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北跟著邵護士來到醫院的食堂,食堂窗口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


    食堂阿姨打飯的速度很快。


    很快就輪到了尚北和邵護士,邵護士打了一份紅燒肉,一份大蒜炒豬肝,有一個白菜炒木耳和豆皮,又打了滿滿的一飯盒米飯。


    她正要叫尚北走,就見尚北走到了打飯窗口,用一口悅耳動聽的聲音,對著打飯的阿姨麵不改色的說道:“我要五斤米飯,五傷紅燒肉,五條紅燒魚,再來兩份豬肝炒大蒜,可以了,謝謝。”她已經很控製量了。


    說完,視線看向邵護士,示意她付錢和票。


    邵護士差點以為自己耳朵聽岔了,半晌才漲紅著一張臉,難以置信道:“你…點這麽多吃的完嗎??”


    她百分之百懷疑這人是在故意宰他們醫院,這讓她的心情出奇的憤怒!


    打飯阿姨也一臉生氣,她視線在尚北身上一打量,很快就確定她不是醫院的職工,“你一個人吃?”


    尚北:“是的,我沒有碗,麻煩幫我準備一下碗。”


    “前麵怎麽迴事呀?能不能快點!”後麵有人催促道。


    “是啊,隊伍半天沒動了。”


    “聽說今天有紅燒肉,千萬別被前麵打完了…”


    打飯阿姨不再猶豫,手腳麻利的很快幫尚北打好了飯,都是用那種大湯盆盛的。


    邵護士摸了摸口袋裏不足的錢票,臉色難看的擠出一個笑容,對著打飯阿姨道:“先記我們陳主任頭上,迴頭給你送來。”


    這樣的事情顯然經常發生,打飯阿姨拿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麵很快記上。


    “下一個。”


    尚北跑了兩趟才把她的飯端完,邵護士坐在她的對麵欲言又止。


    尚北看了眼她,就開始低頭幹飯,在心底跟她說了聲抱歉。


    她今天受了一上午的閑氣,被兩個小護士像看犯人一樣,就連上廁所都有人看著。


    明明是做了件好事,救人之前她也想到了這個結果,但她還是很不高興。


    眼鏡的玻璃上,不一會兒被熱氣熏了一層霧氣,看不清晰。


    尚北從她的萬能口袋裏,掏了一張白色的棉布手帕,將眼鏡取了下來,拿在手上,用手帕輕輕的擦拭。


    “哐當。”有誰的飯盒掉在了桌子上。


    周圍傳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尚北向那個飯盒掉在桌子上的人看了眼,是個年輕的醫生,他似乎很不好意思,臉色漲紅,手忙腳亂的收拾桌子。


    不時,眼睛還瞄一下尚北這邊。


    尚北把眼鏡上的霧氣擦幹淨,重新戴上。


    邵護士終於從眼前那張美的晃眼的絕色容顏上迴過神來,一臉激動:“同誌,一上午了,我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唿呢?”


    尚北頭也不抬,抽空道:“叫我尚同誌。”


    “尚同誌!你長得這麽美,為什麽要戴眼鏡?你是不是近視?”邵護士手中拿著筷子,好奇的道。


    尚北:“你還不吃嗎?你的飯要涼了”


    邵護士一愣:好不容易吃一迴紅燒肉,確實不能放涼了。


    但她真的非常好奇啊!


    尚北動作優雅的將所有的飯菜掃蕩而空,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有幾個想要上來搭訕的年輕男同誌,硬生生被嚇住了腳步。


    外科陳醫生:確認過,養不起。


    兒科王醫生:我如果能和她生個孩子,一定特別的漂亮,可是,她的胃是無底洞嗎?


    肛腸科許副主任:原來是個飯桶,長得再美也沒有用,我是絕對不會娶她的!


    “……”


    從食堂迴去的路上,邵護士雙眼不停的看著尚北平平的胃,尚北被她看得煩躁不已。


    蹙了蹙眉,道:“你老是看我幹嘛?”


    邵護士:“我…我就是看看,你那麽多飯都吃到哪裏去了?”


    “胃裏。”尚北腳步加快向前走去。


    邵護士急忙追上去問道:“你多大了?有沒有對象?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吧……”


    ……


    尚北一迴到急診室,就被通知她送來的那位中年女同誌,手術已經結束了,已經挪到了旁邊的病房裏。


    讓她去照顧,再給拿些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特別是換洗衣服。


    尚北急忙問道:“那她醒了沒?”


    值班醫生:“暫時沒有。”


    尚北又問:“那她什麽時候能醒?”


    “可能今天晚上,也可能明天。”值班醫生接著道:“她正在掛水,你得看著點,掛完了就讓護士換一瓶。”


    “……”


    尚北道了聲謝,走進了旁邊的病房裏。


    這是個大病房,裏麵有九張病床,那個倒黴蛋在倒數第二張病床上昏睡著,身上還裹著她那件軍綠色的棉大衣。


    床頭放兩床疊好的被子,倒黴蛋的兩條腿正高高的搭在被子上。


    旁邊的架子上掛著吊水瓶,她正在輸液,臉上還卡著氧氣罩。


    尚北心中滿是無奈,搬了張凳子坐在倒黴蛋的病床旁。


    眼前這個倒黴蛋,雖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張不再年輕的臉上被凍的青青紫紫,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的美麗。


    能看得出來,家境很不錯。


    露在被子外的手心連個繭子都沒有,哦,也有繭子,在中指最後一節指骨的側麵,一看就是經常寫字磨的。


    尚北猜測:這個倒黴蛋不是老師,就是從事的工作需要經常寫字。


    這範圍就大了。


    “姑娘,躺在床上的是你什麽人哪?”旁邊病床的老太太,看了尚北幾眼,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尚北看了眼她道:“不認識。”


    老太太不滿的瞪了尚北一眼,語氣陰陽怪氣:“那你真是好心,不認識的人也來看。”


    尚北:“……”莫名其妙。


    …


    尚北在病房待了一下午,五瓶水早就掛完了,眼看天就快黑了,這個倒黴蛋還沒醒。


    她去廁所,拿出一件高領毛衣穿上,然後將自己那件長款風衣穿在外邊。


    帽簷壓得低低的,就走出了醫院,生怕被護士拽住。


    她先用極快的速度去國營飯店吃了晚飯,不知道倒黴蛋什麽時候醒來,還給她打包了一份,飯盒用的就是尚家拿來的。


    找了個僻靜處,尚北把空間裏的背簍拿了出來,又把從尚家收來的臉盆和毛巾、搪瓷缸、熱水壺裝進背簍裏。


    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想了想,從空間裏又取出紅糖,拿了一包,拿了兩套阮素琴的衣服,零零碎碎的收拾了一背簍,就向著醫院走去。


    到了醫院,經過水房時,看到燒的咕嘟咕嘟的開水,尚北拿出熱水壺,順便接了一壺開水,提著走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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