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破衣爛衫的老頭騎著毛驢閑恬信步一般走著,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搖頭晃腦,很是悠哉。


    直到來到了一座破廟門口,毛驢止住腳步,老頭露出一臉陰瑟瑟的笑容,跳下毛驢,徑自走進破廟。


    這廟裏正有一個熟睡的少年,側躺著身體,睡的很沉。


    老頭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就圍著算盤打轉,從頭看到臉,從眉毛看到下巴,看的非常仔細。


    隨後圍著他轉了七八圈,臉上笑容越加濃鬱,雙眼之中夾帶著思索神色。


    到了最後幹脆蹲到少年跟前,手指點在少年眉心,又在臉上鬼畫符一樣的比劃,最後有些顫抖的拉起算盤的手,看的那叫一個仔細,也不知道著黑咕隆咚的能看到些什麽。


    雖說算盤睡覺挺死的,可這麽一頓折騰,也心不甘情不願的漸漸轉醒。


    就在算盤再次被弄醒睜開眼睛以後,黑漆漆的破廟裏隻能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黑影,那一瞬間感覺涼氣從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要跳出來了,除了受驚就是害怕。


    “額啊——哪——誰!”


    算盤亂叫著,手腳亂刨,腦袋裏啥都沒有,就想趕緊跑,結果發現腿軟不說,手還被死死的抓著。


    抓住他的黑影沒有迴話,就在那裏“咯咯咯”的笑。


    這下子可是把算盤的魂都嚇出竅了,腦袋裏麵沒來由的翻起個念頭“這肯定是個厲鬼啊!難怪這個破廟能破成這樣,神仙都被這家夥打的剩半個身子,自己今天是要把小命丟在這了。”


    慌亂之中,也不知道手裏抓起了什麽,對著抓住自己手的東西就輪了上去。


    可能是這種受刺激的情況下激發了潛力,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一下子拍的非常有力量,而且十分見效,抓住手的力量在拍中的那一下子後就鬆開了。


    在之後也不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奔著廟門拔腿就跑,什麽隨身行囊,剩的幹糧之類的通通不管,隻管一個勁兒的往出跑,顯然是被嚇破了膽。


    算盤剛剛跑出門口,就聽到破廟裏傳來喊聲“鬼啊!。”


    算盤整個人都恍惚了,這他奶奶腿的,把我下個半死,你還喊鬼啊?


    留神功夫,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上,等急衝衝的爬起來發現自己眼前二三十步的地方正拴著一頭毛驢。


    一瞬間,算盤覺腦袋裏是一片空白。


    他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再想一下剛才喊“鬼啊”這個聲音的口音,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而且猜對的可能性十之七八。


    算盤沒在繼續跑,身吸一口氣,猛的轉過身往破廟裏麵一看,雖說破廟裏麵沒有月光照射黑咕隆咚的,但那個在地上打滾的輪廓還是能夠辨認出來的。


    居然還是那個老頭!


    他為什麽還能找到自己?又為什麽一直跟著自己不放?做這一切又想得到什麽?


    一係列不得其解的問題在腦袋裏不斷地往出冒。


    不得不說,這老頭兒是真有兩下子,就那麽打著滾,也看不出來怎麽滾的,一不留神,已經滾到了算盤腳底下,看算盤要跑,老頭兒一把摟住算盤大腿。


    “想幹啥!趕緊放開!”


    看著滿臉是血的老頭兒抓著自己,算盤徹底慌了神,跟著撕扯起來,可那老頭兒跟個牛皮糖一樣,任算盤怎麽拉扯,就是分不開,到了最後幹脆把算盤也一起拉倒在地上。


    “快來抓殺人犯!有人要謀殺我!快來人呐!”老頭敞開破鑼嗓子一陣叫喊!空曠的野地裏,到處都是老頭兒喊叫聲。


    “你胡說八道!一直偷偷摸摸跟著我,還誣陷我殺人,你這老頭兒,到底按的什麽心?”此時此刻算盤心裏火氣大漲,真恨不得直接就把這老頭打死。


    老頭兒壓根不聽算盤說的是什麽,隻管一個勁兒的在那喊這個小毛孩怎麽怎麽打他,怎麽怎麽威脅他,還要把自己拿出去喂野狼之類的等等……


    算盤的拳頭攥了又攥,舉了又舉,氣的渾身打哆嗦,也沒下去手,他是真害怕自己一衝動把這老頭給打死。


    忽然聽到破廟後麵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出,借著月光看過去,那是一個書生打扮之人,急匆匆的向算盤跟老頭兒這邊跑來。


    “是誰這麽大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哎?不對,是黑天……”書生聲音十分具有震懾性,婉茹奔雷洪鍾一般,可喊了那麽一嗓子,突然啞火了,矗立在原地撓著後腦勺一副思索模樣。


    仔細看來人,穿的雖然是書生裝扮,可塊頭是異常高大健壯,比算盤高出一個頭不說,感覺這書生打扮的身體都能裝下一頭牛,最觸目驚心的是他剛毅的臉龐上有三條自上而下的疤痕,幾乎占據半張臉龐。


    “剛才說的不算,我在說一次。嗯,咳咳。是誰這麽大膽!夜黑風高之下行苟且之事?”


    聽了這來人說的話,即便是算盤沒讀過什麽書,也覺得異常別扭,可眼下也沒功夫想那些,這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家夥怎麽看都覺得突兀,不知是吉是兇,試探說:“都是這個老頭兒胡說八道,你趕緊過來評評理。”


    看書生打扮的大漢蹦躂的近了,既沒有阻止兩人撕扯,也沒有要幫哪一方的舉動,而是原地打理起衣衫,又彈去身上雜草與浮土,然後對二人彬彬有禮的身鞠一禮,聲如洪鍾的說:“在下顏如巨,有失遠迎。”


    老頭兒都蒙了,不喊了,也不拽算盤褲子了。


    算盤哪裏肯放過這樣的機會,找準時機縱身一個大跳,成功脫離老頭兒的雙手。


    夜風清佛而過,算盤打了個哆嗦,覺得有點涼,低頭一看,自己下半身竟然半絲不掛,再看那個老頭雙手正保持摟抱動作,胸口環抱處有一條打著七八個補丁的麻布長褲。


    陰月高玄,夜深,人寂靜。


    一人彎腰鞠躬行禮欲吐,一人跪地懷抱空褲,一人真吊兒郎當抽搐,一時半刻三人均沒有下一步動作,而其中兩人目光通通集中在算盤某個部位,並且眼神中都帶著一種“憐憫”的目光。


    算盤就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燒,一隻手遮住褲襠部位,怒喝:“亂看什麽,你們自己沒有咋的!”


    老頭兒跟書生大漢被這一嗓子喊叫的也迴過味來。


    那老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身體變得如同爛泥巴,軟踏踏的躺倒下去,氣若遊絲的說:“他……是想……弄死……咳咳咳……弄死我!”若是沒有見過剛才他生龍活虎的模樣,肯定會被他現在生命垂危的模樣給唬住。


    書生大漢似乎被這老頭兒扮相給糊弄住了,當即上前扶住老頭兒,聲若洪鍾的問:“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莫怕,害你性命的人是誰?”


    老頭抬起顫顫巍巍的手臂指向算盤方向。


    書生壯漢順著老頭所指看過去,皺眉問:“要弄死你的到底是那隻驢還是那個光腚小子?”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對自己萬分不利,可能算盤已經笑出聲了,即便如此,心裏還是樂開了花,因為這書生大漢陰顯腦子有問題,說陰自己就有轉機。


    老頭兒眼珠子瞪得滾圓,鼻孔直噴白氣“驢?你怎麽想的?肯定是那個光著腚的小兔崽子。”


    書生大漢憨憨的撓撓頭說:“我看你滿臉都是血,以為你腦袋被驢踢了!”


    老頭被氣的直冒輕煙,掄起褲子就往書生大漢腦袋上麵抽,一邊咬牙切齒的罵:“我腦袋被驢踢了,我看你腦袋才被驢踢了!被驢踢了!啊!被驢踢了!”


    書生大漢也不在乎老頭兒抽打,目光依舊直勾勾盯住前方,悠悠的說了句:“此事不提也罷,不過那光腚小子跑了。”。


    “嗯?”老頭兒一愣,扭頭一看,算盤正奔著拴馬的地方跑,急忙喊:“趕緊把他給我抓迴來!”


    算盤心裏一聲歎息,還以為這書生大漢能多範一會兒傻,看來還沒傻實心,眼見行跡敗露,幹脆一狠心,馬匹也不要了,直接翻身騎上近在咫尺的毛驢,照著毛驢屁股狠勁兒抽了一把,那毛驢頓時像受驚了一般,撒丫子竄出老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練炁界混入個非主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太後大道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太後大道東並收藏練炁界混入個非主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