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已經是九月中旬了,但天氣依然十分炎熱,李明淵此次上京雖帶的都是精心挑選的親兵,但也難敵這炎熱的天氣。


    “這是不是太熱了,小侯爺,我們要不要休息一下?”陳衝詢問著。


    今日確實過於炎熱,加上前幾日著急趕路,隊伍的一些人都略顯疲態。


    “我說大侯爺,這上京也不急於一時,你這麽早趕,晚趕的,估計還沒到京城就給累死了!”商景現在被押,隻得戴著手鐐步行跟著隊伍,本來就瘦,天氣又炎熱,走的格外吃力,林清然必須想個辦法。


    李明淵看了看隊伍,是啊,著急也沒用,如今也不知道父親是個什麽情況,雖然他此次帶的都是挑選的精兵,個個身強力壯,但如果再這麽趕下去,也會累垮。


    “好吧,我們原地休息二個時辰。”李明淵說。


    下了馬車,林清然就徑直走向商景,本來她想象中的迴江南之路,應該是一路開開心心,停停走走,看看風景,可現在……“都是那個可惡的李明淵!”


    “你還好嗎?要喝水嗎?”林清然遞上了水,關心地問道。


    “我還行,商隊裏也經常趕路,我也習慣了!”商景不想讓她擔心,確實商隊有時候也會趕路,但並不會像現在這樣。


    “我再和他說說。”


    “沒事”


    “李明淵!你要怎麽樣才能放了商景?”此時李明淵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正準備休息一下,就聽到林清然的聲音。


    “不是說救迴我父親就放人。”李明淵不太想理她。


    “那你不要這麽押著他,你這隊伍都是腳程厲害的士兵,他這麽瘦瘦的那跟得上。”


    “誰告訴你我這隊伍都是兵的?”他驚訝地問道。


    “你看看你隊伍的人,個個身強力壯,雖然都穿著家丁的衣服,但那有這樣的家丁,一靠近就兇狠的不得了。”林清然猜測的確實沒錯。


    李明淵見她已經猜到也不想再隱瞞,“是啊,這都是我調集的親兵,所以你們也別想跑。”隨即他躺了下來,準備閉目養神。


    “你這招瞞天過海,是想硬拚嗎!”她也坐了下來。


    “真要拚,就這些人,也拚不過,我並沒有謀反之意。”他閉著眼說。


    “你帶這麽多兵進城,可能開始皇上並不知道,但如果被發現了,你就算沒謀反之意,也會給你定個謀反之罪。”


    “那又怎樣,”李明淵睜開眼,一咕溜坐了起來,“如果非要定我謀反之罪,我一定拚命帶父親衝出來。”


    “你這個人,做事幹啥這麽衝動,你就不能想想解決辦法嗎?”林清然說。


    “怎麽解決?”


    “這個得讓我想想,但是你先讓商景不用再戴手鐐走路了。”


    “你倒是挺關心你那個小情人啊!他可是犯人。”


    “你,不要亂說好不好!商景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被抓進大牢也是給他們商隊的人頂罪,而且啊,你手下那些人,這兩年在我店鋪裏拿東西不給錢,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什麽?還有這種事情,我可沒聽說過。”軍隊紀律一向嚴明,他覺得肯定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您這大侯爺高高在上,又那知我們這些老百姓的事情!”


    “算了,拿了多少,你到時候算一下,我給你就是。”李明淵不以為然,又躺下。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算這些事,不是你指示做的,但最後老百姓還是會把這些事全算在你頭上,你就不能好好的管管。”林清然又說道。


    “這些事情,陳衝會處理的。”他又準備開始閉目養神。


    “算了!商景不是壞人,他本來不用和我受罪,但他現在這樣,那我也要和他一起走路,不然我心裏過不去。”


    “你不願意坐車,想走路就走吧,也沒人攔著你!”李明淵翻個身,不想再理她。


    隊伍休整了一會,就又上路了,林清然並沒有上車,她決定和商景一起走路。


    雖然過了中午最熱時段,但這下午的天氣,依然炎熱非常,她的腳程本就不如這些大男人,不一會她就走得很吃力了,商景看她這樣勸說她還是迴車上。


    “不行,你能走,我也能走。當初不是說好了,要共甘苦的嗎。”林清然心意已決。


    平常巡視隊伍這種事都是陳衝他們做的,今日李明淵決定自己去巡視隊伍,他騎著馬從隊伍前麵一直走到後麵,看到了林清然,大聲說道:“如果不行,就迴車上休息吧!你走的這麽慢,可耽誤了我這隊伍的行程!”其實這李明淵也不是真要讓她這麽走路,這一路辛苦,就算是他的精兵,也需輪換騎馬休息。


    “不用!不就走幾步路嗎!姑奶奶我還走得動!”林清然才不會服輸。


    “這小妮子,還真是倔得很!”李明淵本是一番好意,看她並不領情就又走到了隊伍前麵。


    “小侯爺,我剛打聽,前麵不遠處就有水源。”陳衝說。


    “那好,今晚就駐紮此處。”李明淵特地讓陳衝去打聽那有水源,好讓隊伍好好休整一下。


    下午一路走走停停,看似陳衝在打聽路,其實也是李明淵有意放慢了隊伍的速度。雖然他是一個粗人,但在一些細節方麵,他也是有考慮的。


    本來隻需要二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走了三個多小時。太陽下山之前,隊伍到達了水源地,搭起了帳篷,生了火,駐紮了起來。隊伍的士兵也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小夥子,一看到水,也興奮起來。李明淵讓人查看了四周的情況,確定沒有什麽危險,就同意讓士兵在河裏洗澡,抓魚,娛樂一番,畢竟這段時間他們跟著自己趕路也非常辛苦。


    林清然已經累的動不了,她躺在草地上,什麽都不想做,隻想休息。


    商景雖然也很累,但他隻是坐在旁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躺了一會,終於緩了口氣。


    “李明淵這個王八蛋,姑奶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她生氣地說。


    “你想做鬼,閻王爺也不見得會收你。”李明淵本是想來看下她什麽情況,又聽到她在罵自己。


    她看到李明淵,馬上坐了起來。


    “幹啥,想看我死沒死!”她沒好氣地說。


    “我看你是精神得很啊。”李明淵也不想再懟她,“一會那邊有烤魚,你可以過來一起吃。”他語氣裏竟多了一絲體貼。


    “喔。”說完她又躺下了,雖然平時照顧店裏生意,忙得時候自己也會出城送貨,偶爾走走遠路,但像這樣在烈日下暴走三四個小時,她還是第一次,這當兵也是很不容易啊。


    傍晚,魚烤好了,一陣陣香味飄了過來。林清然休息了一會,肚子也餓了,就和商景兩人走了過去。


    李明淵見他們過來了,讓陳衝給找了個位置,把烤好的魚遞了過去。


    撒了些鹽,林清然就吃了起來。


    “你這人不怎麽樣,魚烤的還是挺不錯嘛!”也許是餓了,覺得這魚格外好吃。


    “你一個女子,坐沒坐樣,吃沒吃相,說話也這麽粗魯,這能嫁得出去嗎?”李明淵說。


    “我嫁誰不用你管!”


    “你體力真差!想當初秦玉和我們連走三天,也不休息!同樣是女的,差距怎麽這麽大。”隨從劉為看著她說道。


    林清然白了他一眼。


    商景也拿起一條烤魚,因為戴著手鐐很不方便,林清然看到了,就幫他給魚撒鹽。


    李明淵看到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不太舒服,“把他手鐐取了!讓他自己弄,一個大男人還要女人幫!”隨即士兵就取下了商景的手鐐。


    “明日找匹馬給他!讓他自己騎馬!”李明淵本意是不想因為他們拖慢了行程,但也許有另外一些用意吧。


    林清然聽到後,很開心,畢竟商景不用再這麽辛苦走路了。


    這天氣,早上啟程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午後突然狂風大作,天色漸暗,不遠處有閃電劃過,隨即雷聲震耳。


    李明淵看這天氣是要有一場大暴雨,隨即讓陳衝通知所有人穿戴好蓑衣。


    雨越下越大,路上泥濘難行,馬車被陷其中,動彈不得。眾人隻得先把馬車上的物品拿下來,減輕馬車重量,林清然也下車幫忙,一些人邊拉邊推,終於把馬車弄出來了。


    “小侯爺,這雨越下越大,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陳衝說。


    李明淵看了看天,這雨怕是一時半會也停不了,“好吧!”


    往前不遠,正好有個小村莊,陳衝就帶著一些人先行探路,不一會便騎著馬迴來說可以進村。李明淵一揮手,隊伍一行人就向村裏前行。


    來到村裏,一行人暫時安頓了下來。


    “你們可是還要往前走?”村裏一位老者問道。


    “是的!”陳衝說。


    “這再往前就是泰州境地,此地盜匪橫行,一般的商販都會繞過此處,我看你們箱子這麽多,怕是不安全。”老者又說道。


    “你放心,我們都身強力壯,不要緊!”陳衝說。


    “你讓開,別嚇著人家。”林清然也聽說過泰州盜匪多,本來她是想繞東,走海運迴江南,如今被李明淵逮到隻能和他一起過泰州。但過這事非之地,還是要問清楚,安全為上,“老人家,這泰州盜匪這麽多,官府就不管管嗎?”


    老人看到一群壯漢,本來不想讓他們進村,但這人保證說隻是暫時躲雨,別無其他用意就答應了。看到隊伍裏還是有女子,心裏的戒備也就少了一些。


    “唉……管不了啊,如今這世道,官府稅收重,地裏收成也不好,有些地方還鬧了饑荒,那打家劫舍的就更多了!”老人歎著氣說。


    “原來是這樣!老人家,你放心,我們不是什麽壞人,等雨停了,我們就走!”林清然安慰著老人說。


    “沒事,反正這村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你們要躲雨就躲吧。”看來他們這村莊應該也是被盜匪搶劫過,所以戒備心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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