指指點點,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最後一致認為,這兩個人都是傻子。


    有人看不過去了,就好心過來想把他們拉扯起來,但這兩人依然如同被釘在地上的釘子一般,執著地趴在地上,牙齒都啃掉了,嘴唇都流血了,也不願起來!


    眾人隻能無奈地看著他們,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股刺鼻的屎臭與尿騷味!


    “哎呀,他們好丟人,竟然把屎尿拉到褲子裏!!”一個孩子突然大聲喊道。


    “臭死了,快走。”人們紛紛掩住口鼻,如避瘟疫。


    “媽媽,寧寧兩歲了都不會把屎拉到褲子裏,這兩個大人竟然還會把屎,拉到褲子裏!”


    “他們是傻子!寧寧是個乖孩子,千萬別跟他們學啊。”


    就在眾人捂住口鼻,想要離開時,就見地上的兩個人,突然間站了起來,眼睛先是茫然,然後便是驚恐。


    “啊!!!!”這兩人竟是不約而同的,同時發出了驚叫聲。


    表情如同見鬼了似的,衝出人群就向家跑去!


    “果然是傻子!”


    “這大雪天的鞋子掉了,也不知道穿。”


    “……”


    別看外麵僅僅隻是十來分鍾過去,但在這對夫妻的世界裏,他們已經過了一輩子。


    是的,一輩子。


    隻不過是當豬,有自己當人時的記憶,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最後會真的把自己當成一頭豬。


    夏天時,豬圈打掃的不及時,就會生滿蛆蟲,遍布蚊蠅。


    過年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宰殺,而無能為力,這才是最讓人驚恐絕望的。


    …


    尚北教訓完人,收迴神識,生怕有人再來打擾,於是在整個房子周圍都布下了隔音結界。


    迴到屋中,尚北便心無旁騖地開始推演起來……


    時光如白駒過隙,這人一旦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件事情中,時間就會如流水般飛逝。


    尚北緩緩睜開雙眼,驀然驚覺,竟已是第二天下午三點多鍾。


    “哎呀,今天可是年三十啊,差點就給忘了。”尚北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她和好了麵漿,先將室內的對聯和福字一一貼上,最後才貼到大門外。


    再看那胡同裏的其他人家,對聯早已貼上,打眼瞧去,一片紅紅火火。


    她像一個平凡的普通人,踩著大板凳,在牆上輕輕刷著麵漿。


    “姑娘,你是這家的什麽人呀,怎麽現在才貼對聯?上午貼才吉利呢。”前方走來一個滿頭銀發、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滿臉笑容地看著尚北說道。


    尚北微微一笑,答道:“老人家,這裏就住著我一人,今天實在太忙,差點把貼對聯這事給忘了,您家對聯一定早貼上了吧!”


    “那是自然,我家對聯大清早,連早飯都顧不得吃就貼上了。”老太太驕傲道。


    “那您家來年必定是家庭幸福美滿,財運亨通!”尚北一邊與大娘談笑風生,一邊手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這大娘被尚北的話語說得心花怒放,喜笑顏開,索性停下腳步,不再前行,“你這姑娘可真是會說話,得空就來大娘家玩呀,大娘家就住在拐彎口第一家,大娘還有個侄子,那可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還是個大學生呢,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呀。”


    尚北不禁啞然失笑,她半開玩笑地問道:“能有多俊呀?”


    “比電視上播新聞的那個還要英俊幾分呢!”大娘的語氣中滿是自豪。


    “那是挺俊的,但我們新時代的女性,要專注事業,我還不打算找對象。”尚北擔心大娘當真了,隨口糊弄道。


    尚北貼了上聯,把板凳挪到左邊,開始貼下聯,正要彎腰拿麵糊,麵糊突然被一雙手高高的端了起來。


    尚北驚愕地轉過頭去,隻見秦政身穿休閑的黑色大毛領皮夾克,裏麵一件白色襯衫,他的頭發向後梳起,身姿挺拔如鬆,漆黑如淵的黑眸閃耀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他。


    這皮衣的款式在尚北看來有些老土,但穿在秦政身上,卻像是在國際t台上展示服裝的超級模特。


    “哎呀!這是你對象?怪不得你說不找對象了,你都已經有這麽俊帥的的對象了,換做是我,也不想再相看其他對象的。這相貌和身材全國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我侄子確實是拍馬都追不上啊!就是年紀看上去大點,不過男人年紀大些穩重,這樣更懂得疼人。”大娘的雙眼放光,仔細地打量著秦政,口中滔滔不絕地誇讚著。


    尚北剛想開口解釋,秦政卻快她一步,對著大娘展露出一個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輕聲說道:“大娘,請問您貴姓?”


    “大娘姓胡,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呀?”胡大娘喜笑顏開,自從見到秦政,她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過,燦爛無比,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龐此刻宛若一朵盛開的菊花。


    “我叫秦政,大娘,您叫我小秦就好。”


    “小秦,你在哪裏工作呀?”


    “在部隊裏,是一名軍人。”


    “當兵好啊,當兵好啊,保家衛國,無上光榮!我年輕時候就想當兵來著……”


    ……


    尚北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有說,她迅速地在牆上塗抹著麵糊,將下聯貼好。當著大娘的麵,她也不方便多說什麽,隻是微笑著說道:“你們倆先聊著啊,我先迴去了。”


    說吧,拎起大板凳就要關上門——


    “大娘,下次聊啊。”秦政一手扒在門上,伸出腳,反應迅速的卡在門縫裏,但見他麵不改色地衝大娘說了句,就要擠進來。


    尚北也不敢使勁,怕把他腳給夾廢了。


    秦政成功的進了院子,還反手把門給關上。


    尚北心情有點不好,這人是不是準備賴上她了?


    “你來幹嘛?”尚北聲音平靜的問。


    秦政上的笑意微微斂了斂,深邃的眼眸裏勾勒著麵前女子清冷絕美的輪廓,眉間那顆紅痣熠熠生輝,她離他明明那麽近,卻像隔著萬水千山。


    在戰地醫院一見麵時,她還會對他笑,可自從他向她表達了心意,她就從來沒給他好臉色過。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正了正色,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北北,我有些事情要說,在院子裏不方便講。”


    尚北微微頷首,道:“那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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